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滿在深圳的第一份工作于晚上七點(diǎn)鐘開始上班，郝哥安排一位叫昊軒的男人照顧他。
昊軒是個二十四歲，入行不到一年的鄂籍男人。雖說他入行時間不長，卻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和卓爾超群的服務(wù)混得總監(jiān)職位。他手下共四名小老弟，五人組成名為“啟航”的團(tuán)隊，團(tuán)隊口號：東風(fēng)吹，戰(zhàn)鼓擂，啟航團(tuán)隊怕過誰？昊軒帶領(lǐng)的啟航隊在部門PK，小組PK中，屢獲勝戰(zhàn)。郝哥看中安小滿，遂讓得力干將協(xié)助他成長。
“你還記得我嗎？”昊軒熱情地問道。
“嗯，記得。”
安小滿怎會不記得這位膚白貌美，酒窩甚迷人的靚仔呢！
安小滿還在和昊軒交談中了解到，郝哥不光是創(chuàng)唯模特公司的總監(jiān)，同時也是金皇男場總經(jīng)理。
“那你們也可以做模特了，我的意思是，走T臺的那種?！?p> 昊軒聽著安小滿單純的問話，敷衍道，哪邊賺錢就干哪邊。
當(dāng)然了，昊軒是不會告訴安小滿，創(chuàng)唯模特公司總監(jiān)這個虛名只是郝哥用來吸引俊男，給他們挖坑的手段，他只順著郝哥的目的，給安小滿疏通心理：“模特那都是百里挑一的競爭，郝哥既然答應(yīng)你，肯定也是想把你朝著那方面培養(yǎng)，所以才給你在這邊的提升機(jī)會?？晌业酶嬖V你，你如果真鐵了心做模特，那可得沉下心跟著我好好學(xué)習(xí)，千萬不能半途而廢?！?p> 安小滿原本忐忑不安的疑慮被昊軒安撫好，他極力寬慰自己，陪睡后才叫鴨子吧？我只陪客人吃吃喝喝唱唱歌，這是寡淡的三陪，充其量只能算鐘點(diǎn)工服務(wù)人員。
安小滿很滿意自己的這番結(jié)論，他問昊軒服務(wù)過程有什么細(xì)節(jié)需要特別注意呢？
昊軒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無比的經(jīng)驗:“臉皮厚點(diǎn)，手腳靈活點(diǎn)，腦子靈活點(diǎn)，嘴巴甜點(diǎn)，在她們說之前先把事情給做了，一句話，她們來這邊，我們就讓她們開心，取悅她們，刺激她們消費(fèi)。對了，你也得起一個藝名，在這行，沒人傻到用真名字自找麻煩?！?p> 安小滿沉思良久，問道:“青紳怎么樣？”
“不吉利?！?p> “青色的青，紳士的紳?！?p> “嗯，”昊軒咀嚼著字眼，“這樣一說還不錯，文化人??！”
昊軒帶著安小滿重新來到熟悉的化妝室兼休息室，里面正坐著十來個男人。安小滿憑著記憶穿著和他們相似的襯衣和休閑褲，他一進(jìn)入房間，眾人不經(jīng)意看向他的眼神變成了警惕地審視。
“新來的小弟，叫青紳?！标卉師崆榈叵蛩麄兘榻B。
安小滿不知是介懷他們的眼神，還是困囿身份，他只是敷衍地上揚(yáng)著兩邊唇角，連皮都懶得展露笑容。
自然地，大家也只冷冷地接受他的加入，繼而每個人都垂頭玩著手機(jī)。
安小滿也掏出手機(jī)，玩著游戲打發(fā)時間。
他最希望，按照昊軒的意思，跟著他進(jìn)去陪女人們喝酒，劃水領(lǐng)個大幾百的小費(fèi)就好了。
“軒哥，”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站在門口，“準(zhǔn)備試房了！”
安小滿心跳得厲害，他每挪動一次腳步，心跳的頻率就加快一些，他深深吐了口氣，平復(fù)緊張的思緒。
事已至此，逃不掉了！
安小滿跟在昊軒身旁，處于第一波隊伍的第三個人，在他身后，排了四個身高均是一米七八以上，化著妝的男人。安小滿習(xí)慣性地看了眼他們的發(fā)型，并沒有他的精致和充滿層次感。
昊軒帶他們一行七人進(jìn)入包廂，他把燈光調(diào)成曖昧的昏黃。
