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有心思繼續(xù)幫劉博彥替酒,就看林思靜笨拙的幫聶雯夕穿著衣服,然后跟盛桐說了什么,就帶聶雯夕出了酒吧。
而他們前腳剛走,顧譽景言也坐不住了,跟著他們出了來。
林思靜看到顧譽景言的到來,詫異了那么兩秒鐘,回過神,拍了拍聶雯夕的臉。“雯夕,你家在哪?”她嘗試著讓聶雯夕清醒清醒,至少告訴他們她家的位置,再不省人事也好呀。
“你們上去吧?!鳖欁u景言說道。
聶雯夕躺在后座上,剛才的冷風好似灌進了她的衣服,久久不肯出去,冷的她打了個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周柯拉了拉林思靜,示意她別管了。
顧譽景言不近女色,突然對一個女生關心,他也挺好奇的。
看顧譽景言的意思,他們倆在這多待一秒鐘,就是給他添障礙。
“???”林思靜怎么可能不管聶雯夕啊。
說不上有多好的交情,但至少是一個寢室的室友吧。
雖然顧譽景言說要送她,省了自己的麻煩,可他們連她家在哪都不知道,送哪里去呢。
“我知道她家在哪,放心,我送她?!鳖欁u景言補充道。
“???”
?????
林思靜腦袋上冒出了幾個大大的問號。又無措的將聶雯夕的包遞給顧譽景言。
顧譽景言順手接過,包鏈在手掌上旋轉(zhuǎn)了幾圈。
周柯將林思靜拉走后,在她的耳邊問了林思靜一句:“什么情況?”
“你看我不也是一臉懵嗎!”什么情況,她也想知道啊。
“北城北。”顧譽景言坐上后座,報了聶雯夕家的地址。
看著身旁縮成一坨的聶雯夕,還冷著在瑟瑟發(fā)抖。顧譽景言將身上的風衣脫了下來,搭在了聶雯夕的身上。
聶雯夕現(xiàn)在躺著的姿勢很不舒服,胃里一陣陣的痙攣,痛得她臉上直冒冷汗。
又吹了風,身上感覺無比的寒。
感覺到什么東西搭上了她的身,一股淡淡的不知名洗衣液的香味,沖著她的嗅覺飄去。
頭暈暈的,想吐的感覺又侵襲而來。
‘嘔....’她的頭直接掉下了座位,整個身體向前傾斜。
顧譽景言一手摟住她的身子,手擋在她的前面,防止她整個人掉下去。
司機看到她的反應,連忙說道:“誒,姑娘,別吐我車上啊?!彼?jīng)常在酒吧門口拉醉鬼,也有好幾次因為乘客吐他車上,多收了一百塊錢的車費。
但是一旦有乘客吐到了車上,不好打理,而且今晚上后面的客源也就斷了。
嘔吐物也不好打理,胃里吐出來的東西味道很重,會在車上久久不能散去。
“師傅麻煩前面停停車?!避囎娱_的不算穩(wěn),他喝了一些小酒,原本不醉,但是這個司機的技術,讓他都有一點點的暈車。
更何況醉的不省人事的聶雯夕了。
車子在前方路邊停下,顧譽景言將聶雯夕扶下車,拿起自己的外套套在她的背后。
風衣大大的,將聶雯夕整個人裹了起來。在她的身上,就好像穿了兩條裙子。
一下車,聶雯夕就坐在了路邊的臺階上,抬頭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是那張她喜歡的臉啊。
只有喝醉了,才會將別人看成是他吧。
聶雯夕抱著自己的雙膝,頭埋進自己的膝蓋窩。
不看了不看了。
自己脆弱的時候,干嘛要出現(xiàn)他的臉啊。
“好點沒有?”隔了許久,顧譽景言出了聲。他生怕眼前的這個女孩,就這樣在街邊抱著自己睡著了。
聶雯夕使勁兒地搖晃著她的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可是越搖,眼前顧譽景言的臉越清楚。
怎么除了他的臉,她的聲音也出現(xiàn)在她面前了呢。
不是幻覺吧。
不是的。
她抬頭,是真的顧譽景言無疑了。
他什么時候來的?
