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十八年七月初七,執(zhí)掌大乾十八年的建武帝駕崩于未央宮,天地縞素,新皇頌其名,曰乾元真君大圣孝皇帝。
新帝定年號天福,以求上蒼福澤。
世間幾許,皇朝更迭,這一切與陸清河無關,只聽聞城中忌喜,不得大聲喧嘩,受到最大影響的當然是人流量極多的勾欄之地或者江中花船。
青龍幫,演武堂。
聚集著幫里年輕一代的新秀,最大不過二十,最小也不過十七。
這是每年一屆的比武大會,目的是選出實力和天賦最優(yōu)秀的一批人,前十都能夠得到一定的資源傾斜。
陸清河高坐看臺之上,旁邊幾位都是幫里的鐵骨境高手,至于練臟境并不會出現(xiàn)在這種場面中。
只有突破練臟境之后,才能明白練臟境的厲害之處,突破不久就能擁有六千斤之力,面對五千斤上限的鐵骨境有極高優(yōu)勢,更何況如今三位練臟哪一個不是萬斤巨力。
實力是基礎,哪怕無限放權,需要的時候就能收回來。
每一年,幫里都會給有望武者的弟子提供資源,每一個都有機會成為武者,但是也僅是有機會。
從普通人到功夫小成再到大成,期間差距并不算大,可成了武者,掌控氣血不說,力能破千,隨意揮拳都是七八百斤力量。
功夫大成跟武者之間的差距太大了,而這一切都來自于氣血的蛻變。
“陸香主可有看好的苗子。”坐在首座上的王強問道。
陸清河聞言抬頭一看,搖了搖頭說道:“現(xiàn)在還為時尚早。”
再好的苗子,幫里給的也僅僅是用更快的速度抵達武者的門檻前,而能不能邁入,全靠自己。
不然幫里每年資源傾斜,能進演武堂的弟子每一個都有分到,而前十的更多,可哪怕如此,一年下來,也就一二能晉升武者,而這其中還包括了往年的弟子。
銅皮境武者可賜兩人功法,鐵骨境多一些,能賜四人,這是幫會的鐵律,不希望胡亂收徒浪費資源,故每一位收徒,都十分謹慎。
如陸清河拜師,也是月余練勁,根骨與悟性不低,根骨是下限,而悟性便是上限。
陸清河的突破,哪一次不是使用源點的時候,都有盤膝而坐,很多時候不是光靠練就能成的。
更何況自己只有四個名額,其中有一個定然是留給師傅兒子的,長子唐仁已經(jīng)有了門路,可那是占據(jù)唐鴻自身名額,是跟隨堂主學習,算是記名弟子。
王強聞言也不算意外,哪怕每年的前三名,都是挑選著收,甚至往年不少次都沒人收徒。
到了堂主的層次,收一位能突破銅皮境武者,已經(jīng)沒多大意義,可鐵骨境又豈是那么容易的,不然也不至于就六人。
看著臺下決出最后一人,看臺下幾位香主眼中莫名,層次不同,眼界也不同。
對鐵骨境武者而言,不晉升鐵骨境就沒有什么意義,而對于銅皮境武者而言,能晉升武者都是極大的助力。
臺上沉默片刻,臥虎堂主陸行遠率先離場,二十年來,這位堂主也僅一位弟子,早已突破武者之境,如今正處于氣血第二次蛻變之中,可以預見未來幾年里,就能突破成就鐵骨境。
對幫會而言,多出一位武者自然是好事,但是收徒是上承下用,對于有機會追求更高的武者來說,收徒并不是什么好事。
“看來諸位看法相似,那我也先走了?!鼻裳嗵弥骼钜圾Q笑呵呵的起身離開,顯然這一次沒看上。
“堂主。”
陸清河問候一聲,也選擇起身離開。
演武堂傳出的,只有賜予資源一說,萬沒有說過能讓堂主收徒之言,上承下用,不止是資源,也有人情在內(nèi)。
不真心看中,鐵骨境武者一般不會收徒,畢竟收徒后,弟子一切資源都可以從師傅這里拿,而且出了什么事情,做師傅的還要去收尾。
……
“阿姐又過去了?”
回到家中,見只有青青一人,陸清河便知道,阿姐又出門了。
數(shù)月前自己遠行后,阿姐一直跟著師娘,不知怎么就號上釀酒,平日無事就在酒窖里學習。
大乾這些年旱災不絕,可見的是糧食漲價,今年春月有雨,如今七月了中間也不過下了兩場雨,可以預見的是,今年又是大旱。
收成不好,但是釀酒依舊不曾減少,因為吃不起飯的是窮人,與富人何干。
陸清河姐弟又不是圣人,習武安家,從未想過平天下。
“一早就去了。”
相處近七月,李青青也不在把自己當外人,平日就是在家做做女紅或者養(yǎng)養(yǎng)花草。
阿姐喜歡釀酒,陸清河自然也不會去阻止,不過這并非幫里產(chǎn)業(yè),求不到陸清河這里,那么自然自己都面子可有可無。
回來后,不止一次聽見阿姐說酒窖的師傅不愿教。
不過正所謂拿錢開路,現(xiàn)在家里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
陸清河還記得那天,酒窖師傅鐵著臉收下銀錢,勉強同意。
釀酒需要酒方,各種方子不同,酒出來的也不同,方子才是釀酒的關鍵,一道酒方,足以傳家。
哪怕是陸清河砸錢,那釀酒師傅也不愿意,只愿意教釀酒的過程,至于別的,能不能出好酒,只能看阿姐的悟性。
“隨她去吧。”搖了搖頭,陸清河從房中書架上拿出一冊書,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開始看起來。
武道大家都有一定的墨水,閑暇之余,陸清河也愛看書。
知識無價,讀萬里書如行萬里路,許多時候書中見解如茅塞頓開,一味苦修也不過是閉門造車罷了。
見陸清河又在看書,李青青笑了笑,開始生火做飯。
如今生活美好,未來可期,現(xiàn)在的日子不少人都羨慕著。
到傍晚,阿姐才歸來,三人吃過飯,陸清河院中習武,日常鞏固自身,阿姐跟青青談著悄悄話,不過五感極強的陸清河聽得清楚。
再過月余,便是阿姐的生辰,尤憶去年,自己僅能以木做簪,今年得好生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