“貴賓，歡迎回家！”郝哥發(fā)出中氣十足的指揮。
“晚上好！”安小滿一臉懵地跟著其余人彎腰向坐在沙發(fā)上的女人們請安。
郝哥隨后側(cè)身站在最左前方，等著四個女人暢點(diǎn)“美味佳肴”。
安小滿觀察沙發(fā)上的四個女人，均是年輕的少婦，最大的絕對不超過四十，最小的二十五六歲。
他喜歡坐在中間，穿著白色吊帶，寬松牛仔褲的大波浪長發(fā)，烈焰紅唇的女人。
女人們端著酒杯，像挑菜一樣目光掃視挑揀著前方一排男人們。
安小滿注意到白色吊帶女人的目光從他身上滑過，他不甘心地挺直了脊背，直勾勾盯著她。
女人注意到安小滿的目光，她先是錯愕，隨后笑了笑，抬起手腕，指著安小滿:“他！”
安小滿突然很開心，像中了彩票一樣地開心，他此時完全忘了自己的工作，工作性質(zhì)，外人對這份工作的看法，他只知道，他的魅力征服了女人，他今晚不光有錢拿，還有心儀的美艷少婦陪伴左右。
安小滿無師自通般地走了過去，坐在女人身旁。
他觀察著其他選中的兄弟們，像林黛玉初進(jìn)賈府般小心翼翼，明察秋毫。
他學(xué)著他們，極力克服內(nèi)心的抗拒把胳膊搭在女人的肩膀。
安小滿畢竟是新手，一上來就這么直接的肉體接觸還是讓他有些不太適應(yīng)，好在女人挑逗著他:“第一次？”
“嗯?！?p> 女人像賺到了一樣，下拽著安小滿微貼她肩膀的胳膊，她抬起屁股直接坐在安小滿的大腿上，整個人蜷縮進(jìn)他的懷里，柔聲道:“放松點(diǎn)！”
“嗯！”安小滿乖乖答應(yīng)。
安小滿想到了農(nóng)墨，那個喜歡他到骨子里的女孩，如果她知道他現(xiàn)在的境遇，她應(yīng)該很鄙視吧？
女人笑了:“我們喝酒吧！”
安小滿輕輕前傾著身子倒了兩杯軒尼詩酒，他遞了一杯給女人，又端起另外一杯，干杯，一飲而盡，想盡快讓農(nóng)墨的身影從他腦子離開。
安小滿不知如何開啟話題，他只能趁著再次倒酒的空隙想著那晚朝他身上貼的兩個女人，她們那時候除了占盡他便宜外，就是夸贊他的容貌，再然后，引誘他帶她出去睡覺。
“唱歌嗎？”安小滿沒經(jīng)驗地生澀問道。
“不唱，聽她們唱?！?p> “嗯，你長得真好看。”安小滿說完后，快要尷尬地哭了，他要如何和眼前的女人開啟滔滔不絕的話題呢？
下一個話題該是什么呢？美發(fā)店的聊天秘籍在這里奏效嗎？
“謝謝，你也挺帥的。”
安小滿看女人端起酒，急忙也端著酒喝光。
他差一點(diǎn)就要問出“你怎么來這邊”白癡的話題，幸虧屏幕上的高音調(diào)震得他頭疼，他的腦袋才有時間反應(yīng)過來嘴巴的笨拙，并及時制止。
女人忽然笑了笑，安小滿的服務(wù)并不算好，可他拘謹(jǐn)?shù)鬲q如小白兔一樣，她覺得很有趣。
“你多大？”
“十七?！卑残M謹(jǐn)記郝哥給他的建議，少報一歲會給他帶來驚喜，至于驚喜是什么，郝哥說了，既然是驚喜，就要在特定時間才能說出來，否則就不是驚喜了。
“青春?！?p> “你看著也很年輕啊，有二十五嗎？”安小滿漸漸找到聊天的方向。
女人聽完，高興地用手撫著前胸:“我已經(jīng)三十一了。”
安小滿的震驚絕對不是裝出來的，他一言不發(fā)地倒了酒，自顧自喝完，說道:“這是我第一次猜錯別人的歲數(shù)，我自罰一杯?！?p> 女人討厭別人問年紀(jì)，可一旦你的顏值比歲數(shù)年輕許多，她們又追著別人猜她們的歲數(shù)。
女人對安小滿的話很受用，她忘卻了來這里之前的煩惱，陪著安小滿也喝了一杯。
“你剛剛一直盯著我看，是不是喜歡我？”女人又喝了一杯酒，她的酒量似乎不是太好，面部已經(jīng)開始泛紅，眼神有些無力地迷離。
“嗯，我覺得你是四人中最漂亮的?！?p> “你真會說話，今天真的是第一次坐臺嗎？”
“對啊，我發(fā)誓?！卑残M越來越熟練了，他掌握到了，這邊的女人和美發(fā)店的女人其實一樣，喜歡他略微的油腔滑調(diào)，他故作伸出三指發(fā)誓的模樣，“如果我騙你，再也～”
