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一時間,戚司遼臉色變得很難看。
胡鸞飛直接將衣服劈頭蓋臉地甩給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她的尊嚴(yán),似乎很好玩一樣。
確實,前面那幾個月來,天天求菩薩拜祖宗希望他活著,只要他還活著,什么樣的代價都可以付出。
她怎么也想不到老天爺要她付出的代價竟然是看他和別的女人勾勾搭搭。
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
攥緊的拳頭松開了,胡鸞飛沒再說話,與他擦肩而過,剛邁出一步,腳下好像踩到什么東西,身體一歪,眼看就要摔倒。
戚司遼迅速把她拉進懷里,兩個人一起摔在地上。
就這一瞬間,胡鸞飛連他埋哪都想好了。
也不知他怎么做到轉(zhuǎn)了兩個圈仍舊是她在下方他在上方的。男人的體重雖說也就百來斤,可若是實實在在地壓在身上,五臟六腑快要壓廢了說。
戚司遼并沒有第一時間從她身上起來,眼底暗沉,翻滾著晦暗不明的情緒。不出片刻,又似轉(zhuǎn)化成狼,恨不得將她撕咬至碎。
就這么恨她嗎,以至于露出這樣的眼神。
難道在波楊村說的話,也都通通騙她的嗎?
“胡鸞飛,你最近總愛疑神疑鬼,腦子還好嗎?”他低沉的嗓音帶著怒氣,伸手揪住她的耳朵,使了勁地擰了一把。
“嘶,你神經(jīng)啊?!焙[飛眼淚汪汪,滾燙的淚珠從眼角滑落,瞳孔里,布滿了悲戚失望。
長久以來,戚司遼第一次見到她這般。
胸口一刺,郁悶的疼痛順著血液蔓延。只是像平時那樣開開玩笑,她如今為何如此愛哭愛鬧?
“鸞飛,有心事說開來,你不說我猜不出?!逼菟具|凝眸,用指腹抿著她的嘴唇,又說:“你這樣無理取鬧,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
“你說我無理取鬧?”胡鸞飛騰起,一腳踹在他的胸膛上,“問你的事,你一字不說,反倒來指責(zé)我。”
胡鸞飛想到這里嘲諷了下,“在你們男人眼里,女人活該做牛做馬替你們瞻前顧后?”
戚司遼沒說話,沉默了片刻。
胡鸞飛冷笑,“我知自己的身份,做你王府的侍妾都抬舉了。如今成了王妃,你打心底瞧不起我是不?”
聽到了她的鼻音,戚司遼皺了皺眉:“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你寧愿去找別人也不愿與我洞房,難道不是因為我配不上身份尊貴的你?”
戚司遼不急不緩地說了聲:“你誤會了?!?p> 胡鸞飛輕笑,笑得眼眶紅了又紅,“那就讓我繼續(xù)誤會下去吧。”
戚司遼,看誰能把持到最后。
這個時候,他忽從背后襲來,雙手箍緊她,下巴漫不經(jīng)心的在她頭頂作亂。
胡鸞飛心尖一顫,立刻從他懷里掙脫出來,拉遠(yuǎn)距離,怒瞪他:“請你不要招惹我?!?p> 說罷,衣服不洗了,回房閂門。
戚司遼震驚道:“胡鸞飛,我還沒進屋!”
“你滾去雜物房睡。”
戚司遼:“……”
胡鸞飛再也不奢求他履行丈夫的義務(wù),第二天一大早,將東西搬上馬車后,草草給自己做了碗雞蛋面。
剛吃完,戚司遼才姍姍來遲。
胡鸞飛漠視,與他擦肩而過。
“我的早膳呢?”戚司遼掀開鍋蓋,鍋里只有一瓢水。
胡鸞飛笑瞇了眼,可那雙眼里沒有笑意,冷得像冬天的冰雪,“想吃,自己煮啊。誰有義務(wù)天天伺候你。”
她真的頭也不回,一出門,火氣大得很,他實在搞不懂,她為什么執(zhí)著于洞房花燭呢?
——
胡鸞飛駕車抵達百善堂,正巧和云絮絮打了個照面。她今日真不同往日,火爆的性子中多了點潑辣也融合了不少溫柔在里邊。
昨日不知彼此身份,今日見,頗有些尷尬。
好在掌柜瞧見她手中的人參驚呼:“極品,極品啊!”
人老慧眼,人參品相如何,掌柜一眼瞧出,“等會兒,你記得等會兒。”
掌柜匆匆,差點在階梯上崴腳,幸得云絮絮扶了一把,才勉強穩(wěn)住身子,才剛穩(wěn)住,又急匆匆地跑進百善堂。
這下,門外就只有胡鸞飛和云絮絮兩人。
“恭喜姑娘喜得郎君?!焙[飛實在找不到話聊,掀開馬車簾子,掏出幾瓶洗面奶放在她掌心中,“你和江武喜結(jié)良緣,作為家主,我實在沒什么好送的,就這吧,當(dāng)是初次見面的禮物,還望姑娘別嫌棄?!?p> 云絮絮錯愕,捧著瓷瓶不敢置信地看著胡鸞飛,“當(dāng)真送我那么多?”
那可得好幾十兩呢。
胡鸞飛笑著再多拿幾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只要你和江武相親相愛一輩子,我這兒還有大把的。自家人隨便用,不需要給銀兩?!?p> “這這這、這哪使得啊?!闭f使不得,偏偏也往口袋里塞,樣子可愛極了。
掌柜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到胡鸞飛面前,手里多了兩個精致的禮品盒,外形四方,盒內(nèi)鋪墊一塊明黃色的的絲綢布。
他通知胡鸞飛把人參放進盒子里,并且得小心翼翼的,不能把人參的須須的碰斷。
胡鸞飛也照做了,開價的時候,狠狠地敲了百善堂一筆。
拿到全款銀票,胡鸞飛讓江時捎去給戚司遼,自己則留一點零頭打發(fā)日子。
掌柜這次并未心疼騙財,而是盛情邀請她進堂屋內(nèi),“大娘子,我家公子把這個給您。”
是一份請?zhí)?p> 過段時間,是北裘皇后的生辰,軒轅御卿盡地主之誼邀請了她和戚司遼。
“告訴你家公子,到時派人來接我?!?p> “誒,我會原封不動地轉(zhuǎn)告他?!?p> 告別掌柜,胡鸞飛尋思著先去種子鋪把前段時間收割的高粱賣了。
遠(yuǎn)方的馬蹄急而迅速,尚且冷清的街道,不至于鬧出雞飛狗跳之事。
胡鸞飛將馬車靠邊,待那匹駿馬先過。轉(zhuǎn)眸,兩道熟悉的人影穿過人群,朝柳岸的方向走去。
她跳下馬車準(zhǔn)備跟上去瞧個究竟,剛好路過的駿馬突然在身旁停下,上抬的馬蹄差點傷到她的背脊。
“娘娘,可有受傷?”江武跳下馬,面露急色。
胡鸞飛確實被嚇得不輕,但得知來人是江武,只緩了緩氣,蹙眉斥責(zé)他,“誰允許你在大街上騎馬狂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