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要戰(zhàn)便戰(zhàn)
“嚴將軍可還記得我?”此人滿臉笑意,眼中盡是興奮。
嚴云清眉頭微蹙,看著眼前這個年紀與自己相仿,皮膚黝黑,身體健碩,一身狼性且貴氣男子,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一張稚嫩的臉龐。
“你是、呼延雄邑?”
“你、你還記得我?對對對,是我,是我!”男子很是激動,耳尖微紅,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似是沒想到相隔多年,嚴云清竟還記得自己。
“我以為……你忘了?!?p> 嚴云清點頭:“嗯,是忘了。”
若不是從角落翻出那段記憶,恐怕就真的忘了。沒想到當(dāng)年隨手救下的小男孩,竟是蠻族的王,當(dāng)真是不可思議。
呼延雄邑臉上的笑意頓時一僵,低頭垂眸,眼神黯然,宛然一幅委屈之色。
“這、這什么情況?!”方圓看著兩軍正中央的二人,一臉茫然?!皩④姷降赘f了什么?這蠻族的主將怎么一副被負心漢拋棄的……”
身旁的百里、寸曹、卜生不約而同的看向方圓,方圓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捂嘴。
方圓、百里、寸曹、卜生四人乃是嚴云清的左膀右臂,四人同嚴云清征戰(zhàn)多年,所到之處正與他們的名字一般,方圓百里,寸草不生。
嚴云清見他不語,頓時眉頭緊蹙:“要戰(zhàn)便戰(zhàn)!”
呼延雄邑低聲道:“我輸了?!?p> 嚴云清一愣,這又是什么把戲?
“我從未想要與你為敵,可李宏志那個昏......他有眼無珠,竟聽信讒言,罷你之職,我實在是氣不過,所以……”呼延雄邑聲音越來越小,全然沒了方才那威風(fēng)凜凜的樣子。
“多謝?!眹涝魄逭J真道。
呼延雄邑頓時臉頰緋紅,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宛如一副鄰家弟弟的模樣。
“不過,蠻族生擒我軍主帥,此事還是要有個結(jié)果。”嚴云清揮了揮手中的長槍,“來吧,讓我看看你的身手是否有所長進?!?p> 呼延雄邑眼眸一亮,嘴角上揚,一臉興奮道:“好。”
“這怎么說動手就動手?剛剛不是還有說有笑的?”方圓低聲嘟囔道。
“方圓,注意言辭!”寸曹皺眉警告。
方圓趕緊閉嘴。
不遠處的兩人你來我往,打的不相上下,一桿長槍在嚴云清的手中揮出了不一樣的風(fēng)采,行云流水,出槍如龍,招招致命。
剛開始的呼延雄邑還能與之制衡,可隨著嚴云清出招的加快,很快便落入下風(fēng)。
終于,一桿長槍直抵他脖頸。
“我輸了,心服口服。”呼延雄邑的眼中盡是崇拜與驚艷,沒想到短短幾日未見,她的槍法又精進了不少、
“身手不錯,但戰(zhàn)場上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眹涝魄逭f道,方才兩人交手,他留手了,她看的出來。
呼延雄邑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人我已經(jīng)讓人送回去了,想必這個時辰應(yīng)該到了?!?p> “謝了。”嚴云清點頭。
呼延雄邑拉了拉韁繩掉頭:“撤!”
看著遠去的蠻族大軍,嚴云清松了口氣。
“將軍?!鄙砗蟮姆綀A等人趕來。
“將軍,你與蠻族的王相識?”方圓一臉好奇的問道。
“見過,不熟?!?p> 方圓還想再問些什么,卻感受到了一道陰冷的視線,頓時閉上了嘴。
眾人剛到營中,先前被擒的三名主帥便已前來。
“多謝嚴將軍出手相救?!?p> “是啊,若不是嚴將軍,我等恐怕?lián)尾贿^今日?!?p> “兩位言重了,若不是幾位拼死相守,南域關(guān)早已失守?!?p> “那也是嚴將軍趕來及時,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p> “你們夠了!”就在這時,兩人身旁的男子突然開口,怒瞪著嚴云清:“嚴云清,我當(dāng)真是小看你了,與黎國勾結(jié)也就罷了,如今又與蠻族王室勾結(jié),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嚴云清挑眉:“何將軍這是何意?”
“你又裝什么無辜?方才眾將士可都瞧見了,你與那蠻族王室關(guān)系匪淺。如若不然,又怎會突然改變主意,將我們送回?!?p> “何磐,你莫要不知好歹,若不是我們將軍,你今日早就下去見閻王爺了?!狈綀A怒道。
“那又如何?我何磐就算是死,也不屑她救!”
嚴云清勾唇:“你口口聲聲說我勾結(jié)敵國,可有證據(jù)?”
“證據(jù)?那死去的七萬將士難道還不夠嗎?嚴云清,你是如何坐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當(dāng)真以為我不知道嗎。這是戰(zhàn)場,不是你嚴云清酣睡的床榻,收起你那骯臟的手段,老子嫌臟。”
“何磐,你找死!”方圓幾人頓時怒了,拿起手中的武器就要教訓(xùn)眼前這個污蔑他們將軍之人。
“退下。”嚴云清開口制止。
“將軍,這小子……”
“退下!”嚴云清再次強調(diào),方圓幾人只好退下。
“你說的不錯,這戰(zhàn)場的確不是我的床榻,可卻是我嚴云清一仗一仗打出來的。十年,整整十年,大小戰(zhàn)役共兩千一百九十場,從無一敗,敢問何將軍又有幾戰(zhàn)幾勝?”
嚴云清一步步朝其邁去,何磐眼神有些慌亂,相比于她的戰(zhàn)績,自己又算什么?可面上依舊強硬:“那又如何?一個女子,不在家相夫教子,成日混跡在軍營,當(dāng)真是毫無廉恥之心?!?p> “何將軍真是臉厚如腚,比不過便是比不過,竟還拿性別說事。莫說是你,這天下眾多男子,除護國將軍與鎮(zhèn)北將軍之外,無人能及我們將軍十分之一?!狈綀A一臉得意。
何磐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不過很快便笑了:“沒想到一副肉軀,還能留下如此忠犬,不愧是嚴將軍,手段當(dāng)真了得?!?p> “你個混球,我殺了你!”
方圓提著手中的鐵錘就要朝其揮去,百里趕緊將其攔下。
“別攔我,老子今日非殺了他不可?!?p> 下一刻,眼前閃過一道光亮,寸草手中的劍不知何時架在了何磐脖頸,冰冷的聲音響起:“你,該死?!?p> 就在動手的一剎那,有個人先他一步。
“啊!”一聲隱忍的慘叫傳來。
“今日之事乃是教訓(xùn),再有下次,便不是斷指這么簡單了?!?p> “嚴云清,我殺了你!”
何磐從一旁的將士手中奪過劍,就朝嚴云清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