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好吃不過餃子
年貨市場很熱鬧，梁東是個不大的城市，只有四十多萬人口，很少有這么多人聚在一起的時候。
進了年貨市場，路亦才發(fā)現(xiàn)，他其實沒多少年貨要買。
路亦一個人過年，能用的了多少年貨？
水果、肉類不需要買，酒水飲料也一樣，路亦在市場里轉了一圈，買了些干果、糕點，然后一頭扎進了賣節(jié)慶用品的區(qū)域，對聯(lián)、福字、窗花、燈籠，路亦大肆購買。
旁邊是賣蠟燭、紙錢、燭臺之類東西的地方，路亦看了一圈，搖搖頭沒買，他用不上這些東西。
最后是采購的大項——煙花爆竹，路亦在藍星的時候，政府在就早就禁止燃放煙花爆竹，這次路亦可以放個過癮！
光鞭炮路亦就買了幾十掛。
旁邊有個攤位也是買鞭炮的，攤位前面擺著幾掛十萬響的鞭炮，看起來比鍋蓋都大，路亦特別感興趣，買！
攤位上還有100響的煙花，買！
什么鳳舞九天、火樹銀花，路亦買了一堆。
從梁東市回來，再過幾天就是小年。
早上起床后，路亦看了看日歷，臘月二十三，不過在路亦的記憶里，巴州好像是臘月二十四過小年。
難道是他記錯了？
為了不發(fā)生過錯小年這種糗事，路亦上網(wǎng)查了資料，這才把事情弄清楚。
“小年”在各地有不同的概念和日期，北方地區(qū)是臘月二十三，南方大部分地區(qū)是臘月二十四，也有些地方在除夕甚至是正月十五、十六過小年。
各地過小年吃的也不同，北方過小年吃餃子，南方則吃年糕。
過小年是“祭灶神”的日子，要祭拜灶王爺，在灶王像前供上糖果、糕點，在南方還要燒紙。
除了供奉糖瓜、糕點，還要換灶神畫像，把舊的灶神畫像揭下的同時，家家戶戶都要“請”回來一幀新的灶王像。
路亦不需要祭灶神，他想吃牛肉餃子。
晚上吃餃子，路亦吃過午飯就開始準備包餃子。
從冰箱里取出一塊牛肉、一塊豬肉，放在冷水里解凍。
包餃子要先和面，前幾天烙餡餅的時候很順利，今天路亦和面卻出了點問題，出現(xiàn)了“笨媳婦和面”的情況——“面多了加水，水多了添面…”，加了兩次水才把面和好。
盯著盆里和好的面看了一會兒，路亦又從冰箱里拿了一塊牛肉出來，放到冷水里泡起。
一般包牛肉餡餃子，肉餡里加芹菜或者白菜，路亦從原主媽媽那里學了一個技巧，牛肉餡里加一點豬肉，這樣調出來的肉餡更粘，不容易散，而且煮出來的餃子也香。
將牛肉和豬肉絞成肉餡，加調料和蔥末、姜末攪拌，然后加一點切碎的白菜攪拌成餡。
路亦見過原主父親包餃子的情形，搟皮的時候特別靈活，一手持搟面杖，一手捏住面皮，一邊轉動餃子皮一邊搟，面皮受力均勻，成品形狀渾圓，一張張中間厚、邊緣薄的餃子皮在雙手間飛快地成型。
今天路亦第一次動手，才發(fā)現(xiàn)沒那么容易。
這樣搟皮需要兩手配合好，路亦沒這個本事，只能用笨辦法，把面皮放在面板上，兩手壓住搟面杖，把面皮搟成餃子皮。
這樣搟皮速度慢，面皮受力不均勻，搟出的餃子皮厚薄不一，煮餃子的時候容易破皮，最關鍵的是，搟出的餃子皮形狀不規(guī)則，不是橢圓形就是邊緣伸出來一個角，很少有規(guī)則的圓形。
餃子皮不規(guī)則不影響包餃子，雖然不太好看，餃子終于順利包完了。
原本路亦準備包一人份的餃子，但是現(xiàn)在，路亦估計包好的餃子應該夠一家三口吃的。
餃子包好，天已經(jīng)擦黑了，這頓餃子花了路亦三個多小時。
包餃子花了一下午，路亦也沒心思做菜，找出一根蘿卜擦成絲，做了個涼拌蘿卜絲。
天已經(jīng)黑了，是時候煮餃子了。
餃子包的太多了，按理說應該分幾頓煮，但餃子包成這模樣，路亦也沒臉放進冰箱，就決定晚上一頓煮了。
餃子很快煮好了，路亦滿懷期待地打開鍋蓋。
嚯！好一鍋牛肉丸面皮湯！
鍋里到處是飄著的牛肉丸，不得不承認，路亦媽媽的招數(shù)很有用，煮熟后牛肉餡呈丸狀，久煮不散，還很有些彈性呢！
用勺子將外表完整的餃子挑出來，路亦心里不禁贊嘆自己有先見之明。
撈出來的餃子正好夠一個人吃的，虧得把所有的餃子都煮了，要不然路亦今晚就要餓肚子了。
要放鞭炮了，路亦拿出一盤十萬響的鞭炮，伸展開來有幾十米長，能響好幾分鐘。
大黑和三胖第一次聽到鞭炮的聲音，嚇壞了，跑進屋里躲到椅子底下。
兩只小狗經(jīng)常服用獸靈藥劑，比別的小狗聰明得多，膽子也大。
鞭炮響了一會兒，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兩個小家伙悄悄跑到門口，躲在門后面，大黑探頭出去，小心地觀察，三胖則縮在大黑屁股后面。
