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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染

第一百零九章:出手相救

問染 左莢 3073 2022-11-18 16:00:00

  藍英按照百里翯的吩咐,隨意尋了一處荒地便把陳亢的腦袋給埋了,按照他的想法,是要找些農(nóng)家肥灑在這墳頭之上的,紫英卻攔著他,“死無全尸之人,何苦再臟了自己的手。”

  藍英細想還是不甘心,狠狠的啐了兩口才罷休。

  這邊處理妥當后,二人便候在百里翯身邊等待吩咐。

  “主子,我們接下來可是要去膠州一帶?”藍英沒那么多規(guī)矩束縛,素來膽大妄為,隨意揣測百里翯心思的事,也沒少做,可紫英卻是頭一遭,這般直接的問了出來。

  百里翯微微怔住,隨后又明白了紫英的想法,柔了聲音道,“紫英,你無需如此。”頓了頓又道,“去固北城?!?p>  紫英有些震驚,卻也明白百里翯的意圖,固北城是京城之外最重的要塞防線,若固北城失守,京城便會在頃刻間落入逆王之手。

  百里虒自膠州起兵,沿途若論屯兵數(shù)量、兵器儲備足以與他抗衡的城池不多。

  雖然百里鴻早有部署,可畢竟時間太短,也只有東境的守軍可以趕到膠州與珹王一戰(zhàn),若膠州不慎失守,便只有固北城具備一戰(zhàn)的實力。

  百里翯直接去固北城,便是認定了珹王會贏下膠州。

  藍英沒那么多彎彎繞,不知他二人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在更好奇為何紫英忽然膽肥了,敢揣測百里翯的心思。

  百里翯卻清楚紫英的想法,赤英不在了,百里翯如同頓失一臂,紫英要代替原本赤英的位置,為其分憂,可百里翯待四英各有情義,無需他們自己施壓至此。

  “藍英,你去北漠,去……看看她好不好?!彼{英好容易動了動腦子,正琢磨著呢,忽的聽到百里翯的命令,好一頓詫異。

  “主子,您打發(fā)我走做什么,叫紫英去,我跟著您。”藍英自然知道百里翯說的她是誰,可還是耍賴道。

  百里翯凝眸瞥了藍英一眼,藍英絲毫不畏懼,嘟嘟囔囔一幅不情愿的樣子。

  百里翯只扔出了一句話,“她不安穩(wěn),我便有后顧之憂。”

  回想起雪緣谷里,薛染對百里翯如同陌路人的態(tài)度,藍英心下為主子鳴不平,可他跟著薛染一段時間,還賴上了一個師父的名頭,對這人也是責怪不起來。

  “是,屬下遵命?!彼{英本想再據(jù)理力爭幾句,紫英卻拉住他,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多言,藍英只能應(yīng)下這命令。

  百里翯是沒有見到薛染蘇醒之后的模樣的,若他見過,當也不會擔憂她不安穩(wěn)??砂倮锫G也有直覺,他覺得此番在辰國境內(nèi)爆發(fā)的瘟疫和毒亂與薛染體內(nèi)那個蠱毒之祖有關(guān),是故很是為她擔憂,自己這邊又是走不開,只得派著藍英前去。

  若薛染遇到危險,藍英可以不顧道義和對錯,只一心偏袒于她,為她死守。這一點也是百里翯多年在絕境都會帶著藍英的原因,雖然他的武功不比赤英和紫英,但卻是保命的最好幫手。

  然而如今的薛染哪里需要“幫手”。

  這一日,是塔勒城封禁的第十日。

  自十日前,凌尋留下的藥物再也無法抑制瘟疫的蔓延之后,烏吉達洛當機立斷決定封城。

  他請?zhí)K木再三確認送信的小將士沒有一點感染瘟疫的跡象,才放他出城去達薩城送信,將塔勒城此刻的情形并著所有藥方呈給汗王,并在每一張藥方中做了標注,何種藥有所成效,何種會加重瘟疫,何種無用,為北漠各城池防患未然。

  “王爺,您已經(jīng)四天沒有合眼了,臣等懇請王爺歇息片刻?!睘跫_洛書案前,烏泱泱的跪了一排人,都是這塔勒城的大小官員,此刻他們正齊聚塔勒王府,共同商議對策。

  “無妨,本王不累,你們起來。”烏吉達洛失去內(nèi)力后,身體底子本就差了一些,雖然薛染精心調(diào)理,可保他與常人體魄無異,卻也經(jīng)不起他這般折騰。此刻,他說出這話明顯氣力不足。

  “王爺,城中水糧充足,藥材也是足夠的,汗王派人快馬加鞭送來的補給昨日也都到了,瘟疫之事不急于一時,算末將求您了,您歇息片刻?!蹦驹频るy得帶著哭腔懇求道。

  她知道,所有官員也知道,若非烏吉達洛行事果決,自瘟疫驟起之時便將塔勒城決策權(quán)收歸到自己手中,一力承擔城中大小庶務(wù),如今的塔勒城必定早就亂了,若瘟疫四散出去,則北漠百姓都要遭殃,可他就這么熬著,實在也不是個法子。

