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你送的本王都要
當(dāng)戚司遼第一次看到冰蠶長這樣時,露出了超級懷疑的神情。
他以為的冰蠶是長在冰天雪地的蟲子,白色的、軟糯的、捉起來肥肥的還會動的。
一副被打擊到的樣子耷拉著臉,胡鸞飛沒心沒肺地笑了他好一頓,才把中藥圖鑒拿出來翻開到介紹冰蠶的那一頁。
他看了會兒就合上書籍,板著臉把書丟進(jìn)竹簍里。
“待本王得空繼續(xù)翻看,如今只想回家收拾東西。”
胡鸞飛落寞地嘀咕:“能不能不要那么急?!?p> “嗯,本王會打點(diǎn)。”
家里除了這十幾只羊,還有雞兔、好多畝田,秧苗才插下去不久,得觀察有沒有福壽螺偷吃、得擔(dān)心有沒有水…
還有筑堤束水、修河道的事,如果兩人都離開了,那工程不得暫停?
胡鸞飛抿了抿唇,把自己的顧慮說出來。
戚司遼斟酌了下,“就這一次,讓他們知道你和本王感情甚篤,心就會松了下來,便也不再追究你和戚司禮的那點(diǎn)事。”
“誰知道呢,你們王公貴族就愛出爾反爾?!?p> “本王與他們不同?!?p> 她驀地抬眼,怔怔盯了他好一會兒,見得認(rèn)真神情不似作假,便嫣然點(diǎn)頭,“好吧,暫且信你一次?!?p> 原本以為回去可以休息一會兒,沒想到剛出猛虎山,就看見芫絲的丈夫急匆匆地往山里跑。
戚司遼遠(yuǎn)遠(yuǎn)的喊了他一聲,他腳步頓在原地,見到他們比見到什么都還高興。
他走上前來說:“戚當(dāng)家趕緊回去一趟吧,百善堂的掌柜過來,說是要找你家娘子買貨。”
“買什么?”
“具體就不知道,他說戚家娘子答應(yīng)過要把貨找出來的,所以才向焦蘭姐打聽到這兒。”
“這我知道了,勞煩兄弟多跑一趟。”
“不麻煩不麻煩,鄉(xiāng)里鄰里的?!?p> ……
三人剛走到離家不遠(yuǎn)的老樹旁,那掌柜的見到她,急匆匆地跑來,看臉色差點(diǎn)都急哭了。
“我的姑奶奶,咱家公子惦記您惦記得緊…”
“嗯?”戚司遼面目不善地盯著他,“你家公子什么意思?”
意識說錯話的掌柜立馬換了副神情諂媚,“哎呀說錯了說錯了,是惦記著她手里頭的藥材?!?p> 胡鸞飛拍拍戚司遼的手,往前一步把竹簍交給他,“就只能挖這么一點(diǎn),多就沒有?!?p> 掌柜一看,眼都瞪直了,“夠夠夠,超出預(yù)算了,這你賣多少?”
胡鸞飛摸著下巴思量下,“你家公子曾說花高價買下,高價是有多高,你看著給,不低于市場價。”
“我家公子話里的意思,就是五百兩…”
“不夠?!?p> 掌柜的話還沒說完,戚司遼就打斷了他。
“那當(dāng)家的是想要多少?”
戚司遼嚴(yán)肅地看著竹簍里的冰蠶,“至少得上千兩?!?p> 聽到這個價格,胡鸞飛幾人差點(diǎn)就站不穩(wěn)了。
不禁擔(dān)憂地扯了扯他的袖子,“爺,你了解過冰蠶的售賣價格嗎?”
戚司遼點(diǎn)頭,“如果賣給戚司禮,不下百金?!?p> “金的意思就是黃金?”
“嗯。”
我靠!
胡鸞飛連忙把竹簍奪過來,掌柜的手快,扯了另一邊,“二位有話好說!”
“還說啥,人往高處走,那邊出價高,我不得往那賣才對得起自己的辛勞。”
“姑奶奶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十天前你答應(yīng)過我們公子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你就當(dāng)不知道我已經(jīng)把東西挖回來了,等我賣到好價錢,給你點(diǎn)封口費(fèi)?!?p> “做買賣要講信用,不帶你這樣的。”
兩人一掙一搶,誰也不讓誰。
戚司遼站出來說話了,“一千兩,這貨我們便賣給你?!?p> 價格比預(yù)定的高出一倍,掌柜頭疼,“戚當(dāng)家的,這事我也做不了主,得問過我們公子才行?!?p> “可以,不過你們得快些,因?yàn)槲覀冞^兩天要啟程前往國都探親,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掌柜為難地咬牙思索半刻,心底衡量了一下,“行!千兩就千兩,這冰蠶我們買了?!?p> 聽到百金擦肩而過的聲音,胡鸞飛心里一咯噔,可憐兮兮地望向戚司遼,“爺,虧了…”
戚司遼暗暗搖頭,“誰叫你事先答應(yīng)了人家,別說一千兩,就算是十兩你也得賣,不過好在掌柜好說話?!?p> “哦…”她不甘心的垂下腦袋,遺憾死了。
此時掌柜焉巴巴的,收了冰蠶給了價,整個人都頹廢了。
他遇到的這對夫妻,一個比一個會講價。
胡鸞飛挖出冰蠶賣了千兩的事在村里傳開,村民們紛紛上前,七嘴八舌地慶賀,但更多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戚司遼拿出冰蠶給大家看,卻也勸說:“猛虎山地勢陡峭,野獸頗多,如果你們進(jìn)山的話,一定要注意個人安危。”
有千兩銀子的誘惑,猛虎山里的險(xiǎn)情并沒有勸退他們,反而激發(fā)了他們的熱情。
“你們就說在哪挖的吧?!?p> 戚司遼道:“半山腰以下都可能有,百善堂其他藥材也收?!?p> 村民們聽了蠢蠢欲動,可這種好事不是誰都有機(jī)會遇見。
因?yàn)樗麄儗Σ菟幍恼J(rèn)知過少,即使是遇到了,也當(dāng)做是野草錯過了,更何況像冰蠶這種東西,采挖的時候要小心,挖斷了就不值錢了,甚至季節(jié)一過,它們很快就枯萎了去。
胡鸞飛掙來的錢拿了一點(diǎn)當(dāng)做生活費(fèi),其他都交給戚司遼,讓他做主規(guī)劃。
有了資金的加持,他在項(xiàng)目運(yùn)行中加大了力度,招來五十里十八鄉(xiāng)的人繼續(xù)把湖泊、河道挖下去。
但一百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靠那兩千多兩的銀子遠(yuǎn)遠(yuǎn)不夠…
“王爺,我們不能光挖,還要筑堤修壩,不然暴雨季節(jié)一來,會引發(fā)洪水?!?p> “本王知道,但沒有頭緒?!?p> “為何?”
他嘆了口氣,“說來慚愧,本王沒見過水壩和堤口,還在查找和尋訪其他前輩的設(shè)計(jì)…”
胡鸞飛會意,起身繞到他身后摟住他,下巴摩挲著他的頭頂嘻嘻笑著,“別愁了,本王妃送你一個禮物可好?”
柔若無骨的身子緊靠后背無端端勾起了心底深處的火苗,他喉頭滾動了下,聲音沙啞,“愛妃送的本王都要?!?p> 胡鸞飛掏出一張草紙,從頂上慢慢地落下,定在他眼前,“吶,不用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