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事?!?p> 楚節(jié)日笑著說道:“只是你那么漂亮,我沒忍住而已?!?p> “是嗎?”平起不自覺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
他的身體是經過多次細細打磨過的,因為損傷過大,最初的樣子已經看不出來了。經過林千巧的多次改版,這具身體已經愈發(fā)趨近完美,光是站這不動,就有種近乎藝術品般的美感。
不過,即使是這樣,對方的態(tài)度也著實令人奇怪。
平起皺著眉頭,“節(jié)日,我要提醒你,保持清醒,別被肉體所影響了。你這具身體的主人還在世,倘若兩者真的發(fā)生交融,你還好,她可活不了?!?p> “多謝關心啦~”
夜色漸深,遠處的篝火依舊升騰,楚節(jié)日的臉上滿是笑容,好像感到了幸福一般。
她踮了踮腳,像是在試探自己跟平起的身高差距,努著嘴,用力向上不停地湊著,等到這個動作被發(fā)現(xiàn)時,又慌張地轉過去。
這些奇奇怪怪的小動作持續(xù)了很久,平起沉迷于人們歡慶的風景,而沒有理她,直到楚節(jié)日偷偷拽了幾下他身上的葉子,才猛地回過神來。
“別拽!再拽就沒了?!?p> “嘿嘿?!惫?jié)日傻笑著,窸窸窣窣地從懷里掏出一把米粒。
這是尚且稚嫩的,還處于未成熟狀態(tài)里的麥芽,軟糯清甜,似乎是剛剛從麥田里摘下來的。
楚節(jié)日將麥芽雙手捧著送上前,“這個送給你!”
“你怎么把這東西給弄出來了?”平起頓時覺著浪費,“我們又不用怎么吃食物,這些麥芽都快成熟了,你把它們弄出來,那不是糟蹋農民的糧食嗎?!?p> “你就接著嘛!”
楚節(jié)日將麥芽強塞進平起的手中,無奈之下,平起也只能接了下來。
麥芽似乎是被嚼過了,還有些濕潤。
平起疑惑地看著手中的麥芽,從自己身上抽了片長葉子,將其裹住,塞進懷中。
忽然,他覺得周圍氣氛似乎變了。
臺下的人群緊緊地盯著這里,那個老頭也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高臺旁,沖他吹胡子瞪眼。而在平起將麥芽塞進懷中之后,人群的反應頓時變得更加熱烈,就像是一下子爆炸了一樣。
從嘈雜巨大的聲浪里,平起隱約能夠辨認出,這都是恭賀的話語。
什么,這群人在恭賀什么?又是什么他不知道的習俗嗎?
老人緩緩走上前,一把拽住平起的手,另一邊握住節(jié)日的手,將兩只手交合在一處,緊緊地握在上面。
“我的女兒,就交給你了?!?p> “什么??”
“哼!”老人吹了下胡須,氣沖沖地離開了。
在原地,平起的瞳孔一點點縮小,他猛地回過頭,看向旁邊笑吟吟的楚節(jié)日。
“你他媽的做了什么?!”
“剛剛那個,是這里的求婚儀式哦?!背?jié)日跑上前,一下子將平起抱在懷里。
平起掙扎著想要掙脫,卻沒想到對方也動用了神力,將他死死固在原地。
“你,你他媽的?。〔豢梢赃@個樣子啊,不可以啊??!”
“以后就是夫妻了呢,老公。”
楚節(jié)日慢慢靠上他的肩膀,附在耳邊輕聲說道:“別亂動,平天,你也不想自己的身份被大家知道,毀了這場慶典吧?放心,我什么都不會做,只是這具身體原主人的一個小小愿望而已。”
“你家神侍的愿望管我什么事!”
“也有我的愿望哦,你想想,只要我和你締結了契約,那么今后不論你是統(tǒng)治災河還是怎么樣,就都有我的一份了?!惫?jié)日狡詐地笑了出來。
這也在她的計算之中嗎?!
平起瞳孔緊縮,然而,目前在節(jié)日的土地上,他的神力根本沒辦法對抗節(jié)日,只能頑強地寧死也不愿意簽訂契約,守住意志,身體卻被對方一把抗走。
楚節(jié)日耀武揚威地扛著自己的新郎,人們也跟著發(fā)出起哄的叫聲。
這個外鄉(xiāng)人居然被扛著走,真是太遜了。
在節(jié)日的領土中,由于生產技術并不完備的原因,依舊保持著男耕女織的習俗,所以通常來說也還是男人抱著女人才對。不過,人們覺得此刻女人抱著男人也沒什么不對,可能是男方家里的習俗吧,對方既然尊重了他們的習俗,他們自然也就要尊重對方的。
就這樣,在人們的注目禮之下,平起被送到了一個屋中。
這間屋子似乎是專門用來給楚節(jié)日居住的,距離土地廟的位置非常近,室內干凈,擺件也較為整潔。雖然只是一間小屋,卻被收拾得很溫馨。
平起被扔到床上,楚節(jié)日則站在床邊看著他。
“接下來該怎么做?”
“呵。”平起冷笑一聲,“我不告訴你?!?p> “總之就是住在一起就行了對吧?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
節(jié)日猶豫了半晌,轉頭坐在椅子上,“我還有點公務沒寫完,你先睡吧?!?p> “你就這么放心我?”
“不是放心,而是你殺不死我,就算你半夜爬起來抹了我的脖子,面對的也只是一個暴怒的土地神而已。我不相信你,但我相信你的判斷,對于現(xiàn)在的情況來說,你最好的方法就是等這個節(jié)日結束,一切效果解除,在跟我痛痛快快地打一場?!?p> 楚節(jié)日沒有回頭,竟然真的伏案工作起來。
這些工作原本屬于她的神侍,而在她成為自己的神侍之后,工作自然也就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小屋內的隔音很好,外面的浪潮人聲也只能隱約聽得見一小些,昏暗的環(huán)境里,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平起坐在角落里,一言不發(fā)地閉上了眼睛。
……
平天面色難看地睜開眼。
在一旁埋頭批閱報告的林千巧抬起頭,疑惑地問道:“怎么了嗎?”
“沒事,另一個身體似乎被陰了,短時間出不來。大周軍隊那邊怎么樣了,應該已經推進到迷宮跟謊言的領地內了吧。”平天搖搖頭,不愿意多做解釋。
她翻身從床上爬起來,此時平天身上的傷勢已經養(yǎng)得七七八八,可以自由行動了。
目前,各方面都被調動了起來,決戰(zhàn)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