扯了扯背后搭著的衣服,將自己狠狠的裹緊?!笆钦嫒税??!彼匝宰哉Z道。“真的是他啊,他什么時候來的呢,我怎么沒有看見,怎么就出現(xiàn)了呢?!彼诘厣?,抬著歪著腦袋的頭,就這么望著顧譽景言。
先是頭朝右邊倒,故而又倒向了左邊。
好像脖子支撐不起她腦袋的重量一般。
她就這樣打量著顧譽景言?!罢婧每?。”說完,又將自己的頭埋了進去。
顧譽景言被她的舉動逗得手握了個空心拳,擋在嘴上笑了一笑,鼻子里發(fā)出嬉笑的呼氣聲。
居高臨下的摸了摸聶雯夕埋在腿間的頭。
只一瞬,剛搭上聶雯夕的腦袋,他便將手收了回來。
自己都被自己的舉動嚇了一跳。
“清醒些了嗎?!边@個位置離聶雯夕家還有段距離,剛才坐的那輛車司機車技不是太好,開車不穩(wěn),就讓他先走了。
司機走后這段時間,顧譽景言望了一望周邊的場景,這里比較偏,不是很好打車,瞬間他就后悔讓司機走的舉動了。
雖然師傅車技不太好,可好歹有量車。
聶雯夕坐在地上緩神的契機,他一直在打量周邊有沒有過往的出租車。
看了很久,不要說空車,就連有人的出租都沒有從身邊經(jīng)過的。
拿出手機準備打滴滴,也不知道是國慶節(jié)期間師傅都休息,還是因為這個位置離市中心比較遠。
又屬于郊區(qū),又趕上半夜十一點,半天沒有司機接單的反應。
“好像好些了。”聶雯夕迷迷糊糊的說著。
在等車的間隙,聶雯夕起身,盯著地上的影子,一步一步的在路燈下踩著自己的影子。
大大的風衣包裹著她,再加上她腦子暈乎乎,走得也不是那么的穩(wěn),顯得她的動作格外的滑稽。
顧譽景言就在旁站著,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一會兒聶雯夕手比劃著什么,一會兒又低著頭在地上踩著什么,頭也順著她左搖右晃的。
聶雯夕一個踉蹌,一下子整個人沒站穩(wěn)向前撲了去。
顧譽景言也沒反應過來,就看見聶雯夕在他面前摔了下去。
和地面來了個親密的擁抱。
摔下去的時候,下巴在水泥地上摩擦了一下,硬生生的留下了幾條劃痕。
皮被刺破,血一顆顆的冒了出來。
顧譽景言趕忙沖過去將聶雯夕扶起,蹲在她身邊,檢查坐在地上的聶雯夕的傷勢。
聶雯夕感覺到下巴傳來的刺痛,一張臉五官痛的扭曲在了一起。
一張小嘴張著呼著氣。
“疼?!彼桓胰ビ|摸自己的下巴,只覺得下巴又異感。
但酒精麻痹了神經(jīng),其實痛感也不是那么的強烈,只是有那么些微微的不適。
顧譽景言用手抬著她臉頰側面,示意她頭抬起來一點,他才好看清她的傷勢。
不是很嚴重,刺破一點點的皮,還被地上的石子兒磕了一磕。
破皮的地方不嚴重,但是可能地上的石子兒威力有點大,在她的下巴處印了一個尖尖的凹印。
這周圍沒有藥店,也沒有超市,想買棉簽酒精和清水,也沒有地方。
聶雯夕被迫抬起頭,看著離他特別近的顧譽景言的臉,眼中的淚水不停的打轉(zhuǎn)。
也許是酒精的刺激,也許是今天心情特別的不好,所以此時此刻她特別的脆弱。
其實傷口并不是那么的疼痛,受過比這還重的傷都不至于讓她哭,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平時腦子里進水積壓多了,今天著急的想向外排放。
一滴眼淚就順著她的眼角這么滑下。
手機上打到車的提示音突兀的響起,顧譽景言松開了握住聶雯夕臉側的手。
起身,拿出手機看車的位置。
聶雯夕咬了咬嘴皮吸了吸還未流出來的鼻涕,就這么在地上坐下,也不打算起來了。
車子離他們的距離并不遠,過來也就兩三分鐘的時間。
聶雯夕上車后,坐進了后排,顧譽景言也未坐副駕駛,而是跟她一起擠進了后座。
聶雯夕頭靠著窗戶。
方才吹了些冷風,已經(jīng)讓她神智有些清醒,不再像最開始那般難受。
行駛到北城北公寓小區(qū)外,外來車輛非業(yè)主不允許入內(nèi)。
聶雯夕只好下車走回去。
顧譽景言不是太放心聶雯夕,只好陪著她下了車。
走到她家門口,將手中聶雯夕的包掛在了她的脖子上,看著聶雯夕走進家門,他才放心的離開。
到家已經(jīng)凌晨了,聶雯夕已經(jīng)清醒了不少。
拿下搭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一看。
顧譽景言的外套,自己竟然忘了還給他。
急忙打開門,門外已經(jīng)望不見顧譽景言的身影了。
晚上回家已經(jīng)沒有了精神,頭還帶著點暈眩的后勁,簡單洗漱也沒有換衣服,就這么躺在床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