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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鶴樹

第三章

紙鶴樹 火.夫 3342 2022-09-24 14:03:43

  四天后…

  曉華抱著一個封閉不嚴(yán)的小箱子重回他與女孩初識的舊地,當(dāng)他遠(yuǎn)遠(yuǎn)看到在河畔柳下度步等候的女孩,他知道留在柳條上的紙鶴起了作用,上面寫明了去意與歸期。

  女孩看到遙遙走來的曉華,原本愁眉不展的臉上突現(xiàn)了無法遮掩的愉悅,就像期盼已久的東西毫無征兆的出現(xiàn)眼前,令她心花怒放地?fù)溆先ァ?p>  本以為再次相見的二人會像久別重逢的戀人那樣相擁在一起,而他倆卻各自含羞,兩個桃紅含笑的小臉互相看著,女孩沒有說話,男孩也沒有開口,像是處于尷尬至極的境地,又像處于甜蜜至深的境界,這一刻,無需言語,也勝卻了一切,就像兩條毫無交集的平行線,碰觸到一起,之后便有了纏綿,且越纏越亂。

  “這箱子里裝的什么?”終于,女孩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

  曉華掀開箱子,一只胖嘟嘟,十分惹人愛的小狗探出了腦袋,“它叫豆丁,是我家小狗里最可愛,最活潑,最討人喜歡的一只小狗,沒騙你吧?!?p>  小女孩抱起小狗,用自己白皙的臉蛋親昵著小狗,“它太討人喜歡了!”她將小狗放在地上,“豆丁,豆丁,過來……你看,它聽得懂哎!”

  這只初來貴地的小狗似乎對這個初次相見的女孩充滿了好感,女孩碎著步子后退,小狗屁顛屁顛攆著,女孩走到哪里,小狗就追到哪里,仿佛,它已知道這才是它最終的歸屬。

  曉華看著女孩歡心的笑容,知道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沒有白費(fèi),要知道,他是獨(dú)自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來到這里,要知道,火車上是不允許攜帶像小狗這樣的寵物的,為了避過那些繁瑣的安檢,他更是煞費(fèi)了苦心。

  聽著曉華“咕咕”叫的肚子,女孩終止了與小狗的玩樂,“你餓了?”

  曉華點(diǎn)頭:“嗯,從昨晚到現(xiàn)在,只吃了半根火腿?!?p>  小女孩輕撫著懷中的小狗:“它呢?”

  “在路上和我共享了一根火腿,我想它也餓了。”

  小女孩明睿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轉(zhuǎn),“你不會不會騎腳踏車?”

  “會啊?!?p>  “你等我,我馬上回來?!?p>  看著抱著小狗屁顛屁顛跑遠(yuǎn)的女孩,曉華臉上笑出了花,他發(fā)覺,隨著女孩漸去的身影,他的心也隨之去了。隨著女孩消失在目所能及的地方,屬于他自身的靈魂也隨之消失了,現(xiàn)在獨(dú)留河畔的只是一個不會思考,喪失活力,面帶微笑的俊朗軀殼而已。

  “左拐……左拐……不對啦,是左拐啦!”在小女孩指揮下,曉華騎著腳踏車載著女孩來到一家酒店門前,看著眼前這棟宏偉的建筑,曉華驚嘆著:“這個酒店好大啊。”

  小女孩一副自若的樣子:“我們就在這里吃飯吧?!?p>  曉華吃了一驚,不相信似地問道:“這里?”

  “嗯,我請客。”

  走進(jìn)這家宏大華美的酒店,猶如進(jìn)入了一個富麗堂皇的宮殿,處處浮現(xiàn)著雕梁畫棟,處處顯露著金碧輝煌,使得曉華左顧右盼,應(yīng)接不暇。

  衣著整齊,腰板筆挺的服務(wù)員招呼二人入座,然后遞來一張制作奢華的菜單:“請問二位需要點(diǎn)些什么?”

