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被轟走的張香香
尤家對面遠處的茶棚上,一黃一白兩個身影繞有興趣的觀望著。
蘭纓吐出口中的茶渣,咂咂道:“你說她會不會走?”
張香香當然不愿意走了,她和尤為海夫妻幾一場,可是從未想過有被休的一天,如今突然為了個女人就休了她,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咽下這口氣。
“就算在不愿意,她也得走。”
就像那些被尤為海說拋棄就拋棄的女孩子,明知落到張香香手里會生不如死,可他還是這么做了,看著她們在絕望中身死。
尤為海這種男人,太過于自私了,在他的眼中,只有他自己。
張香香罵的口干舌燥,單手叉著腰,氣喘吁吁,地上的衣服被她發(fā)泄般的又撕又扯,變成了布條,滾滿了塵土。
“尤為海!老娘跟你沒完!”
她坐在地上,死死的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披頭散發(fā)的,儼然是個瘋婆子。
眾人見了都有退避三舍。
這時,嘎吱一聲悶響,朱紅大門再次打開了,這次出來的是尤為海,以及站在他身旁的阿嵐。
張香香面上一喜,但當視線移到一旁的白衣女子時,臉上被嫉恨覆蓋,隨之又道:“你真要為了她休了我?”
尤為海面上嫌惡道:“我以為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休書你不是已經(jīng)收到了?”
“我才是你妻子,這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女人哪里配當尤家的夫人!”
尤為海嗤笑,字字珠璣的奚落道:“你配?你心狠手辣,殺人如麻,殘害了多少女子,在我府上,一不尊為夫,二無子嗣,三不溫柔,四不體貼,長相丑陋,你說你哪點比的上阿嵐?”
張香香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無從開口反駁,不禁惱羞成怒。
“尤為海,你憑什么這么說我?我嫁到你們尤家,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哪件不是我操持著?你休了我,我爹娘決計不會饒了你!”
張家在縣里雖然比不上尤家,但也是商賈大戶,何況他開鴻福樓的錢還是她出的!
而且,她還是家中獨女!
尤為海面上冷凝一閃而過,真當他會怕不成!
“來人,將她轟走!”
身后家仆應(yīng)聲而動。
張香香尖叫:“你敢!尤為海你敢!”
沒人理會她的尖叫,兩個家仆態(tài)度冷硬,嘴上叫著夫人,態(tài)度是惡劣的很。
他們這些人恨張香香已久,尤為海雖然玩姑娘玩的多,但不會隨便殺人,這張香香是哪天看誰不高興就能要誰的命!
沒了她,在這府上至少不用再擔心自己的性命!
“趕緊轟走!”
家仆強硬的架起張香香,任由她怎么尖叫怒罵也不為所動。
“尤為海,老娘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張香香恨恨的回頭,眼中毫不掩飾殺人之意!
阿嵐縮了縮肩膀,后退了一步。
尤為海連忙抱著阿嵐,哄道:“有我在,她決計不會傷了你!”
“多謝大人了?!?p> 尤為海攬著阿嵐進了大門,兩個家仆打掃門前,隔著遠遠的還能聽到怒罵尤為海的聲音。
蘭纓看的津津有味,有些意猶未盡。
“這可比看戲精彩多了啊?!?p> “戲劇源于生活,生活向來比戲劇夸張?!?p> 夫妻反目互撕,這場戲她倒是期待的很呢。
“黎姐姐,我們要不要跟上前看看?”
沈黎搖了搖頭,“這是阿嵐的事,我們還是不要過多的去插手,我們看戲就是了,再說柳娘會跟我們說的?!?p> 破書里的那口井如今灰霧少了許多,但任然存在,而且她發(fā)現(xiàn),她可以通過那口井到達阿嵐所在的地方,也就是阿嵐在哪,她能瞬移到哪。
這可大大的節(jié)省了時間啊。
……
夜幕時分,一個步履蹣跚的身影被月光拉長。
“尤為海這個畜生!”
張香香罵道,累的癱軟在地上。
他把她趕出來后,一分錢也不給她,縣城離鎮(zhèn)上又遠,她想借馬車,奈何無人肯,只得借著月色趕路。
等她回去的第一件事,她要帶著爹娘去尤家狠狠告上一狀,她不得好,這尤為海也別想安生!
她可不是那么好欺負的!
隨手揪了一把野草,用力往前面一摔。
她委屈的想哭,長這么什么時候受過這委屈!
而且香云鎮(zhèn)里縣城很遠,做馬車都要一天,更何況她靠著兩條腿,沒走幾步就累的要死,那么長的一段路,她要走到猴年馬月去。
荒郊野嶺的,也沒個吃飯喝水的地,她這會兒是一天粒米未進,餓的要死!
“啊!”
這下,張香香忍不住了,委屈的直跺腳,當場落下淚來。
風聲呼呼,黑云遮去了皎月。
張香香覺得有些冷,抱了抱自己的胳膊,四下無人之際,漸漸生出恐慌之感。
四處張望,只能看到融在月色之中的樹影,瞧著就像那張牙舞爪的妖怪,心中膽寒,滲人的很。
張香香當下也不敢停留,爬起來就走。
天色太黑了,她不知道路的方向,只能在無邊無際的黑夜里狂奔。
“噠噠!”
身后響起輕微的聲音,卻在這無人之際增了不少陰森。
張香香邊哭邊跑,卻不敢再亂罵人了,飛快的跑著,身后的聲音也緊跟不舍。
懼怕漸漸填上里整個心頭,她再也繃不住,大哭起來。
“不要追我!我什么干壞事也沒有干!要找就去找尤為海!都是他指使我干的!”
阿嵐冷眼看著張香香,雙手抓在她的肩膀,像是紙片人一樣,毫無重量。
這對夫妻還真是出奇了的像,互相職責,誰都不會承認自己干的壞事!
她至死都不會忘記,張香香讓人將她丟進井中是怎樣的一張面孔。
得意,囂張,還有那深深的鄙夷。
巨石蓋上,斬斷了她的生。
至死,她都盯著那張臉。
她在張香香耳畔吹了口氣。
張香香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雙腿如同灌了鉛,再也抬不起了。
因為她感覺自己身上壓了一個人,而且越來越重,一雙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肩膀
“咯吱……咯吱……”
張香香的牙關(guān)在打顫,她渾身發(fā)涼,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往下掉。
她慢慢的轉(zhu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