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辣辣的太陽滅去了所有生物的激情,蚊大嗡嗡的在這三樓的空調(diào)房里歡快的打了個轉(zhuǎn),表弟一家也就它一個了,隔天就接過來一起住。
關(guān)鍵是,床上躺的那個男人叫郭大志,看那一米五的小床,翻個身都困難,平常喝兩口,生活簡直不要太美好。蚊大這樣想著,鬼鬼祟祟的又溜過去,吃了頓午餐。
生活真美好,下一頓吸脖子吧,那里的血甜一些,擦了擦口器,蚊大飛了出去。
床上的身影略煩躁的撓了撓腿,隨手旋開風(fēng)油精瓶子。
屋子里更涼爽了,蚊大踢了旁邊傻了吧唧的表弟一腳?!吧点吨陕锬?,肉墩子就在臉前,快去吸??!嗡!”
“表哥,嗡!你太好了?!毙”淼芤豢淳褪菦]見過世面,蚊大覺得自己做哥哥的應(yīng)該有個兄長的樣子,怎么也不能讓兄弟餓肚子。
“放心喝,下次表哥帶你喝更甜的,嗡!”
小老弟也順利的吃了一頓飽飯,成功的在這里住了下來。
風(fēng)油精再次被開啟,郭大志空調(diào)又降了兩度,蓋上小涼被,呼嚕呼嚕的睡過去了。
燒烤攤前享受完美食的郭大志,又回到了床上,給自己找了個劇,關(guān)了燈,靜靜的享受著夜晚帶來的美好。
蚊子兄弟自從前一天的飽飯后,再也沒有進過食,撲棱著翅膀停留在簾子上,靜靜的尋覓時機。
慢慢地,郭大志瞇上了眼睛,淡淡的光芒反射在細嫩的脖頸處,蚊大好好的擦了擦口器,嗡嗡的飛了過去,小表弟也是緊隨而上。
盤繞在半空中,蚊大湊近小表弟一頓嘰咕,二蚊俯沖而下,天花板咔咔的水聲傾斜而下,郭大志猛地睜開了眼睛,蚊大極速變更了方向,躲進了床縫夾腳,后面就是略微泛黃的墻皮,耳邊傳來郭大志一句句的咒罵,縫隙驀地變大。
“娘的,大晚上洗東西,不是個好東西?!绷R罵咧咧的郭大志打開了燈,房子一下子就明亮起來,蚊大帶著小表弟也出來了。
郭大志罵了好一會,口干舌燥,看了一眼亂七八糟的鍋碗瓢盆,挑了一個相對干凈的,干凈的飲用水下肚,火氣似也被壓下去了。
蚊大剛還在慶幸躲避技術(shù)高超,一雙肥厚的大巴掌把它的魂都下沒了。
蚊大逃,他追,啪啪的大巴掌每次都是挨著生命的及格線險險而過。
蚊大也從追殺的恐慌中找回一絲理智,利用身形的優(yōu)勢躲進了一片黑暗,成功逃過一劫。
傍晚,停留在落滿塵灰的窗簾上,蚊大始終不明白,憑啥呢?
憑什么閻王殿里走一遭,差點丟失小命,床上呼嚕嚕做著美夢的家伙能夠那么舒坦。
心中的不忿讓它點燃起報復(fù)的火花,每過一秒,燃燒越旺盛。
小表弟看著往日里大話不斷的表哥驀地安靜下來,也知道不對勁,靜靜的等待著。
怒火是不可能你在胸中太久,不是在沉默中爆發(fā),就是在沉默中消亡。
蚊大平生第一次準備的如同上了戰(zhàn)場的王者,鋒利的口器,干凈的翅羽。
瞄了一眼小表弟,俯沖而下。
第二天早上,郭大志看著身上的蚊子包,熟練的打開了風(fēng)油精瓶口,脖頸、胳膊、小腿,還有褲衩子邊緣,大腿根也有倆包。
這擱誰誰不生氣。
角落里粘了不少蜘蛛網(wǎng)的蚊香被人拾了起來,打火機亮了一瞬,裊裊青煙在這個屋子里掃蕩。
小表弟第一時間拉扯著大表哥從門縫里鉆了出去。
一天的冷靜期過后,小表弟看著逐漸恢復(fù)的大表哥,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出門尋找新的目標。
怒火發(fā)泄過后的蚊大,第一次感嘆命運的不公。
大中午的悄悄溜進這個空調(diào)屋,一眼望見了那個坐在床邊的男人,悠哉悠哉的吃著外賣。
夾腳趾的拖鞋一下一下親吻著地面演奏出奇妙韻律,蚊大心頭又涌上了那天的感覺,熱辣辣的。
小表弟遍尋大表哥,匆匆之下,看到了大表哥就在那里,拐了個彎,躲進了陰影下。
“表哥,你過來啊,那里不安全,我找到更好的食物,咱們回去吧,嗡!”
滿心嫉妒與憤懣的蚊大當然聽不進去,一口一個洞,陷入了癲狂。
抬起蚊子頭,小表弟深深的凝望著滿臉血漿的表哥,深覺恐怖,一陣疾風(fēng)飛過。
掌起,血又落!
小表弟有一瞬似明白了什么,口器扎進了皮肉,匆匆拔出,遠遠逃離。
又是那一片窗簾,郭大志要午休了,抖動窗簾下,一只蚊子緩緩飛過。
又是一手蚊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