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胡先煦進(jìn)城
青云書院里,胡先煦拿著書背手走進(jìn)來時,那個讓他十分欣喜的學(xué)生不在,當(dāng)即皺起眉頭,這可是個好苗子,不能半途沒了。
“沈重行怎么不在?”
沈揚想著昨晚的事情,在猶豫著要不要說出去。
因為錢耀宗跟他說,他大哥根本就沒有叫人去綁沈重行,那伙人真的是人伢子!
沈揚一陣后怕,還好沒有那么早出去,不然他和錢耀宗說不定也被人伢子捉了去。
錢耀宗對著他使了個眼色,眼下正是讓先生對沈重行產(chǎn)生反感的好時機(jī),叫他不要錯過了。
沈揚咬咬牙,想著前幾天沈重行揍他還不承認(rèn),尤其是特別受先生喜歡,那他豈不是要進(jìn)育英院了?
但是沈重行畢竟是他家的人,流著一樣的血,而且他有意的想要認(rèn)真學(xué)習(xí),他那么聰明,要是教的話,用不了多久他也能進(jìn)育英院吧。
當(dāng)胡先煦再次開口詢問時,沈揚站了起來,慢吞吞的道:“先生,昨天我看到他在門口讓人拿麻袋給套走了,那輛馬車跑的很快,我和耀宗沒追上?!?p> 胡先煦臉色大變,“你們兩個怎么不早說!”
“沒有,我昨天就跟我姑姑說了,再說沈重行他是我小叔,我怎么可能見死不救呢!”
沈揚一急,把底都給交代了。
錢耀宗似是有些埋怨,眼神里流露出責(zé)備之意,這么好的機(jī)會都不把握,他這兄弟還真是傻,難怪被沈重行給拿捏住了!
沈揚心思都落在了胡先煦身上,沒有注意到錢耀宗異常的臉色。
“報官了嗎?”
沈揚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姑姑昨晚就追出去了,不知道有沒有找到?!?p> 胡先煦急得直徘徊著走,他還等著院長回來介紹給他當(dāng)學(xué)生呢,怎么突然叫人伢子給拐了,這都叫什么事?。“?!
“不行,我得去報官才行!”
沈揚和其他學(xué)生一樣,沒有想到先生這么喜愛沈重行。
他站著不說話了,胡先生也沒叫他坐下,匆匆就離開了,連書也不教了。
“那沈重行看著也不如何啊!”
“是啊,怎么胡先生那么喜歡他?”
“難道是看上沈重行那張臉了哈哈哈!”
“別說,還真有可能??!”
“那小子長得比娘們還好看,難怪先生動心??!”
沈揚望著吵鬧哄哄的同窗,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覺,像是此刻的自己和他們格格不入,但自己又屬于這種情緒。
錢耀宗幸災(zāi)樂禍道:“沈重行該不會真和先生有什么關(guān)系吧?”
沈揚道:“別瞎說,我很了解沈重行,他不可能做這種事情?!?p> 而且他家里還有個那么漂亮的姑娘,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和胡先生有關(guān)系。
“你聽他們說的啊,有鼻子有眼的,不然胡先生怎么那么器重他!”
他怎么知道。
眼見著流言越傳越離譜,沈揚有心解釋,反倒被錢耀宗拉著不讓他管閑事。
錢耀宗低呵道:“你忘了上次沈重行怎么打你了!”
沈揚的動作一頓,眼底閃過糾結(jié),然后沒了聲音。
他雖然會遲到和曠課,但是對胡先煦還是很尊重,他并不會像他們一樣編排他。
傳到最后,說是胡先煦納了小妾,而那小妾的兒子就是沈重行!
沈揚真想來一句瞎扯淡呢,他奶奶怎么可能去當(dāng)胡先煦的小妾!
“沈揚啊,我倒是信了他們的話誒,說的跟真的似的?!?p> 沈揚頗有些無語:“耀宗啊,那是我奶奶誒?!?p> 錢耀宗一拍腦袋,憨笑道:“忘了。”
“不知道先生知道會不會氣死,教了這么久的學(xué)生,私底下這么編排他,肯定很難過吧。”
“不知道,那咱們也管不著,誰叫他為了一個沈重行丟下我們所有人,真是不公平!”
沈揚心里卻想著沈重行能不能回來。
若是回不來了……
那沈黎的錢不就是他的了,那么多錢,這輩子都不愁吃喝了!
他要是一直都是個傻的就好了啊,這樣他盼著沈重行死在外面會少很多愧疚。
胡先煦騎了茅舍的毛驢,脖子上吊著個鈴鐺,走起來一步一響,方圓開外都能聽見。
他著急的很,但是偏偏這毛驢走的不緊不慢的,這要何時才能到縣衙門??!
他拽著毛驢的耳朵,惹得毛驢吃痛,一蹬蹄子,竟將胡先煦給摔了下來。
胡先煦摔的眼冒金星,毛驢見狀不對,撒蹄子就跑。
他直的一邊揉著腰,一邊追著毛驢跑。
路上行人見了都忍俊不禁。
“真是稀罕,怎么還有人追驢這趣事!”
“那好像是青云書院的夫子吧?”
“不知道,瞧著眼熟?!?p> 胡先煦一路上罵罵咧咧,好脾氣都喂進(jìn)了狗肚子里去,累的他大口喘氣,偏這驢子雞賊的很,見他停了,就慢慢的走,見他追來,撒蹄子就跑,根本不給他追的機(jī)會。
“你別讓我追到了,不然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驢子吭哧一聲,表示不屑。
這前去縣城衙門一行,他是連走帶跑的,差點兒沒累癱。
縣城門口有處茶攤,胡先煦連連灌了好幾口。
驢子主動湊了過來,蹭了蹭他的手臂,討好似的供著桌子。
胡先煦冷笑一聲:“渴了?之前干什么去了?不給!”
驢子叫了兩聲,繼續(xù)蹭。
他只好給它喝了水。
等到他進(jìn)城時,正巧遇上許縣令處死兩個人伢子,連忙四下找人打聽。
原來今日香云鎮(zhèn)的歡喜樓出現(xiàn)了兩個大漢,自稱是人伢子,綁了不少人,這就叫百姓前來處以石刑,亂石砸死。
他高興過后,又接著問被抓的人,但是很可惜,沒有找到被抓的人。
胡先煦心涼了一半。
這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個天賦極高的苗子,竟然就這么沒了。
若是沈重行日后在科舉連中,他們青云書院何嘗壯大不了,如今全叫這人伢子給毀了,當(dāng)即氣上心頭,抓了石頭朝著人伢子砸去。
沒砸中!
胡先煦捧了一堆石子,一個一個的砸。
人伢子是歷來歷朝,無論是民間還是朝廷,都是最讓人深惡痛絕的存在,他們害人不淺,理應(yīng)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