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無一物的電梯,只有虎澄孤零零地站在里面,他的手里攥著一個布偶熊,此刻的它像是失去了唯有的靈性般一動不動,也許是睡著了,又或許是因為幾次掙扎都脫不開那有力的手指,也就擺出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
“準確來講,這只布偶也算是受害者,只是并不是這棟詭樓里的受害者,從剛才的情況來看,布偶里面的女孩應(yīng)該早就離世了,唯有僅存的一點靈魂寄托在玩具熊上,現(xiàn)在依靠木偶師詛咒的小部分能力,才真正顯示出它的特異。”
“這么長時間了,她不只是沒有主動攻擊我,甚至連一點敵意都沒有?!?p> 思緒紛繁,令虎澄隱約覺得,這棟樓內(nèi)的每一層都不簡單,他看了眼顯示屏上閃爍的血色“12”,深吸了一口氣。
“既然有了猜測,就讓我去驗證吧,可能所有的房間里都關(guān)著一個悲劇,但或許已經(jīng)過去了漫長的時間,即便看到了又能怎樣呢,難道我要用希望崖的能力許下一個把所有人都復(fù)活的愿望嗎?”
把布偶舉到眼前,看著那閃爍著神采的眼睛,思緒不由得牽絆到了陳蘭的身上。
十幾年的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但終究是堅持了下來。
扭轉(zhuǎn)絕望的代價是不可估量的,真正的處理方式永遠只有事先的準備與阻止。
掐斷萌芽,那么植物自然不會生長了,可要是在它長成后想要根除,那么幾乎是不存在機會的。
閉合的電梯門打開,一縷微弱的光線從外面穿透了進來,久違的溫暖撲面而來,這令得剛剛做好準備應(yīng)對危機的虎澄都不由得一愣。
他遲疑片刻才邁出第一步,周圍的景象很熟悉,和他在六樓時看到的場景一模一樣,只是不同的,留了門的房間出現(xiàn)在右側(cè),就好像拋下誘餌,等待獵物自己進入口腔的怪物。
廊燈常亮,周邊的潔凈一覽無遺,腳下鋪著一塊塊透亮的瓷磚,墻面明顯被頻繁擦拭。
“怎么感覺除了一樓和電梯間之外,其他的樓層都有人日常清掃打理。”
“難不成是樓里的保潔人員?”
“真是昏了頭,把這詭樓當成普通的居民小區(qū)單元樓了?!?p> “呵呵,林先生多慮了,我們這里雖然看上去冷清,但還是很正常的?!?p> 半開的房門后探出一張緊繃的臉,他似乎一直保持著微笑的表情,用很興奮的語氣說道,手掌抓緊門板,露在外面的四根指頭表面毫無血色。
“你是......”
有了兩次在這里遇見詛咒編織成的人的經(jīng)歷,虎澄到也沒有太過驚訝,只是由于那張臉出現(xiàn)的突然,毫無征兆,他不免退后半步才站穩(wěn)。
“哦,林先生,我們剛才還在電話里面暢談,我是馬柳,這里的房東?!?p> 馬柳推門出來,他套著一件灰色的大衣,腳上穿著雨鞋,上前兩步,直到虎澄已經(jīng)皺起眉頭,開始想要把這莫名出現(xiàn)的家伙干掉之后才停下,他嘴角咧得更大了,說話的時候嘴唇?jīng)]有動作,看不清舌頭。
“這把是鑰匙,希望你擁有一個嶄新的美好生活,另外,如果出現(xiàn)難以解決的問題的話,可以來找我,我就住在對面,當然,隨意打擾是不好的行為,我也不會隨時都有時間,不過放心,當天午夜之前肯定會出現(xiàn)然后幫你解決的?!?p> “行李都在里面,接下來你就自行打理吧?!?p> “哈哈?!?p> 冰冷的東西被對方塞進手里,虎澄的眼睛瞇了瞇,他看著對方那僵硬的表情,不知道是何原因,心中產(chǎn)生出莫名的厭惡,不過并沒有動手,他表現(xiàn)得很是自然,把鑰匙握在手心,略一道謝后就與對方交換位置,走進這間馬柳曾經(jīng)走出的房間。
“彭!”
眼角余光看著那個行為古怪的人離開,打開對面的房門進入后才開始觀察起周邊的環(huán)境,和在六樓的時候不同,這屋子里只有一個不大的客廳,狹窄的衛(wèi)生間和僅僅只能容納下一張雙人床的臥室,結(jié)構(gòu),陳設(shè),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門口擺著地墊,旁邊是一個行李箱,里面的東西似乎很多,至少從它鼓起的外觀來看是這樣的。
把布偶熊隨手放在門口的鞋柜上,虎澄沒有關(guān)門便直奔一處方向。
......
“預(yù)知再次出現(xiàn)問題,這里什么都沒有?!?p> 垃圾桶被洗的很干凈,表面沒有一點污漬,但它絕對不是新的,亂七八糟的刻痕便是使用留下的痕跡,外側(cè)是純黑的,就和那些裝有詛咒的垃圾袋顏色相同。
“六個預(yù)知位置,已經(jīng)消失了兩個,還有六樓那次,或許是因為預(yù)知的未來里,我并沒有刻意吸取詛咒,反倒是以找尋它們的位置為主要目的,看樣子,是使用的方法有所欠缺?!?p> “不過這里的詛咒片段去了哪里,難道是在里屋?”
側(cè)過身體,小腿處卻突然感受到一陣輕微的麻木,虎澄低下頭看去,是一只小熊外形的布偶,它趴在自己腿上,一根前爪環(huán)住褲腳,一根前爪指向門外的方向。
虎澄下意識覺得不對,他只是偶然抬頭看了一眼,便發(fā)現(xiàn)就在那打開的防盜門處,半張臉攜帶著微笑出現(xiàn),猩紅的眼珠窺伺著屋內(nèi)的一切,詭異的視線時不時地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