19 原來這叫吃醋
“喲,來客了?!”胡鸞飛揉了揉被風吹得涼涼的鼻尖,越過他倆在門角落拿了把鋤頭準備出門。
戚司遼攔住她,“上哪去?”
語氣清冷,更讓胡鸞飛心底的不爽多上了幾層樓。
她失去了好說話的耐心,聲音拔尖了起來,“上哪關(guān)你什么事,讓開!”
他眉頭緊皺,幽深的瞳孔直盯著她不放,“從剛才開始你就變樣了。怎么,本王……我哪里惹你不快?”
在外人面前,他都以“我”稱呼自己,也只有在她面前的時候,才是“本王”。
呵,那該死的不同感,真讓人生氣。
焦蘭在旁看了半天,早忍不住了,悄悄地扯了扯戚司遼的衣裳,這一小小的舉動,被胡鸞飛看在了眼里。
記得焦蘭說過她是在這片窮苦的地方出生長大的,可又為什么他倆會認識?
戚司遼轉(zhuǎn)頭看了眼她,“怎么?”
那聲音毫無情緒起伏,低沉又潤澤,聽在人的耳朵里酥酥麻麻的。
焦蘭故作不好意思地說:“看來今日是我唐突了,改日再來吧?!?p> 說著看了胡鸞飛一眼。
大家都是聰明人,怎么會看不出其中?
“嗯,方才我就說了,愛妻并不喜歡別人造訪,你偏要來,可不怪我無待客之道。”
“呃…好的?!苯固m的面子一下掛不住了,原地躊躇著。
雖然被冠上不喜歡別人來家里做客的罪名,但因隱約聽出焦蘭過來這兒并非他邀請的意思,心底才舒坦了些。
不過,耐心已經(jīng)告罄,胡鸞飛徐徐地掃了她一眼,“怎么,還有事?”
“沒、沒有、沒有…”她看了眼戚司遼,指著門依依不舍地,“那我先回去了?!?p> 戚司遼的目光一直盯在胡鸞飛的臉上,她不悅,他更不悅。
兩人大眼瞪小眼,對焦蘭的話無動于衷。
小兩口兒正鬧脾氣,焦蘭也沒再好意思待下去,看了眼他,又是一步三回頭。
女人的第六感非常的準,一開始胡鸞飛還沒有聽出、看出焦蘭對戚司遼的意思,可察到不一樣的感覺時,才下定論:焦蘭對戚司遼有著過分的男女之情。
“你跟她認識多久了,見過幾次面,說過什么話,給我一五一十地解釋清楚。”胡鸞飛兇巴巴地質(zhì)問眼前這個長得人神共憤的男人。
戚司遼被風吹得有些遲的大腦終于轉(zhuǎn)過彎來,后知后覺才懂得她的種種表現(xiàn)是因為什么,忍不住勾起唇角,“原來愛妃吃醋了?!?p> 是嗎?
看到他和別的女人談笑風生所產(chǎn)生不爽的感覺是吃醋?
后知后覺的并不止他一人,還有她…
但是,看到他玩味似的模樣,怎么就這么想扁他一頓呢?
胡鸞飛冷靜下來,一個爆栗子賞給他,“吃什么醋,那個女人對咱家的情況了如指掌,說清楚,是不是你時不時給她透露的!”
他擰眉,“并不是,自那次陪你去集市遇見后,今天也才第二次碰見她?!?p> “那就奇怪了,我原以為你們認識了很久…”
“等等!”他打斷了她的話,“你方才說她對咱家的情況了如指掌?”
“是啊,他還知道你殺過狼打過老虎?!?p> 戚司遼的雙眉擰成一股繩,“在村里,知道此事的除去你我,那么只剩一人知道了?!?p> 胡鸞飛腦海里思索一陣,忽然猛地睜大了眼睛,“是牛叔!”
他沒有否認,而是陷入更深的沉思。
如果連牛叔都出賣了他們,那么在桃花村,還有誰是自己能信得過的?
從這個時候起,戚司遼的心比以前更硬了。
別人家有的東西,他一定要有。
就拿牛叔家的老黃牛來講,他無論如何也要去買一頭。
行吧,拗不過就讓他去吧,誰叫他偶爾會鬧點小脾氣呢?
但只是,牛的價錢可比羊貴得多,更何況是要在北裘國買的。
此時日落西山了,坡地那兒陸陸續(xù)續(xù)改造完成,在工人們有意無意之下,農(nóng)田的寬度一致,已經(jīng)在從河道中引水進田了。
剩下的,就差頭牛去犁田,也不知戚司遼會不會真把牛買回來。
瞧著時間不早,胡鸞飛回家炒菜做飯,順便思量著明天去集市買點谷種。
直到夜幕降臨,戚司遼才踩著點到家。
她從廚房出來,見他兩手空空,“你不是去買牛,牛呢?”
他垂眸,略顯尷尬,“出門急,沒帶銀兩?!?p> “哦…這樣啊,那就先洗手吃飯吧,我燉了雞湯,燙了點青菜。”
“嗯。”
晚飯簡簡單單,只是他心不在焉,吃著吃著就停下動作,咀嚼的速度也慢了,眉眼透出的痕跡時而狠厲,時而又力不從心。
鮮少見他如此,除非是關(guān)于朝事。
胡鸞飛突然覺得有些難過。
她伸出手,纖細的手指在他的腦袋上揉了揉。
感覺到輕微的舉動,戚司遼明顯一怔,抬眼看來。
燭火照映下,他那雙迷茫的眼睛漸漸變得深幽。
“如果有心事,請不要瞞著我,作為你的妻子,我想替你分擔憂愁?!庇斜凰哪抗鉅C到,胡鸞飛不由自主地挪開視線,給他夾了許多菜。
或許就是從這個時候起,她在他心里就有了牢不可破的地位。
戚司遼就這樣一直看著她,似乎想把她含羞的樣子深深地刻在腦海里,就算以后不在了,也能說想起就能想起。
有的時候總在想,如果她當初不曾放下傲骨改變,他是否會在做選擇的時候猶豫?
會吧,或許說不會吧…
在這寂靜的夜,思緒漲滿他的整個心房。
復雜紛亂、堆堆簇簇,如何理都理不清,既酸澀又甜蜜。
如果最后把她推回戚司禮身邊,算不算做了一件好事?這樣她就不用天天愁著怎樣改善生活了。
“鸞飛…”他開口叫了聲。
胡鸞飛放下筷子對上他那雙亮晶晶的瞳孔,“怎么了?要和我坦白什么?”
“一個月后,本王要回宮一趟。”那語氣中,多了些哀求。
胡鸞飛垂眸,咬了咬唇,“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不會安分地留在這里。”
他一向知道她很聰明,所以不用明說,也能猜得到他的想法。
“抱歉,讓你心煩了。”
“煩什么,又不是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