  曉華看著菜單上精美的菜系,左右為難,這一道道如藝術(shù)般雕琢而出的昂貴菜系,他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小女孩偷偷笑著看著菜單發(fā)愣的曉華,像征詢曉華意見般說道:“我想吃夏日Brunch雙人套餐,你覺得可以嗎?”

  曉華看了一眼雙手托腮正癡癡看著自己的女孩,佯裝出一副大人的模樣,將菜單遞還服務(wù)員:“嗯,就按她說的吧?!?p>  服務(wù)員離開后,曉華輕聲問:“我剛剛是不是很傻,看著那些眼花繚亂,貴的驚人的菜系,真是難為住我了。”

  小女孩竊笑著:“沒有你說的那么傻啦,只是有一點(diǎn)點(diǎn),可以忽略不計的一點(diǎn)點(diǎn)?!?p>  曉華白了一眼竊笑的女孩,瞧著頭頂窮奢極侈的華美吊燈:“你經(jīng)常來這里吃飯嗎?”

  “在沒有大人帶領(lǐng)下,這還是第一次,平時爸爸接待重要來賓都會來這里,你是我至關(guān)重要的來賓,所以,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帶你來這里?!?p>  小女孩拿起餐巾,將餐巾舒服在大腿上,她優(yōu)雅的動作就像一位高貴的公主。曉華照做著,就連吃飯時使用的刀叉,曉華也是一板一眼地跟著學(xué),剛開始用得很蹩腳,經(jīng)過女孩的悉心指點(diǎn),很快應(yīng)用自如了,他將一塊魚肉放入嘴里,開心地咀嚼著,“真好吃。”

  小女孩看著曉華吃的香噴噴的樣子,臉上帶著由衷的笑意,仿佛,他們是一對剛剛步入愛河的戀人,每一個互看的眼神,都充滿了含羞的愛意。

  吃完可口的飯菜,服務(wù)員又上了美味的甜點(diǎn)。

  忽的,燈光變得暗淡了,大廳響起了悅耳的鋼琴聲,一位穿著講究的經(jīng)理推著一輛燃著彩色煙花的小推車從女孩旁邊走過,走向了角落那桌很難讓人去注意的客人。

  煙花照耀下,一位手捧鮮花的男士單膝跪在一位女士面前:“嫁給我好嗎?”

  那位女士雙手捧著羞紅的臉頰,似乎這突如其來的求婚令那位毫無準(zhǔn)備的女士有點(diǎn)受寵若驚了。

  下一秒,那位臉上洋溢著笑容的女士眼中含滿了幸福的淚花,她接過男士手中的鮮花,與他相擁在一起:“除了你,我誰都不嫁?!?p>  看著這對甜蜜相擁的戀人,四周響起了祝福的掌聲。

  燈光亮起,一切又恢復(fù)常態(tài),美妙的鋼琴聲還在彈奏,每一個音符都充滿了溫馨,使聆聽的人們感到了更多的美滿。

  曉華將一塊蛋糕塞到嘴里,甜味在口中擴(kuò)散,“這是什么做的?真好吃?!?p>  小女孩看著吃得津津樂道的曉華,將自己那份蛋糕也遞給他,“明年的今天,我們還在柳下相見,我們還來這里吃飯,可以嗎?”

  曉華一邊大快朵頤,一邊點(diǎn)著頭:“嗯嗯,不止明年,而是每一年?!?p>  對于曉華的回答,小女孩很是滿意:“你要再敢食言,我以后就叫你大騙子?!?p>  曉華不住地點(diǎn)頭答應(yīng)著。

  小女孩站起身來,“等我一下?!?p>  曉華看著走向柜臺去結(jié)賬的女孩,懊悔自己囊中羞澀,后悔自己沒多存點(diǎn)錢,他身上所剩的錢也僅夠他回家的盤費(fèi),不然昨晚也用不著餓著肚子了。

  小女孩背著雙手走回來,突然,她藏在背后的手上多出了一支玫瑰花,呈現(xiàn)在曉華面前:“嫁給我好嗎?”

