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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心上刺

第60章 陰謀

美人心上刺 鹵蛋專家 2374 2022-11-14 21:55:28

  翌日一早。

  蕩州知州府衙內(nèi)。

  中年男子端坐在高坐上,穿著一身鑲著金線的暗紫色錦衣,正低頭看蕩州事務(wù)案報。

  一旁坐著徐玨,漫不經(jīng)心的在椅背,目光望向堂外。

  蕩州知州沈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著。

  “睿王殿下……”沈秋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他看這案報實在是有點太久了,久到沈秋以為他很快就要將這案報砸在他臉上處決了他。

  離旭松了松繃緊的肩,合上案報,看向一旁半晌沒說話的徐玨,沈秋知趣的捧著案報送去。

  他擠出一絲笑:“世子?!?p>  離旭道:“徐世子怎么看?”

  徐玨懶洋洋的看了一眼案報,并未翻閱,道:“皇上既然讓睿王來三州,那睿王便全權(quán)做主,我只是跟隨?!?p>  離旭笑笑,轉(zhuǎn)看向沈秋,道:“現(xiàn)下城外聚集了大量的難民無家可歸,他們是無辜的,將人拒之城外不合適,你貼出公告,傳我的令,三日內(nèi)將所有的難民接入城內(nèi),安置妥當(dāng)?!?p>  沈秋為難的看了一眼徐玨,見他沒有動作,硬著頭皮道:“殿下,這……這不讓難民進(jìn)城的令,是都尉大人下的,城門也是他的人馬,我做不得主?。 ?p>  “朱洪源?那就去他那傳令?!?p>  “……是?!?p>  沈秋為難的走了。

  徐玨也站起身來:“殿下公務(wù)繁忙,我就不打擾了,出去轉(zhuǎn)轉(zhuǎn)?!?p>  徐玨帶著近衛(wèi)出了知州衙門。

  鳴一跟在他身后,二人走上大街,他邊走邊道:“公子,睿王讓沈秋去找朱洪源,他能找來嗎?我可聽說朱洪源是個軸的要死的?!?p>  “沈秋調(diào)不來朱洪源,睿王便親自去,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

  鳴一說:“可這么一鬧,朱洪源以后還有好果子吃嗎?”

  徐玨閑步走著,目光瞥見一家首飾鋪子,抬腳往里去:“都是看眼色的東西,睿王來三州將功補過,誰最不愿意看他得功?”

  鳴一思索片刻:“朱洪源是德親王的人?”

  “那倒不是?!毙飓k揮揮手,讓店鋪內(nèi)欲上前的小廝退下:“朱洪源不是德親王的人,但他為官過于公正,睿王的門人在三州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朱洪源剛正不阿,豈能如他愿?!?p>  徐玨目光落在一只銀色玉鐲上:“而且,三州靠近涼州,雖然阻絕難民在城外不是上策,但全部放入城內(nèi)絕不是個好主意,涼州與邊沙搭界,魚龍混雜,若是出了岔子,可不是小事?!?p>  鳴一不明白:“那就任由那些難民逗留在城外?”

  徐玨搖頭,道:“倒也有辦法,只是……”

  徐玨將玉鐲反復(fù)看著,兩個小小的鈴鐺隱隱作響,銀色的鐲子不如玉色的好看,但不知為何,徐玨總覺得這鐲子戴在她手上,定然添彩。

  鳴一見他半晌不語,道:“公子,只是什么?”

  徐玨想象著顧明珠戴上銀鐲子的模樣,笑了笑,看向他,道:“只是睿王如今的處境,經(jīng)不住風(fēng)言風(fēng)語,又想要民心,讓難民進(jìn)城是最快得到民心的好辦法?!?p>  鳴一順著他的話一想,頓時恍然大悟。

  徐玨問道:“這鐲子如何?”

  鳴一愣了愣,道:“公子買這玩意干啥?這是姑娘家才戴的玩意?!?p>  徐玨笑道:“要的就是姑娘家戴的?!?p>  鳴一好奇打量著:“是好鐲子,色也足,看來花了不少心血與工藝?!?p>  徐玨道:“那就它了?!?p>  鳴一看他掏了錢,后知后覺的說:“公子,你這是給姑娘買的?”

