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父愛如山
老鼠回去向大嘴報告的時候,留了幾分余地,就說韓智需要三天時間考慮一下。
大嘴同意了。
轉(zhuǎn)眼之間,兩天過去了。
這天,大嘴正在川來湘酒家喝酒,有人過來說,韓智那小子搞了一個烤面筋培訓,這兩天晚上,已經(jīng)收了30多個徒弟,每人培訓費500塊。
這么一算,好家伙,小兩萬塊。
大嘴氣壞了,仿佛自己的錢被人拿了一樣肉疼,當場甩了老鼠一個耳刮子:“你是怎么辦事的?把我的臉都給丟光了?!?p> 老鼠捂著臉小聲說道:“大嘴哥,過不了幾天,滿大街都是烤面筋,這個項目對我們來說,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吸引力,我看不如就這樣算了吧?”
“算了?開什么國際玩笑?如果就這樣算了,我常大嘴在石壕縣還怎么混?”
大嘴一腳把老鼠踹翻在地:“吃里扒外的東西,竟然敢替那個臭小子說話,你不想活了!”
老鼠知道大嘴的脾氣,不敢再吭聲。
大嘴余怒未消,又過去踹了老鼠幾腳,方才恨恨說道:“明天晚上,那小子如果不主動上門,給老子賠禮道歉,下輩子就在輪椅上渡過吧。這件事情我親自負責,老鼠你就別管了?!?p> 大嘴安排停當,就要了幾瓶好酒,點了幾個硬菜,哥幾個胡吃海喝一陣。
大嘴心里不痛快,加上酒喝得有點猛,就出來透透氣。
風一吹,酒勁上頭了,他就扶著門框坐了下來。
坐了一會,覺得尿急,就起身去了旁邊的小巷里。
噓噓一陣兒,剛要系上腰帶,忽然一個人一頭撞了過來,兩個人一起倒地。
“是誰?眼瞎啊……”
大嘴一句狠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只腳踩在臉上。
是3515皮靴。
常大嘴一愣,酒醒了一大半:“特么滴想找死嗎?老子是常大嘴!”
“常大嘴,老子踩的就是你這個龜兒子!再叫,讓你吃板磚!”
韓澤操著一口川普,晃了晃手里的板磚。
作為采購員,韓澤這些年足跡遍布大江南北,說幾句蜀中方言,還是有模有樣的。
“拿個磚頭嚇唬人?你以為老子是嚇大的嗎?”
常大嘴抓住韓澤的小腿,剛要發(fā)力,旁邊曹國強已經(jīng)沖了過來,對準大嘴的小臂就是一板磚。
大嘴悶哼了一聲,還要掙扎,另一只胳膊又挨了一板磚。
真砸呀!
常大嘴不敢再動。
他雖然是個狠角色,但是酒醉之后,空手對板磚,以一敵二,冷不防對上有備而來,無論從哪方面看,他都不占上風。
好漢不吃眼前虧,常大嘴吧唧一下嘴,吐了一口泥巴。
“有什么條件擺出來吧,要錢給錢,要貨給貨。”
在石壕,他什么時候如此憋屈過。
他恨得牙根直癢癢,只要過了這一關(guān),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兩個家伙找出來,好好炮制一番,否則難解心頭之恨。
“你個先人板板的,老子啥子都不要,就是想踩一踩你龜兒子的臭臉。”
韓澤腳上加了點勁,而且腳腕一抖,擰了一下。
他覺得這樣,3515這四個阿拉伯數(shù)字,會在常大嘴的臉上,印的更加清晰一些。
常大嘴松了一口氣,原來只是踩一踩臉,那隨便踩吧,反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韓澤腳腕子擰了七八下,氣出的差不多了,該見好就收了。
萬一驚動了常大嘴的手下,再想走就走不了啦。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數(shù)羊,數(shù)夠三百只羊再起來,否則就用搬磚拍你?!?p> 常大嘴明白對方這是要撤了,心里一個勁兒冷笑:“跟我大嘴要這一招,你們還嫩點兒?!?p> 韓澤的3515皮靴離開他的臉,僅僅三秒鐘,他一個鯉魚打挺,就起來了。
雖然胖,但是身手利索,否則也混不出來。
靈活的胖子,說的就是像他這樣的人。
鯉魚打挺真漂亮,可以他還沒站穩(wěn),只聽啪啪,一連兩聲,兩塊板磚正好拍在他的后腿彎上。
吧唧,大嘴應(yīng)聲倒地。
起來的漂亮,倒下的狼狽。
“拿我的話當耳旁風那?這一次,數(shù)夠五百只羊,少數(shù)一只,就拍你講板磚。”
韓澤恐嚇了一番,然后和曹國強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這兩位哪里冒出來的?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大嘴吃了個啞巴虧,再也不敢耍小聰明,乖乖的數(shù)起了羊:“一只,二只,三只……”
韓澤和曹國強肩并肩走在大街上,壓在胸口許久的那口悶氣,終于發(fā)泄出來了。
兩個人走路都是連蹦帶跳的,好像是回到了少年時。
曹國強一邊走,一邊嘿嘿直樂。
“老韓,還別說,拍壞蛋板磚的感覺真爽!”
“那是,不過還是踩他狗日的臭臉更爽一些?!?p> “真的嗎,早知道我也踩一踩?!?p> “晚了,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p> 兩個中年男人,走路都是連蹦帶跳的,好像是回到了少年時候。
對于他們來說,再沒有親手替兒子出氣,更為高興的事情了。
第二天,常大嘴挨了板磚,被3515皮靴踩臉的事情,傳遍了整個石壕縣。
常大嘴氣的肺都要炸了。
因為韓澤當時操著蜀中口音,大嘴發(fā)動所有人手,四處打聽可疑分子。
至于韓智掃他面子這種小事,早就被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安順非常不爽。
“姓韓的那個臭小子,這是走了什么狗屎運?”
當然,如果他厚著臉皮,說自己是這件事情的幕后策劃,那么他和寶貝女兒之間的約定,就依然有效。
有人說,生意人不要臉。
生意做的越大,就越不要臉。
可是這其中并不包括安順,他還沒有那么無恥。
所以,當寶貝女兒放學回家之后,他艱難地說了句:“常大嘴自顧不暇,韓智這一次應(yīng)該沒事了,你我之前的約定無效?!?p> 安小芳呆呆地望著父親,心里面五味雜陳。
她當然為韓智能夠逢兇化吉而高興,但更為安順的父愛而感動。
她知道,父親所做的一切,斗是在為她好。
她上前一步,語氣非常堅定:“爸,約定依然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