大黑剛剛探出頭去，被鞭炮爆炸的閃光嚇了一跳，腦袋連忙縮到門后面。
等了一會兒，那個閃光的壞家伙沒有沖過來咬自己，大黑膽子大了一些，試探性把腦袋探出去，鞭炮還在爆炸，這次大黑沒有縮回去，而是朝鞭炮的方向小聲叫了一聲：“汪…”
等了一會，那個閃光的家伙沒有什么動作，大黑膽子更大了，半個身子都探出門外，叫聲也大了一點：“汪！”
三胖縮在后面，發(fā)現(xiàn)了端倪，原來這個發(fā)光的壞家伙是個紙老虎！
小腦袋一轉，三胖猛地從門后竄出來，神情勇猛，氣質堅毅，沖著鞭炮發(fā)出響亮的叫聲：“汪！汪！汪！”
叫了幾聲，鞭炮依然沒有任何變化，這個壞家伙肯定被我嚇到了！三胖心中得意，有些忘形，朝著燃燒的鞭炮沖了上去。
突然，一個鞭炮崩到離三胖不遠的地方，爆炸了！
“嗷！”三胖猛地跳了起來，轉身跑回門口，躲到路亦身后，從路亦兩腿之間探出腦袋，小心地盯著鞭炮，然后抬頭看看路亦，那個壞家伙走了嗎？
路亦樂壞了，彎腰抱起兩個小家伙，和它們一起看著燃燒的鞭炮。
今天路亦吃牛肉餡餃子，兩個小家伙自然也喝牛肉湯，路亦打肉餡的時候，分了一點出來，給它們兩個煮了肉湯，拿來泡狗糧。
路亦夾起一個餃子，蘸點醋，塞進嘴里，一口咬下去，滾燙的肉汁從餃子里爆出來。
雖然包得不怎么好看，但餃子確實好吃，口感滑嫩，味道鮮香。
吃一個餃子，咬一口蒜，吃餃子沒蒜，就像一個美女，剛換了一身漂亮的名牌，卻發(fā)現(xiàn)缺少一個合適的包來配這身衣服。
好東西不能獨享，路亦拿筷子夾了兩個餃子，放涼了，給兩只小狗一只喂了一個餃子，它們也挺喜歡，小尾巴搖得飛快。
二十四，掃房子。
路亦將家里里里外外打掃得干干凈凈，以示“除舊迎新”之意。
二十五，磨豆腐。
路亦吃了豬肉大蔥餡的餃子。
二十六，割年肉。
路亦包了韭菜雞蛋餡的餃子。
二十七，殺公雞。
今天路亦沒有殺雞，但是吃了雞肉冬筍餡的餃子。
二十八，把面發(fā)。
今天吃驢肉餡餃子。
俗話說：“好吃不過餃子……”
俗話說得很對！
二十九，蒸饅頭。
今天包羊肉餃子。
自己包的餃子就是好吃！
除夕到了！
今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稱為“歲除”，意為舊歲至此而除，另換新歲。
今天晚上就是“除夕”，除，即去除之意；夕，指夜晚?！俺Α笔菤q除之夜的意思。
路亦一大早起來就開始忙活，粘窗花，掛年畫，貼春聯(lián)，掛燈籠，準備年夜飯。
大黑和三胖在路亦屁股后面跟了一天，學著給路亦幫忙。
路亦貼春聯(lián)的時候，它們兩個就去舔盆里的漿糊吃，路亦轉頭來看，兩個小家伙馬上一扭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它們嘴邊粘著的漿糊出賣了它們。
路亦伸手指指它們嘴邊的漿糊，兩個小家伙互相看了一眼，馬上知道哪里出了紕漏，大黑伸出舌頭，把嘴邊的漿糊舔進嘴里，三胖則把漿糊抹到了大黑身上。
路亦掛燈籠的時候，大黑和三胖就拿腦袋去拱路亦腳下的梯子……。
忙的時候可以讓路亦暫時忘卻寂寞，讓他忘記自己是在一個人過年。
年夜飯必須有魚，路亦這幾天也不是光吃餃子，他試著做了幾次魚，練練手藝。
淡水魚最好吃鮮活的，路亦不太會殺魚，而且他不太喜歡吃鯉魚、鰱魚之類的淡水魚，所以他沒有買活的河魚，而是買了一條偏口魚，準備做一道清蒸偏口魚。
只有自己一個人吃年夜飯，路亦沒做太多菜，除了清蒸偏口魚，還有蒸排骨，白灼蝦，還做了一個蒜蓉炒生菜，炒芹菜，涼拌老虎菜。
路亦包了牛肉餡餃子，包得比上一次好多了。
這次放鞭炮，兩只小狗就沒有那么害怕了，站在門口，一左一右陪在路亦身邊，和路亦一起看著燃燒的煙花。
年夜飯上桌，路亦先夾了一筷子魚，吃完以后點點頭，表示滿意，今天的魚做得確實可以，味道鮮美，肉質細嫩。
年夜飯的魚必須要吃，又不能吃完，要剩下一點，以示“年年有余”。
路亦剝了兩只蝦，夾了點魚肉喂給大黑和三胖，路亦的口味有些重，做的菜有點咸，不能給它們吃太多。
春節(jié)晚會沒什么意思，但路亦沒別的事可干，抱著兩只小狗看晚會，試圖用別人的熱鬧和歡樂來沖淡自己的寂寞。
路亦怔怔地看著電視里的節(jié)目，兩只小狗趴在路亦懷里，看看電視，再抬頭看看路亦，伸著舌頭舔路亦的臉。
路亦抱緊兩只小狗，笑了起來，心里的寂寞一下消失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