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改革需要鮮血
紺碧大廈坐落于沃森區(qū)的荒坂海濱。
這座多達百層的摩天大樓，在東邊與加利福利亞相鄰，而西邊則遙望著太平洋。想要在夜之城中遇見權(quán)貴們的話，可以來紺碧大廈碰碰運氣。
而如今，杰克與曼恩就站在它的腳下，這兩位中低層的雇傭兵們正抬頭仰望著這座象征公司文化的商業(yè)大樓。
“我說，要不猜猜我們接下來會見誰？”曼恩將目光從直插云霄的大樓頂端收回，向身邊的杰克說道。
杰克思索了一會，臉上露出了一副“大事不妙”的表情。
他聳了聳肩，隨后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道：“可能是哪個公司狗吧，反正這樣子，接下來估計會不太理想?！?p> 杰克口中的這樣子，指的是圍在自己和曼恩身邊的公司特工們。
那些特工們身著一種與荒坂公司相近的制服，頭戴紅色護目鏡，嚴肅的目光穿越護目鏡那纖維材質(zhì)，死死地鎖在了二人身上。
杰克打量了特工們一會，其中有一人十分顯眼，看上去像是特工們的領(lǐng)導(dǎo)。
“所以，我們就在這干等著？”杰克看向那為首的特工，“叫我們過來紺碧大廈就是來看你們排練的？”
為首的特工仍然沒有回答他的話，只見他默默轉(zhuǎn)過了身子，看他的背影，像是在等待什么。
幾十秒后，天空傳來轟鳴的引擎聲。
杰克抬頭望去，只見一架浮空車正緩緩向著紺碧大廈的頂層飛去！
“走。”
隨著為首特工的一身令下，杰克與曼恩身邊的特工們?nèi)或?qū)散開來。
那些特工們走向紺碧大廈內(nèi)，將一樓的大堂警戒起來。
緊接著，那為首的特工便轉(zhuǎn)過身來，徑直走向杰克的身前說道。
“進去，一百層，到塔韋尼耶套間。”
杰克和曼恩見到這一幕，互相看了一眼。
......
二十分鐘前。
“頂多三天。”
徐亦搖晃著酒杯，斬釘截鐵地說道。
他坐在浮空車上，在夜之城昏暗的天空中俯瞰這座城市。
就在不久前，自己剛在石脊山幫帕南搶回貨物和車輛，就被荒坂的浮空車帶上了天。
而現(xiàn)在坐在浮空車內(nèi)的人是荒坂賴宣。
荒坂賴宣聽見徐亦這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默默地搖了搖頭。
“三天還不夠？”徐亦見狀也不裝了，直接向賴宣明牌道，“我在惡土的事情還沒辦完?！?p> “你說的事，指的是幫一個流浪者在殺亂刀會？”荒坂賴宣一臉不屑地搖著頭。
聽見賴宣這話，徐亦臉色一變，露出了從未有過的嚴肅神情。
“等你在公司的改革進行不下去的時候，等你的一舉一動被你那該死的老爹在東京看得一清二楚的時候，你就不會瞧不起夜之城的流浪者的。”徐亦的聲音不大，但語氣中明顯帶著憤怒。
只見荒坂賴宣聽見這話，長嘆一口氣。
“你說得是對，但太晚了。東京的荒坂艦隊已經(jīng)越過大半個太平洋了，停在夜之城的庫吉拉號在今日凌晨進行了一次巡航?！?p> 荒坂賴宣的話猶如晴天霹靂般，徐亦反應(yīng)迅速，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開路。
為某個人的到來開路。
徐亦深吸一口氣，把目光挪到浮空車的窗外，心中開始思索起來。
自己并不是沒有做好重新卷入公司內(nèi)斗的準備，而是自己從賴宣的態(tài)度中察覺到一絲危機。
荒坂賴宣可能只是把自己當(dāng)作一個打手，他可能誰都不信任，認為只有他自己才能改變夜之城，毀滅公司。
而他自己卻又活在荒坂三郎的陰影之下，三郎一天不死，他就一天無法出頭。
如果三郎死了，賴宣大權(quán)掌握，一定會用自己的方式去進行公司戰(zhàn)爭。
但這種方法是無效的，因為公司這種龐然大物是不可能只憑一次或兩次戰(zhàn)爭而毀滅的。
只能慢慢分解其權(quán)能，并用政府取而代之。
荒坂賴宣的做法，只會有兩種結(jié)果。
一是世界上公司毀滅了，然后小公司成為大公司。
二是有一個公司在戰(zhàn)爭中獲利，一舉吞并其他公司。
無論那一種結(jié)果，自己都是不想看見的。
也正因如今，徐亦才決定去到惡土，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
并同時向杰克與曼恩二人下委托，讓他們在羅格的幫助下成為傳奇的雇傭兵，以此來在夜之城中掌握道上的話語權(quán)。
等時機成熟，與荒坂三郎里應(yīng)外合，幫助夜之城政府獲得權(quán)力。
可現(xiàn)在......
“時機緊迫啊?！毙煲喔袊@了一句，他看向荒坂賴宣，“荒坂東京總部會派人過來，通過《公司殖民地條款》進行追責(zé)，將你好不容易提拔上來的人清理出去?！?p> 賴宣聽見徐亦這話，驚訝于徐亦思維的敏捷。
徐亦看見賴宣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說得八九不離十了。他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道。
“趕來的人有可能是華子，有可能是三郎?？傊惚仨氁谒麄冓s來之前，將改革進行到一半，使東京的人不能在短時間內(nèi)清除?！?p> “就是這樣，所以我才需要你......”賴宣接上徐亦的話，連忙說道。
可他還沒說完，徐亦便粗暴地打斷了。
“需要我？需要我殺人還是需要我將來的人殺了？”徐亦冷笑道，“沒用的，自從我闖入荒板塔后，你一切的改革都失敗了，因為力度不夠。”
“闖入荒板塔的事件影響固然大，但只觸犯到了荒坂的利益，而且這個利益還是微乎其微的?！?p> 聽完徐亦一番話，荒坂賴宣卻搖了搖頭。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是自保，眼下我別無選擇，我們必須這么做?！被嫩噘囆f完以后，便將目光放向遠處的一座摩天大樓上。
“我清楚，但這件事結(jié)束后，你必須放緩有關(guān)Relic芯片的計劃，直到我將惡土的流浪者統(tǒng)一起來?！?p> 徐亦的態(tài)度十分強硬，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一個想法。
自己絕不能讓賴宣這么快上位，要不然賴宣掌權(quán)后會將自己的計劃破壞掉的。
他是一個毀滅者，但絕不是一個建造者。
徐亦注視著賴宣的臉，二人眼神短暫交匯片刻，便已得知了對方的想法。
荒坂賴宣長吁一口氣，緩緩點了點頭。
“行，我答應(yīng)你?！?p> 賴宣此時并不是服軟，而是真的山窮水盡了。
他自己很清楚，眼下的情況十分危機。
徐亦說對了，但只說對了一半。
因為來的人不只是華子或是三郎，而是兩個人一起來。
如果自己的計劃失敗，便會被軟禁。
這就是零和博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改革，總歸是需要鮮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