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兩宗道修雖然已經死傷無數(shù),但戰(zhàn)況依然龍血玄黃、驚濤駭浪,漫天修士法寶糾纏混戰(zhàn),若不是各宗所修心法不同產生的靈韻差異,簡直快要無法辨清敵我。
而剛才幾道巨大的赤紅龍卷凝聚著地上鮮血引上天空,此等場面十分駭人,天霧宗不少修為淺薄的弟子都被眼前一幕嚇得不輕。
幽嵐宗左右壇主領軍,其余內門弟子也是精英中的精英,各數(shù)法寶皆是不俗,雖不是神器也都是地階寶器,已穩(wěn)穩(wěn)立于上風之勢。
羅震封被幽嵐宗兩位壇主困住,其他三位堂主戰(zhàn)得也是極為艱辛,眼睜睜看著所屬堂下內門精英逐漸戰(zhàn)損卻無法援手。
此時天空血雨持續(xù)下落,更是讓天霧宗眾人心神不穩(wěn)。
“藍心,你說這可惡的幽嵐宗哪來如此之多地階寶器,真是讓人可惱也?!陛V展暴怒咒罵,同時望向自己手中同為地階寶器的‘砂麟劍’,縱然使出渾身解數(shù)也只是艱難的擊殺了對方四名內門精英,而自己也掛了彩。
“不要喚我名諱?!彼{心已經戰(zhàn)紅了眼,不想過多回應于他。
“該死的血雨,弄得人心惶惶,這幽嵐宗雖是第四天宗,不過作為古宗這內門弟子人數(shù)確實多得可怕。”陳傲行怨道。
“這些人里不全是幽嵐宗弟子?。〈蠹倚⌒??!绷_震封發(fā)現(xiàn)與其對戰(zhàn)的兩名所謂幽嵐宗壇主,雖然穿著幽嵐宗道服,但其中一人所使之能根本就是純凈的清修宗門功法,趕緊大聲提醒。
陳傲行聽聞瞬間火冒三丈:“天殺的,何宗鼠輩沒膽露臉么!?既然冒充魔修之事都能做得出來,還怕世人笑話?”
“快看那血紅天空降下的是何物?!”軻展大吼。
同一時間幽嵐宗一方極速拉開距離逃離戰(zhàn)圈,紛紛開始結印防御。
“護……”藍心還未來得及說話,一個地階寶物已經在她頭上張開了介子空間,血箭射在上面紛紛變成血漬,很快就被吸收消失。
等她反應過來轉頭望去,那軻展卻已經被血箭重創(chuàng)倒地不起,而攻擊卻并未停止。
“軻展老弟!”陳傲行驚愕大叫。
他距離洗心洞較近剛才一個急退避了進去,等看到此一幕時也再無法出手施救。
不多時,霖水澗的建物均被血箭毀壞得殘破不堪。
屏海峰廣場上同樣焦灼,除了云波殿其它側殿皆有些許損毀,但因為用料不同確實比霖水澗的要結實許多。
看到慕澤辛苦支撐,靈力耗損極快,溪瑤不自覺的抬起手想要替慕澤拂去那額上汗水凝結成的冰粒。
溪瑤雙手結印柔聲道:“師兄,我來助你?!?p> “不用,我看這攻擊沒那么快結束,師妹你繼續(xù)療傷,一會盡快下山,有我在,量那幽嵐宗三個魔道也不敢解開防御印結?!蹦綕烧Z氣依然平和,悠悠道來。
“我不走!”溪瑤急喝出聲。
“若是那蚩血神修對師妹出手,我只怕會受制于人?!?p> “…好…好吧?!毕幩伎家欢?,迅速做出答復。
盤坐于地上運起功法療傷,想要喚化出療傷圣寶卻是不能,緊皺眉頭輕輕怒斥出聲:“可惡,師兄我的空離寶盒被封印了。”
“可惡的賊子,居然盤算到如此地步?!蹦綕膳鸸バ模舨皇且Wo師妹,他現(xiàn)在便會沖上去與對方廝殺。
‘看來師兄應該是有所顧忌,他現(xiàn)在離我仍有三尺遠,還能清晰感受到寒氣侵體,若不是現(xiàn)在運功療傷的話,稍不留意便會讓我的力噬之損加重?!罴按讼幋蚨ㄖ饕鉀Q定離開,再次開口道:“那賊子寶器上有靈毒,而且感覺是特別針對我的功法所調制,導致流涓潤體術減少了好幾層功效,看來還得要上些許時間?!?p> “不著急,我現(xiàn)在也無法替你療傷?!蹦綕杀3种〗Y,抬頭望了望天。
