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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山又棲谷與君能識否

第二百六十七章 極光(下)

枕山又棲谷與君能識否 旖忘川 3011 2023-01-13 23:09:09

  他是怎么想起我的名字的?

  月龍吟反復(fù)思索著。

  難道是…手機?

  這會兒瀟琰正盯著她,她也不好翻箱倒柜地去找。應(yīng)該…還在書包里吧,不過這么多天了應(yīng)該早沒電了。

  再說誰會在自己的手機里存自己的名字……

  “……”月龍吟不作聲,她只是直直地盯著瀟琰,心中極為忐忑。

  倒不是怕別的,瀟琰跟她在一起就沒過過幾天安生日子,她真的希望他忘了,忘了就好,再也不要卷進這無盡的漩渦。

  瀟琰拉開了運動服的拉鏈,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

  “你…你干嘛?”月龍吟的臉更紅了。

  誰知他又掀起自己的白色T恤露出緊實的腹肌,衣服不斷往上撩。

  “告辭!”月龍吟一下起身去拖自己的行李箱。

  瀟琰一把抓住她的手,“原本我也沒發(fā)現(xiàn),你看這里?!彼ブ慢堃鞯氖钟|碰到結(jié)實的胸膛一點點往上,在心臟的上方,鎖骨的下方,正中間的位置,皮膚的質(zhì)感好像有些不同。

  月龍吟怕他是不是受了傷,一把掀開他的衣服湊近了看。

  那里居然有一處紋身,與皮膚的顏色很接近,淡紅色的,不仔細看還真看不上出來。

  但的確是紋身。

  月龍吟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紋上的。

  一點兒都不知道。

  那是她的名字,月龍吟。

  說不出這是什么字體,但是很古風(fēng),應(yīng)該是特意設(shè)計過的。

  也不會像那些大眾化的紋身,越明顯越浮夸越好。而是淡淡的,有點像皮膚上的傷痕。

  “你認識她嗎?還是…你就是她?!?p>  瀟琰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絲期盼,像黑夜里瑩瑩的燈火,逐漸蒙上一層水霧。

  月龍吟整個背脊都在發(fā)涼。

  她忍不住咽了咽唾沫,拼命想著該怎么解釋這個名字。

  但她同時又很矛盾。

  看著瀟琰的眼睛,對著他編瞎話就如同拿刀子割自己的心。

  “你怎么老做這種啥事…”月龍吟忍不住說。

  “月龍吟就是你,是吧?!彼麑⒆约旱囊路畔拢淹饷娴倪\動衫重新套好拉上拉鏈,又獨自坐回到床邊,那背影顯得十分寂寥無助。

  “你告訴我,是我做錯了什么事嗎?”

  “你沒錯!”月龍吟深吸了口氣,“是我錯了,我劈腿了,劈了一二三四五六七條腿,把你傷到了,所以你忘了?!?p>  月龍吟嘆了口氣繼續(xù)編著瞎話,“忘了好,忘了就好,往事何必再提,我對你來說只有三個字——不值得。”

  誰知他又打開床邊柜子的抽屜,拿出兩本紅艷艷的小本子,“所以你還要編多少瞎話來騙我?”

  那是他們的結(jié)婚證,上面有照片,有名字,有身份證號,有出生日期,有他們領(lǐng)證那天的日期……

  到底誰會編瞎話……

  原來從月龍吟一進門,瀟琰就認出了她,所以她進來得那么輕而易舉……

  “你早就知道…”

  “我不知道,你剛才進來的時候我還沒認出來,現(xiàn)在我還是不知道…所以你來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

  月龍吟突然很想把月小白叫出來,不知道記憶能不能恢復(fù)。但是面對瀟琰的質(zhì)問,她真的不想再編瞎話。

  “沒錯,是我,我是月龍吟,這兩個小本本也是真的,但是我們沒有真的結(jié)婚。領(lǐng)證是為了辦簽證讓我能來Y國?!?p>  這些也都是實話。

  “為什么我會不記得這一切?”瀟琰痛苦地用手遮住自己的半張臉,“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看著他痛苦糾結(jié)的模樣,月龍吟實在不忍心走了過去,坐在他身邊。

  至于這種行為是不是很渣月龍吟不知道。

  她此刻就想給他一個擁抱。

  也許她就不該上來。

  她更不想反復(fù)去清除他的記憶,她絕對不會這么對他。

  在瀟琰這里,月龍吟為他做了最多的決定,總讓他沒有選擇的余地,還打著是為了他好的旗號,殘忍至極。

  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種孽緣。

  至少月龍吟對瀟琰來說是的。

  她抓起他的手坦白道,“對不起,瀟琰。我一直覺得我走了就是對你好,你忘了就會漸漸步入正軌,娶妻生子,過上幸福的生活?!?p>  “娶妻生子…?這個念頭不知為什么也一直縈繞在我心里,是你曾經(jīng)告訴過我的,是嗎?”

  “是的,因為我覺得你值得這世上最好的女人,你值得最美好的幸福,這是我的愿望?!?p>  瀟琰看著月龍吟,“所以我們并沒有在一起?”