“好啦，”女人打斷他，“我相信你?！?p> “你信我就好，”安小滿給她拿了一片西瓜，“吃點(diǎn)水果?！?p> “你喂我?！迸嗽诎残M耳旁呼出熱氣，安小滿沉寂已久的身體立馬恢復(fù)對女人的熱情。
安小滿把西瓜送到女人嘴邊，女人笑了笑，說道:“喂人吃西瓜的方式有好幾種，我要的不是這種。”
“嗯？”安小滿心領(lǐng)神會，卻并不急需滿足她的要求，他故作沒聽懂問她，“我不太明白?！?p> 安小滿裝得太逼真了，女人竟然沒有看出他虛偽的端倪，她吃了口安小滿送到他唇邊的西瓜，摟著他的肩膀，側(cè)著腦袋，嘴唇附在他的唇上。
安小滿驚愕地吃著嘴里的西瓜，透過吊帶寬松的領(lǐng)口，看到她胸前深陷的溝壑，渾身燥熱難耐。
“初吻嗎？”女人問道。
“不是?！卑残M如實回答。
“那～”女人話還沒說話，昊軒推門而進(jìn)，他直接走到安小滿身邊，指著安小滿抱歉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有個事急需和他說一下?！?p> 女人掃興得把手腳從安小滿身上移開，冷漠地端著酒杯喝酒，并不理會昊軒。
安小滿被昊軒帶到僻靜處，問他:“還好吧？”
“嗯，還好，她真騷?！?p> “是這樣的，你只坐臺，不出臺，不要把自己搞里頭?！?p> “什么叫坐臺和出臺？”安小滿不解地問。
男人快速地回答:“出臺就是出去陪睡?！?p> “哦！”
“如果客人要求你出臺，你就說你不負(fù)責(zé)這塊服務(wù)?！?p> 安小滿重新回包廂，熟絡(luò)地?fù)е?，女人立馬又展露笑顏，小鳥依人般地偎在他懷里，感受著酒精上頭和安小滿懷抱的沉醉。
他環(huán)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人在唱歌了，包廂內(nèi)已經(jīng)消失了一對，另外兩對正在卿卿我我聊著天，上下其手。
倏然，安小滿的下身被一只溫?zé)岬氖终粕w著，那只手輕輕地?fù)崦南骂€被兩薄蠢吮吸著，他把她口鼻的酒精吸到身體。
“這么快就有反應(yīng)了?！迸怂坪鹾軡M意安小滿的生理變化。
“姐，我十八歲前不想有性生活?！?p> “有什么關(guān)系呢？早一年晚一年對你也沒影響。”
“姐，你等我到十八歲。”安小滿慶幸被昊軒叫出去告誡一番，要不然的話，沒有外力的阻擋，他真怕自己受不了誘惑，屁顛屁顛跟著女人去開房。
“好。我等你?！迸藳]有任何糾纏地妥協(xié)了。
“謝謝姐?！卑残M感謝女人的不睡之恩，“你真好！”
“你叫什么？”
“青紳，青色青，紳士的紳?！?p> “為什么叫這個名字？”
“隨便起的，姐，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我楚姐就好。”
“好的，楚姐。”
女人笑了笑，拿起身旁的包，從里面抽出二千元給安小滿：“以后我來，你陪著，錢少不了?！?p> “楚姐，不需要的?！卑残M拒絕女人的直接原因是他覺得不能欺騙她，他說不定過幾天就有新工作，沒辦法來這邊幫忙了。
“看不起我？”酒精已經(jīng)徹底麻痹了女人的理智，她在他身上重重錘了一下。
安小滿無法，只能收了。
安小滿送女人到前廳，詢問她家的位置，是否需要幫忙打車。
女人笑了笑，撥通一個號碼，讓其過來接她回家。
“你走吧，我老公的司機(jī)等會來接我，別讓他看到你。”女人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撐著腦袋，無力說道。
安小滿有些不知所措，出于情誼，他不能丟下她不管，出于保命，他又不得不走。
女人看出了他的好心，安慰道：“你走吧，我沒事，被看到倒霉的是你?！?p> 安小滿無法，只能快步回休息室。
他不明白，為何昊軒在那么恰巧的時候拉他出了包廂，還告訴他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