“師兄,你一定要為犧牲的同門報仇。”
“嗯。”慕澤只是輕輕一聲回應,望著蚩血神修的眼神卻已經冷冽到了極點。
隨著時間慢慢消逝再無血箭,地上卻積滿鮮紅,空氣中彌漫著腥臭之味。
慕澤解開印結站起,身后一抹白色身影迅速往下山方向竄去。
“血牢?!币怪刑焐斐鑫逯秆杆俳Y印。
“激流法?!毕幰菜惴磻每欤筒碌綄Ψ讲粫p易讓她離去,瞬間已經到達下山道口。
“不好?!庇膷棺谌婚L老暗叫,防御印式也同時停止。
不過那血牢并未出現(xiàn),有人動作更快,再次將夜中天抬起的手凍結。
‘該死,師傅那護身法具抵消了我不少靈力,看來沒辦法了?!綕砂邓肌?p> 云波殿上的厚冰瞬間消失,讓人一看便知是慕澤主動收回了靈力。
慕澤一抬手,右手上由潮汐劍幻化成的戒指變成水狀,在他的指尖游動迅速恢復成劍形態(tài)執(zhí)于手中,左手掌心朝向云波殿。
“怒海翻江印。”隨著慕澤高聲召喚,一道金光從殿內破窗而出。
“不好!這是只有荒神階才能滴血認主的本命法寶!!”夜中天驚叫,來之前道天老人有提醒過他,修士的主命法寶與這本命法寶差之千里,連道天老人也不知其威能幾何,只是簡單給夜中天送上‘小心’二字。
正準備下山的溪瑤也被這動靜吸引停下了腳步,就在她回轉身的瞬間一道人影從她身后雷霆疾閃而出。
等她看清此人是大長老鄭蕭,對方已經立于慕澤身旁兩步距離,手中正握著的那剛才飛向慕澤的怒海翻江印。
“宗主,我來助……?!?p> 鄭蕭話未說完,一手將手怒海翻江印壓制于身背,一手舉于胸前結印抵御。
只聽一聲巨響,他便被慕澤一掌拍飛六七丈遠才得以穩(wěn)住身形,手臂瞬間結上了一層厚冰。
“宗主你這是作何?!”鄭蕭大愕。
“哈哈哈,姓鄭的就別裝了,你攔下了他的殺手锏,還能不暴露?”夜中天大笑道。
“大長老,鄭…鄭蕭你這……!”溪瑤顯然很是吃驚,氣急敗壞的仙子連那穢語都差些要爆口而出,最后還是硬生生吞下。
“哎,既然如此那也沒什么好說的了,不過我猜你應該是早就知道?!编嵤掃呎f邊運起同宗功法將臂上冰凍御掉。
“能夠在短時間破解我與師妹廂室陣法悄悄入內,并封印空離寶盒的除了你和陸師兄,不會再有第三人?!?p> “天霧四子,可惜那陸銘天居然出巡游歷,不然我還準備要嫁禍給他的?!编嵤掚m然話意很輕松,但仍是雙手死死抓住怒海翻江印,這可是已經與慕澤認了主的法具,雖然在自己手里發(fā)揮不了任何作用,但絕不能讓它被慕澤奪回。
夜中天并不清楚這法具的具體功效,打起萬分精神不敢大意。
慕澤輕蔑一笑,意思很明確告訴他這挑撥離間之法根本就是無用之功:“你們等的不就是這一刻嗎?”
“天下第一,你覺得現(xiàn)在同時對上兩位天體階可還有勝算?”夜中天知道天霧宗有內應,但不知居然是如此高位之人,心中無比暢快。
“試試便知?!蹦綕珊翢o懼色。
“好,你小子是本座第一個真正佩服的人。”
夜中天與鄭蕭相繼祭出各自主命法器‘血臻斷脈刀’與‘汶水鏈’搶攻出手,三名幽嵐宗長老結陣給宗主護法,不但大大提高了夜中天的速度,還降低了他的靈力損耗。
慕澤雖然無法喚化出更多藏寶,本命法具又被鄭蕭強行壓制,但天下第一的名號也并非虛名,靠著強大實力與對方幾人攻守互換有來有回。
日月輪換,幾人斗法已有三日一刻不間斷,各人靈元皆耗損極大。
“喂,姓鄭的,那綰音谷應承給你什么好處?本座很是好奇。”夜中天此時卻開始變得不急不慢,放緩了進攻節(jié)奏。
“你好奇的東西還真……”鄭蕭話到一半突然發(fā)難,他可不希望節(jié)外生枝,與慕澤交上手后才吐出最后兩字:“……不少!”