  面對嬌艷艷的玫瑰與突如其來的求婚,曉華愣了,就像一顆包裹著濃情蜜意可麻痹神經(jīng)的令人無法抗拒的藥劑注入了身體,令他心馳神往地說不出話來。

  雖然沒有美妙動聽的鋼琴聲,沒有絢麗燃放著的煙花,沒有眾人的目光及掌聲,但他心中那顆已長成含苞待放的胚蕾在那一瞬開出了最美的花朵。

  曉華含情脈脈地接過玫瑰,欲予女孩一個深情的擁抱,當(dāng)他展開雙臂撲向女孩之際,卻被女孩懦小的拳頭打在了眼睛上,“想什么呢?今天情人節(jié),柜臺阿姨送給我一支玫瑰花,本想逗逗你,沒想到你想趁機(jī)占我便宜,壞人?!?p>  頭腦清醒過來的曉華捂著紅腫的眼睛委屈地坐回椅子上,卻被女孩硬拽了起來,“走啦?!?p>  “去哪?”

  “當(dāng)然去玩嘍。

  七夕,是專屬愛情的日子,是戀人浪漫的日子,是單身告白的日子,是交替信物的日子,是一個不用特意去記也能記住的日子。

  天空飄起了小雨,飄飄揚(yáng)揚(yáng)的細(xì)雨給這充滿甜蜜愛情的七夕籠罩了一層浪漫的氣息。

  曉華載著小女孩穿行于繁華的街道上,時不時就能看到手拿玫瑰的男士向心愛的女士表明愛意,似乎,這份愛在無節(jié)制地傳遞,一對對漫步于菲菲細(xì)雨中的情侶全都秀起了恩愛。

  曉華載著女孩,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逛逛停停,在這處處彌漫著浪漫氣息的愛城里他們玩的不亦樂乎,當(dāng)他們看完馬戲團(tuán)的精彩表演,已是晚上九點(diǎn),他們冒雨騎行,傾斜的落雨淋透了他們的頭發(fā)及衣服,兩旁略顯朦朧的路燈細(xì)數(shù)而過,冷冷清清的街道上,雨水洗刷著一切,獨(dú)留下他與她的歡聲及笑語。

  在這其中,還發(fā)生了一段有趣的小插曲,為了看那場精彩的馬戲表演,他們摘取路邊的月季花沿街叫賣,別說,還真有人買,幾十朵月季,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已出手大半,雖然四個小手被扎得傷痕累累,但他們樂在其中,花店里閑得亂轉(zhuǎn)的老板看不下去了,架著膀子,怒氣沖沖地過來找他們理論:“誰讓你們兩個毛孩子壓低的花價?”當(dāng)這老板看到他們抱在懷里的月季花,不禁樂了,“這花哪里來的?”

  “我家種的?!毙∨⒗碇睔鈮训鼗氐?。

  怒氣沖沖的老板豎起了大拇指,陰奉陽違地說道:“行,有一套,拿著月季當(dāng)玫瑰,你倆毛孩子真敢干,等著吧,一會那些買主不回來把你倆打出個花來,算我這么多年的花白賣了?!?p>  說話之余,又一位買花的跑過來,“這花怎么賣?”

  “兩元一枝。

  “給我來一枝。

  站在旁等著看笑話的老板瞧不下去了,“小伙子,你可瞧好了,這是月季,不是玫瑰,我店里的才是正宗的玫瑰?!?p>  小伙問道:“你店里的花多錢一枝?”

  “十元一枝,包你滿意?!?p>  小伙掂起腳尖瞟了一眼擺放在花店門前,開得正艷卻無人問津的玫瑰花,“我看都一個樣嘛,什么玫瑰不玫瑰的,買朵花回去哄老婆開心就行了。”

  老板反駁:“哪有情人節(jié)送月季的,這不等于上墳燒樹葉,糊弄鬼嗎?!?p>  此言一出,小伙臉色大變:“你說誰是鬼呢?”

  老板急忙道歉:“口誤,口誤?!?p>  “給我來十朵…月季?!毙』镎Z氣高調(diào),明擺著是要?dú)鈿膺@個連話都不會講的花店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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