  “嗯,沒有?!痹慢堃魈嫠砹死戆l(fā)絲,“照顧好自己?!彼鹕碛直粸t琰拉住,“要是移民局的人來查怎么辦?你就住在這里,以免被遣返回去?!?p>  月龍吟噗嗤一聲笑了,她輕輕刮了下瀟琰的鼻尖,“遣返就遣返,姑奶奶我還待膩了呢?!?p>  “你可不可以幫我把失去的記憶找回來?也許你待在這里,我很快就能想起點什么?”

  “不—要—”月龍吟雙手叉腰,還穿著睡衣的樣子憨態(tài)可掬。

  “為什么?”瀟琰不解道。

  “叮咚—”此刻門鈴?fù)蝗豁懥?,正好為月龍吟解了圍?p>  瀟琰看了看月龍吟走去開門,今晚這是怎么了?以往他這里除了偶爾來快遞幾乎沒有人來拜訪,他一個人清靜慣了。

  瀟琰打開門,門外是同樣一身運動服的隨安??礃幼右彩莿傁戳嗽?,頭發(fā)還是濕漉漉的隨意往后一捋。

  “你找誰?”

  隨安有些驚訝,幾日不見,失憶了?

  他白了眼瀟琰,以為他在故意揶揄他,“反正不找你。”他側(cè)頭看到房間門口的月龍吟,“等你吃飯呢,走嗎?”說罷他又看著瀟琰,“你想去就一起啊,別說我不仗義?!?p>  “這么晚吃什么飯?都快11點了?!痹慢堃鳉夤墓牡模S安也不知道她在氣點什么。

  “還不是因為你回來了為你接風(fēng)洗塵?!彪S安接道。

  “接什么風(fēng)?洗什么塵?我又不是榮歸故里!我是…”月龍吟也不好繼續(xù)往下說,自己又死一回,下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就真的完蛋了。

  但想到這里,突然又有種想及時行樂的沖動。

  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跨過了一年,再過幾天就是華國的傳統(tǒng)節(jié)日——春節(jié),這才是真正的過年,即使是在大洋彼岸的Y國,也阻擋不了遍地開花的華國人慶祝自己的節(jié)日,到時一定會很熱鬧。

  “瀟琰,要去嗎?一起吃飯?!痹慢堃餮埖馈?p>  “……”瀟琰看著隨安還很疑惑,一時之間面對這些熟悉又陌生的人,他有些躊躇。

  他把一切都忘了,包括圍繞在月龍吟身邊的眾人。

  但他仍舊很好奇月龍吟,從他目前手頭所掌握的證據(jù),以及月龍吟跟他為數(shù)不多的對話他知道,這個人一定是他心尖上一個很特別的人。

  “那…我換件衣服?!睘t琰轉(zhuǎn)身,月龍吟一把拉住他。

  “換什么衣服,就在對面,來,把外套穿上?!痹慢堃魇旖j(luò)地拿起玄關(guān)一側(cè)衣架上的黑色外套給瀟琰穿上,還取了條圍巾給他圍上,“感冒剛好些別再著涼了?!?p>  隨安看著這一切吸了吸鼻子,嫉妒使他面目可憎。

  同樣是一身運動服,并沒有穿外套的隨安今天還受了很嚴(yán)重的傷,一收拾妥當(dāng)便屁顛屁顛地來找月龍吟,接她去吃飯。

  可憐啊,人跟人不能比啊。

  “瀟琰,這是隨安。隨遇而安的隨安?!痹慢堃鹘榻B道,“我的好朋友。對了,你也是,不過不能說是好朋友,我把你當(dāng)我的親弟弟一樣?!痹慢堃髯匀坏毓雌馂t琰的手臂。

  她終于找到了合適的與瀟琰相處的方式。

  這樣對他的關(guān)心也能順其自然些。

  隨安不著痕跡地皺眉瞥了一眼月龍吟,那眼神好像在說,這都是演哪出啊…

  月龍吟擠眉弄眼地對著隨安一通解釋,隨安似乎“哦”地做了一個秒懂的表情。

  至于他們互相之間表達的東西是否達意,暫未可知。

  瀟琰目睹了這一切,自然知道他們都瞞著他什么事。但即使問出來他們也不會老實地答,不如靜觀其變。

  三人來到對面樓坐上老式電梯,狹小的空間因兩個高大的男人略顯逼仄。

  月龍吟被夾在中間。

  同樣的5樓,瀟琰一眼看到走廊中間的一間公寓門開著,里面暖黃色的燈光傾瀉出來,隱隱有人影在晃動。

  袁琛早已洗漱完了,換上了一件熨燙妥帖的白色襯衣,他此時正精心打扮著將昂貴的鉆石袖扣別起來。

  桌上布置了鮮花和美食。

  去的時候只是隨安一個,回來時變成了三個人,但多少也是可以預(yù)料到的。

  袁琛朝他們微微一笑,算是歡迎。

  月龍吟拉著還有些局促的瀟琰坐下,自己則坐在他身邊。

  “有沒有熱紅酒?”月龍吟又起身,準(zhǔn)備朝廚房走去。

  “有,稍等。”袁琛示意她坐下,獨自去了開放式廚房,取出一瓶紅酒,用開瓶器慢條斯理地開著,動作穩(wěn)重優(yōu)雅。

  瀟琰一進門目光似乎就沒離開過袁琛。

  他給他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像是宿敵,又像朋友,既不喜歡也談不上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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