  徐玨將鐲子放入懷中,抬步出門,鳴一跟在身后,二人逛了一路,回到知州衙門時,已過了晌午,衙內(nèi)靜悄悄的,有官兵回話說:“殿下?殿下剛剛?cè)ザ嘉靖??!?p>  果然如徐玨所說,沈秋沒能叫動朱洪源,睿王便親自去了都尉府。

  徐玨沒跟著湊熱鬧,在衙門后堂歇息,直到天快黑時,前堂傳來了動靜。

  鳴一疾步來報:“公子,睿王殿下押下了朱洪源,說要治他罪。”

  徐玨道:“治罪便治罪?!?p>  鳴一愣道:“我們真不管???”

  徐玨說:“為何要管?他要闖禍,我給他兜著,這是什么道理?”

  “可是……”

  “乏了,睡覺去?!?p>  蕩州在睿王的命令下,連夜開城門將難民接入城內(nèi)的難民所安置。

  朱洪源被扣在知州衙門內(nèi)做監(jiān)下囚。

  事情發(fā)生在第二日的下午。

  聚集了五百多人的難民所,開始有人病倒,可他們沒有銀錢,便聚集到了知州衙門前,請求衙門請大夫看病。

  離旭看著面黃肌瘦的眾人,便命深沈秋將城中的大夫召集來給難民看病。

  可來的大夫,到了晚上全都病倒了。

  病情逐漸蔓延開來。

  城中德高望重的老大夫戴上面罩,親自診斷,而后下了結(jié)論。

  疫病。

  難民所被圈離起來。

  整個蕩州變得人心惶惶,大街上開始冷清起來。

  顧明珠在后院聽著春宴的稟告,末了道:“疫???好端端的怎么會生疫病?”

  春宴道:“前些日子韓碩在城外的白石坡與官兵打得激烈,這些人大多是受戰(zhàn)火波累而來,不是因災(zāi)情,生疫病倒是怪事?!?p>  俗話說,大災(zāi)之后必有大疫,千古以來,十有八九都未能逃脫此定律。

  “古怪?!?p>  春宴笑道:“現(xiàn)在城中人心惶惶,有的已經(jīng)堵在知州門口,要睿王將難民趕出城?!?p>  “哦?離旭怎么說?”

  春宴說:“他將鬧事的人都抓起來了?!?p>  顧明珠來了興趣,她想了想,問道:“抓了多少人?”

  “近三十多人,其他的跑了?!?p>  月言將泡好的茶遞過來,顧明珠伸手接過,與她對視一眼。

  她手指摩挲著杯口:“這樣啊……”

  “倒是個好機會。”月言道。

  顧明珠輕輕點著頭:“確實是個好機會?!?p>  “這樣,春宴,你明日安排人,煽動更多的百姓去知州衙門口鬧,越多越好,若是離旭還是一意孤行,那我們的機會就來了?!?p>  春宴得令出門去。

  顧明珠端著茶,偏頭看向月言,道:“這件事還得防著韓碩那群人,離旭最好是死在我們手上,這樣才最有意義。”

  月言說:“他們雖是百姓,但力量也不可小覷,能避則避,離旭這樣做,顯然是被逼急了。我倒納悶,徐世子怎會任由他這么做?”

  顧明珠笑了笑,沉默須臾,說:“我也納悶,按道理,他不是那種人?!?p>  二人相看無言。

  顧明珠沉默著,徐玨或許有他的顧慮在里面,只是這顧慮太過復(fù)雜,她有些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月言退了下去。

  顧明珠躺在了床榻上。

  如果他阻撓,該怎么辦?

  取舍取舍……這個難題已經(jīng)到了快避無可避的地步。

  徐玨不會眼睜睜看著離旭死在三州,他若是看透了其中的陰謀詭計,定然要護(hù)他一條命,不管離旭到底是什么樣的人,他畢竟是親王。

  可離旭,非死不可!

  離旭一死,德親王便成了唯一懷疑的對象,朝廷必亂,云昭就會理所當(dāng)然的走到群臣面前。

  可是啊……這已經(jīng)搖搖欲墜的江山,他要怎么坐穩(wěn)呢?

  云昭啊云昭,我要讓你日日如坐針氈,夜夜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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