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從小巷中走出,歪頭看向科爾曼,似乎是在疑惑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這位小姐,可以將我的東西還給我么?”科爾曼語氣緩和,卻透著一絲冰冷。
“嗯?東西?什么東西?”少女輕輕微笑,略帶戲虐的看向科爾曼。
“我的錢包。棕色牛皮材質,里面有五百拉爾零錢和一張工作證?!笨茽柭托恼f道,他不太想和小孩子使用暴力。
“哦~你說這個呀?!鄙倥〕鲥X包打開,看著那張帶著血跡的工作證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張工作證不是我的?!笨茽柭蝗活^疼一下。
“我當然知道這個人不是你?!鄙倥諗苛诵θ荨拔以趩柲憬惺裁疵??!?p> “科爾曼?!笨茽柭煊X到少女話中的意思。
她認識工作證的原主人,而這個工作證的原主人則是已經慘死的原監(jiān)察員之一。
“哦,科爾曼。你是新來的監(jiān)察員?”少女將工作證從錢包夾層中抽出,仔細地擦拭著上面殘留的血漬。
“可以這么說。你能把我的錢包還給我了么?”科爾曼看著少女的動作,心里思考著少女和前監(jiān)察員的關系。
“當然可以啦,只要你叫我一聲姐姐,叫我蕾婭姐姐我就還給你~”名叫蕾婭的少女小心翼翼地將工作證收入懷中貼身口袋里,而后再次帶上戲虐的笑看向科爾曼。
“叫你姐姐?你?姐姐?”科爾曼被這突如其來的轉折驚了一下,眼前的孩子最多不超過十四五歲,竟然會讓科爾曼叫姐姐。
“我怎么了?你覺得我是小孩嗎?”蕾婭似乎有些生氣,她挺起并不明顯的胸膛,抬頭盯著科爾曼的眼睛,竭力擺出很有威嚴的架勢,讓人覺得像一只生氣的小熊貓。
“啊沒...這位...蕾婭姐姐?可以把錢包還給我么?”科爾曼覺得如果只是叫一聲姐姐就能解決問題還是挺劃算的。
“科爾曼!你這是什么語氣?。∫稽c對姐姐的敬畏都沒有!”蕾婭對著科爾曼露出虎牙,小巧的眉毛輕輕挑起,對科爾曼的態(tài)度十分不滿。
“按照約定,我已經叫過你姐姐了,現(xiàn)在你該把錢包還給我了?!笨茽柭鼪]興趣和小女孩玩過家家游戲,他還有事情要做,至于這孩子和前監(jiān)察員們的關系可以回去問柯蒂斯。
“嘖,行吧,給你就給你,這么大個人揣一兜零錢出門也不嫌丟人?!崩賸I將錢包仍向空中,科爾曼伸手去接,可是錢包剛被拋到最高點就停在了空中,借助陽光的折射能隱約看見錢包被一個透明立方體包裹其中。
科爾曼靈覺一動,趕忙收回手,一根細長的石柱從地面鉆出緊緊擦著科爾曼的手背劃過,如果科爾曼沒有及時收回手的話肯定會被貫穿。
快步后撤,細長石柱不斷從地面上鉆出,每一根石柱都是擦著科爾曼的腳尖堪堪閃過,速度之快讓科爾曼感覺十分棘手。
他雙腿微蹲而后用力躍起,雙手抓住隔壁房屋釘在墻上的晾衣桿,將自己懸在空中。同一時間,地面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石針。石針細密尖銳帶有回彎的倒刺,在地面上排列出一朵和蕾婭鎖骨處相同的薔薇花圖案。
科爾曼抓著晾衣桿在空中翻身,雙腳輕盈地踩在晾衣桿上,小腿用力,朝著蕾婭所在的方向跳去。地面上的石柱沒有了靈力的加持悄然分解化作石屑。
蕾婭抬手放在墻壁上,科爾曼周圍的墻壁發(fā)出輕微異響,而后墻壁便像融化了一般,石壁表面上蕩起陣陣波紋,波紋朝著幾個點匯集而去,形成了一副充滿了幾何美感的動態(tài)的畫,就在畫中波紋匯聚的瞬間,幾根細長石柱驟然射出極快無比,如同離弦的箭矢!
科爾曼沒有慌亂,他一直在觀察蕾婭的動作,在少女抬手的同時,他已經在手中握好了一團壓縮靈力,在空中時沒有借力點,強行轉體幾乎是不可能。
他看準墻壁上的細微變化,在細長石柱出現(xiàn)的剎那便將手中的靈力團打在自己的左肩上,借助沖擊力讓自己強行躲過射來的石柱,伸手勾住周圍的窗框將自己吊在半空中。
蕾婭瞅準機會,沒有給科爾曼喘息的時間,靈力在墻壁的傳導中瞬發(fā)而至,又是四根石刺以一種刁鉆的角度朝著科爾曼的手腕和雙腿處同時射去!
科爾曼立刻將勾在窗框上的左手松開換成右手,身體也隨之翻轉,勉強躲開了第一根石刺。隨后將靈力注入右臂,猛地用力向上拉起身體,雙腿彎曲向后蹬在墻壁上驟然發(fā)力向上彈射出去,而后在空中借助這股力量帶動腰部核心猛地扭轉翻身,兩根石刺同時飛到,堪堪擦著科爾曼的身體劃過!