  “塔勒城是辰國與北漠通商最重要邊陲城池,如今封城令下,影響太大,本王自有決斷,汝等若在多嘴,軍法……”處置二字還未出口,烏吉達洛忽的眼前一黑,身體一個踉蹌,便向前栽倒昏死過去。

  終是心里耗損,身體難以支撐。穆托和巴拉亥眼疾手快扶著烏吉達洛坐下,眾人一時驚慌不已,好在蘇木及時搭脈,又往烏吉達洛嘴里塞了一個藥丸,隨即告訴眾人,“王爺只是心力耗損,又飲食不規(guī)律,需得好好休息幾日,沒有大礙。”

  眾人略略安心,不待有人囑咐,穆托和巴拉亥已經(jīng)將自家主人送回寢室好生歇著去了。

  睡夢之中的烏吉達洛卻并不安寧。

  迷迷糊糊間,眼前出現(xiàn)了另一個自己,無論風(fēng)雨,每日卯時都起身習(xí)武,汗父為他請的師父皆贊他根骨奇佳,目力又好,有神箭手的資質(zhì)。自那時起,他便開始每日練箭,從不懈怠。

  日復(fù)一日的勤學(xué)苦練,終究讓烏吉達洛擁有了一等武士的好身手,更將內(nèi)力融匯于箭矢之中,從無虛發(fā),自此再無人能輕易威脅他的性命,成為北漠百姓可以仰賴的王爺。

  可如今,十數(shù)年的苦練一朝散盡,說不難過,不痛惜,卻也終會在內(nèi)心深處留下一個遺憾吧。烏吉達洛看著眼前刻苦練習(xí)的少年人,微微斂目,再抬眸時,依舊是那清逸俊郎的笑容,那雙明亮的眼睛閃動,口中低語,“繼續(xù)練習(xí)吧,未來的某一天,你會用這一身的本領(lǐng)護住你心中的月亮……”

  求仁得仁,又有什么好遺憾呢?烏吉達洛釋然一笑,伴隨著淺淺的笑容,一股沉重的感覺忽然涌現(xiàn),疲憊不堪的身體終于進入了沉沉的夢鄉(xiāng)。

  烏吉達洛再次醒來已是第二日傍晚,未等到睜眼,他便習(xí)慣性的想要運氣游走全身,這才想起自己已經(jīng)沒有半分內(nèi)力,便省去了這個習(xí)慣,緩緩的睜開雙眼。

  “梧洛哥哥,你可是睡飽了?”熟悉的聲音在耳畔輕輕響起,烏吉達洛猛然側(cè)過身去,只見身側(cè)的薛染正瞪著一雙桃花眼定定的瞧著他。

  一時間,烏吉達洛又驚又喜,又擔憂又開懷,原本的冷靜自持變成了無數(shù)的問題,碎碎念道,“阿染,你怎的在此處,何人放你進城的,你可知府中四下都是瘟疫?你可有不妥?這是趕了多久的路,你……”

  烏吉達洛作勢便要起身,可他睡在床榻的里側(cè),外面被薛染占領(lǐng)了,叫他沒辦法立刻下床。

  而身側(cè)那位麗人,很是滿意能看到烏吉達洛這般著急的模樣,便也慢悠悠的起身,與那人四目相對,“我想你了?!?p>  只用了四個字,素來能言善辯的北漠第一王爺便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薛染又道,“你說過會回去找我,我等了一個月都不見你的人影,便來找你了。”

  烏吉達洛哪里還記得方才問出的那些無關(guān)痛癢的問題,順勢將面前這個心心念念之人困在懷里,真想把她揉碎在自己的骨血里,又怕把她圈的太緊,很是小心翼翼的掌控雙臂的力道。

  薛染也很樂意待在烏吉達洛溫暖的懷抱里,只是,她身體過于寒涼,烏吉達洛擁她太久,對于現(xiàn)在的他而言,多少也是有些受不住的,是故,半晌后,薛染扭動著身子掙扎出了烏吉達洛的懷抱。

  薛染察覺了烏吉達洛有一瞬的失落,笑著岔開話題道,“城門外的人都認得我,瞧著我回來,很是一副遇到了救世主的模樣,我還納悶著,便聽他們絮叨城里的瘟疫,這才知曉你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p>  那日,薛染正在跟雪祭上早課,忽而問了一嘴谷外如今是個什么境況,雪祭沒敢騙她,一五一十的講與她聽。

  薛染料到自己的蘇醒,會令天下毒物躁動,不過于她而言沒有任何干系,便是算計到了夙翎谷神醫(yī)塔中那個封印噬蠱的東西會有異動,她也沒有出手相救的意思。

  可北漠的情形不一樣,烏吉達洛如今甘愿深處這樣毒物旋渦之中,情狀不明,或許有性命之憂。薛染想及此處,便心亂如麻,說什么也不肯好好的待在雪緣谷。

  雪祭無奈,只得用浣魂珠開了雪緣谷的大門,陪著薛染出來。

  “阿染會不會被這瘟疫影響?”烏吉達洛最關(guān)切的始終是薛染。

  薛染忽而大笑起來,“梧洛哥哥的智慧去哪里了,歸根究底,這些瘟疫還是源自于我,又怎么會再傷及我?!?p>  烏吉達洛幾番隱晦措辭,便是不想叫薛染將這瘟疫的罪過攬到自己頭上,這人倒好,如此坦然的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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