慕澤往后滑出一丈有余,祭出潮汐劍向鄭蕭怒射而去。
鄭蕭十指緊扣怒海翻江印,強行將全身靈力灌注迎擊,雖然實力只達主命法寶的威能,但兩副主命法寶硬拼,定會有一方勢弱的要被擊碎,很明顯他的主要目的就是不像讓慕澤奪回此印。
此招也確實奏效,慕澤主動收了威能退去。
“哈哈哈……鄭老鬼,那我們就把所有底牌全亮出來,送這小子上路吧?!币怪刑煺f完結印大喝:“剜埒(wanlie)現(xiàn)身!”
虛空之中頓時出現(xiàn)一只身長五丈有余、高兩丈的巨型妖獸,慕澤一眼瞬息辨出此妖獸實力是以達至尊的荒獸。
夜中天嘴角露出笑意,一個動身出現(xiàn)在慕澤另一側爆劈而下,刀風灌注強大血氣之靈。
慕澤右手潮汐劍抵住怒海翻江印,兩股滔天水道靈力脈沖攪動在一起,誓要把另一方壓下去,左手御起極地寒氣化解夜中天那彌漫著暗紅腥氣的重刀力道。
“讓你嘗嘗本座吞天訣后招。”
夜中天拳勁未衰,運起功法再次發(fā)招。
不曾想地上鮮紅居然擬態(tài)成拳狀突襲而來,慕澤第一次與夜中天交手,對其宗門所用功法知之甚少不幸中招,而那血拳不止一招,接下來的數(shù)十拳不停轟錘在慕澤身上將他擊飛懸起。
剜埒就好似在等候此刻,一道青光從它嘴里凌冽擊出,伴隨劇烈爆炸慕澤被轟至半空之中。
鄭蕭不給慕澤半點喘息機會,一抬手甩出‘金鱗鼎’飛到慕澤身位上方,幻化變大十數(shù)倍轟然砸下。
夜中天反應極快,將地上鮮紅擬態(tài)成一片駭人血刺。
“師兄!!”溪瑤驚叫出聲,惶恐萬分。
巨鼎轟擊地面掀起強大金色靈爆與血浪,將溪瑤與幽嵐宗長老紛紛逼退好幾步。
等到塵埃與血霧落定,眾人已經無法感受到慕澤半點靈息。
“不,不會的……”溪瑤面色難看,癱坐在地。
“哈哈,姓鄭的,沒想到我們第一次合作,居然如此合拍?!?p> “還得多虧神修配合……”鄭蕭說話間手指一勾便喚回了金鱗鼎,也第一時間有所察覺發(fā)出一聲疑問:“嗯?”
夜中天再次表現(xiàn)出極快反應,‘破空音弩’三連破嘯之聲發(fā)出,但他卻未停手,凝聚余下大部分靈力催動神器,只見整個破空音弩發(fā)出強烈白光,伴隨一道刺眼光芒暴發(fā),強大氣流扭曲了時空,所有人肉眼可見一道巨大的無形氣箭怒射在慕澤已無靈應的身體上,響起震天巨響,天階神器全力暴擊所產生的靈爆那強大威壓襲展開來,迷了所有人眼。
溪瑤雖然身處最遠,現(xiàn)下實力卻是最為不濟,被靈爆余威掀翻在地。
等到塵埃落定,慕澤身影仍矗立原地。
“不可能!!破空音弩此一擊可貫穿十萬大山,比我的焚天血椎更是強橫數(shù)十倍,怎…怎會……”夜中天無法相信天階神器居然無法攻破一個完全失去靈力護體的肉身。
“不,他還活著!那是本宗初階功法‘匯海術’?!编嵤挿磻^來。
同樣感到差異的溪瑤趕緊運起匯海術,卻發(fā)現(xiàn)天地靈元根本無法匯聚吸收,都在緩緩朝著一個方向流動直指慕澤所站之處。
‘師兄將自身外放的靈力全部匯聚于體內進行防御,不!應該說是在極速修復身體,這才導致天地靈元無法被他迅速納入,但我卻無法與之爭奪,看來這門被所有人不看好的初階功法已經被師兄鍛煉出新的境界。’溪瑤暗自分析,心中大石暫時落下。
“天霧宗功法恢復能力果然厲害,本座今日算是漲了見識?!币怪刑祀m然無法查探慕澤體內靈元,但他的納靈心法也是同樣無法吸納到天地靈元,好在魔宗心法早就以血氣代替了靈元進行修行。
“四長老,馬上給本宗主離開此地!”慕澤從未對她有過如此嚴厲話語,一時間竟讓天霧宗兩位長老同時愣了神。
慕澤看似仍有隱藏,該是因為有所顧及。
鄭蕭還是比溪瑤更快反應過來,大叫道:“不好!”
如此劇烈壓縮的靈元匯聚體內,誰也不敢想象釋放之后的靈力所帶來的靈威,殺傷力將可怕至何種程度。
所有人都已經開始做出絕對謹慎的防御姿態(tài),只有那溪瑤不知是該離開還是原地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