就在科爾曼于空中完成轉體下落的同時,第四根石刺后發(fā)而至,直勾勾地朝著他的小腹射去。他并沒有去看那根石刺,只是死死地盯住了蕾婭,就在石刺馬上就要鉆進科爾曼身體的瞬間,科爾曼直接翻手抓住了那根石刺,將其灌注靈力后,用盡全身力氣朝著蕾婭的方向擲去!
“柯蒂斯先生,您覺得這杯紅茶味道如何?”塔格利亞市北區(qū),某間華麗的辦公室中,一名身穿紅色絨袍的中年男人坐在柯蒂斯對面,笑著問道。
辦公室采光極好,透過巨大的落地窗能正好看見東區(qū)著名的“春筍”鐘,而柯蒂斯正和中年男人坐在窗前的會客區(qū)。
真皮沙發(fā)里不知填充的什么材質極其柔軟,坐上去便會順著人的力道往下陷,發(fā)出嘎吱嘎吱的皮子繃緊聲。拋光過的實木桌上擺著兩套考究至極的鑲金陶瓷茶具,四名美麗的少女則穿著黑白女仆長裙站在沙發(fā)后面,隨時準備服侍主人和他的貴客。
“不愧是行政官大人,如此品相的茶葉,估計也只有行政官大人舍得拿出來招待客人了,要是換了首都那幫摳門貴族,他們肯定只有在新年里才舍得拿出來品鑒兩口?!笨碌偎剐χ畔虏璞?,看向遠處的春筍鐘。
女仆看見柯蒂斯放下杯子,不動聲色地走過來,一巴掌厚的毛絨地毯并沒有讓她發(fā)出任何雜音。她輕輕跪到桌前,先將桌上一只造型奇特的瓷器小鳥拿起,輕輕將瓷器小鳥的翅膀向兩側劃開,露出小鳥中空的腹部,而后將一支長柄銀質小紗網放置其在瓷器小鳥上,看起來就像是小鳥張開翅膀托起了紗網。
女仆舉起茶壺,將茶水倒向銀質紗網,茶水順著過濾紗網落入瓷器小鳥腹部,頓時發(fā)出了清脆的鳥叫聲,婉轉的鳥鳴聲在空蕩的辦公室中回響,讓人心曠神怡。
過濾完茶水,女仆將紗網放到一側的托盤中,又在其中放入適量的牛奶后,將瓷器小鳥的雙翅合上,輕輕搖晃瓷器小鳥,這時的小鳥又發(fā)出了與剛才不同的另一種旋律,充分搖晃讓茶和牛奶融合之后,女仆拿過柯蒂斯的杯子,將茶倒入柯蒂斯的杯子之中。
茶水從鳥喙中流出,倒出最后一滴茶時,瓷器小鳥發(fā)出了最后一聲鳴叫,像是音樂會的最后一個音節(jié)。
做完這些,女仆將瓷器小鳥和銀質過濾網放在托盤上拿走清洗,另一名女仆走過來將清洗完畢的放到桌上,是一只斑斕的瓷器蝴蝶。
行政官看著女仆做完這些,開口對柯蒂斯說到:
“呵呵,那些貴族們也是有自己的難處,王國這些年一直有些勢力在暗中傳播一些叛逆思想,政客們也開始在搞小動作。這讓那些貴族們不得不拿出更多的拉爾來打點關系,你知道的,那很費錢。”
“真理會終于按捺不住了啊?!笨碌偎箯拇汗S鐘上移回目光,看向行政官。
“不只是真理會,還有最近新出現(xiàn)的人權會?!毙姓俸攘艘豢诓琛八麄冎鲝埖种瀑F族經商,還主張廢除奴隸制,呵呵,廢除奴隸,你聽聽這多可笑,他們說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人權?!?p> “人權會?他們的取名技巧還真不怎么樣?!笨碌偎剐Φ?。
“是啊,很俗套的名字,但勝在簡單易懂,這很容易給那些不識字的底層人洗腦?!?p> 行政官看了一眼柯蒂斯,見對方沒有什么神情變化,繼續(xù)說道“只有貴族擁有自己的奴隸,土地和商會,他們才能忠心于王國,王國才能更加強盛,王國強盛了才能保護那些普通的民眾。不然人們怎么會在安穩(wěn)中看歌劇喝咖啡?!?p> “而他們竟然說每個人生而平等?那要是按照這個思路下去,豈不是奴隸要和皇帝一樣了?難道他們希望奴隸去保護他們享樂的歌劇院?”
“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xiàn)新的皇帝了?!笨碌偎勾驍嗔诵姓俚脑挕?p> “是啊,我們的王似乎有這方面的考量?!毙姓贈]有計較柯蒂斯的無理。
“王想去人皇試煉?”柯蒂斯眼中透出一絲疑惑。
“不清楚,這只是小道消息而已,畢竟現(xiàn)在的王庭....”行政官放下茶杯,露出擔憂的神情。
“也許現(xiàn)在的王庭,更像一座美麗的,充滿機遇的孤島,不是么?”柯蒂斯看向行政官,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