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師父是個廢話很多的怪人
“是不是還打算說什么,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那人哈哈大笑,“你們這種自詡一身傲骨的年輕人,就愛說這種大話!”
“……那倒沒有?!?p> 姜若華稍微有些無語,對這番狂妄十足的冷嘲熱諷不想做任何評價,也不知對方是從哪里看出來她打算說上這么一句的。
何況說這一句也沒用啊,姜若華不喜歡說多余的話做多余的事情,這種地方實力說話,與其說這種話去招人嘲笑,不如埋頭苦學,看她把這狂妄自大的家伙一身看家本事學到手,直接給他送終!
說大話有什么意思?折辱她的人,她定會用實力在有朝一日讓對方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來就只是為了拜師,我夠不夠格自然是你說了算,但毋庸置疑的是你肯定夠格做我?guī)煾?。”姜若華聲音不緊不慢,想明白事情之后,她不驕不躁,被壓制在地上也能氣定神閑,目的既然明確,她該冷靜自然就能冷靜下來。
如此不急不緩的,反倒是讓那人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姜若華就這么說了一句,便閉口再不言其他,一副任你怎么說反正我今日就是不走了的做派,再犀利的言語似乎也刺痛不到姜若華一二,那人瞪大了眼睛,指著姜若華連道了三聲好。
“好好好!”他將棍子收了起來,“厚臉皮的小丫頭,我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你想拜,我便許你拜,且看你受的住幾日!”
“天底下想拜老子當師父的人多了去了,能不能學到東西,得瞧瞧你有沒有那個命!老子練徒弟,絕不手下留情!”
姜若華才不廢話,聽他這話就是點頭了,當場就跪下磕了三個:“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p> 那人受了姜若華的拜師禮,愣了片刻冷哼一聲:“哼,別高興,你那剛才打的是什么玩意兒?發(fā)力點根本就不對,浪費時間,踢腿要這樣,出拳得這樣……江湖之上頂流武學層出不窮,不要覺得你武將之后算個東西!……”
姜若華:“嗯嗯?!?p> 廢話真多。
明明是簡單幾句話就說的完的事情,這怪人師父偏偏要連奚落帶嘲諷把一句闊成三句用,這么能說會道,不去當個言官真是屈才。
但無所謂,挑了里面要聽的聽,余下的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半點她是沒放在心上。
似乎是說夠了,那人有些不情愿的閉上了嘴巴,也或許是姜若華的反應不像是他想的那樣,在指指點點的數(shù)落完了姜若華出招的小毛病之后,扭頭就將躲在屋檐下的胡杏杏提溜了出來!
“師……師父……”
胡杏杏嚇得腳一軟,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你丟死我的人算了!”怪人師父張嘴就是一句罵,“蠢東西,你得意什么呢?自己什么道行,人家什么道行,說去挑釁就去挑釁,你有幾個本事啊?讓人家耍猴似的耍了這么多回!”
他這厲聲一通呵斥,瞬間就讓胡杏杏紅了眼睛,方才得意洋洋的小姑娘立刻變成了霜打的茄子,垂著腦袋小聲啜泣的哭著,但這非但不會讓這怪人師父緩和,反而只會讓他變本加厲!
“哭哭哭!天天就知道哭,一上來就輸給別人,平日里那得意樣子去哪里了?”
“哇——!”胡杏杏不過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哪里承受的住這樣罵,瞬間就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我不敢了師父!”
“不敢什么?你敢的很!”
姜若華站在一旁,對這些充耳不聞,甚至困意來襲,她有些想回去睡覺了。
臭罵了胡杏杏一頓之后,這怪人才摘下了斗笠,露出廬山真面目來,十分不可一世的在小蘿卜頭搬來的凳子上坐下。
皮膚粗糙飽經(jīng)風霜,半百的頭發(fā)眉毛胡子可見此人年歲過半百,年長于姜若華的父親,但離祖父還要差上十幾歲,一雙眸深邃,鼻梁直挺薄唇緊抿,臉上有幾道傷痕,像是故意用匕首隨意橫豎花了幾道似的,這樣的手法姜若華在夢中見過,多是女子因美好容顏早妒,被他人故意為之,傷疤與皺紋混在一起,加上不修邊幅的模樣,給人一種兇神惡煞的錯覺。
他側頭從兜里掏出一壺酒來喝,仰頭正對著月光,姜若華呼吸一窒,不可置信的盯著這剛拜的惡劣師父臉上的刺青!
大祁朝,窮兇極惡之人才會刺青,或流放或殺頭,不是終生受苦,就是處以極刑,家人盡數(shù)都要牽連!
再細想他這樣子,不難瞧出若收拾整齊,這端正五官在年輕時必定大放異彩!
“……徐維清?!?p> 數(shù)到特征對上,一下姜若華便猜出他是誰來,可下一刻,房頂那一直圍觀的男子一躍而下,懷中佩劍出鞘,立于自己面前蓄勢待發(fā),那架勢仿佛自己再多說一句就會毫不留情的直接出手!
連方才還哭個不停的胡杏杏也是眼淚戛然而止的拿起鞭子,一雙眼睛警惕的望向自己。
姜若華抬眼看了一下這把劍與自己對峙的男子,一張面具遮住了全臉,身手不俗,沒有武器的情況下,她恐怕打不過此人,但也沒打算就此畏懼,徐維清這個名字在大祁朝算是一個禁忌,且有關他的事情發(fā)生在十六年前,她自己也才不過快至十六歲生辰,知曉的也不過是長輩們偶爾提及的那一點,并且還嚴格囑咐自己絕對不可以說出去。
“十八年前圣上欽點的狀元郎,文武雙全,才貌雙全,幾乎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兩年時間官居一品,后犯下重罪,處以極刑前不知所蹤,至今生死不明。”
這是姜若華所知道的,徐維清究竟犯下了什么重罪,為何會引起圣上勃然大怒,生死下落不明之后為何會出現(xiàn)在京中,而且還與自己的祖父有關,這些一切對于姜若華來說都是謎團。
面具男子劍芒微寒,劍指自己,大有威脅之意,姜若華卻冷笑道:“我不清楚你是誰,但想來你與師父也相熟,師父他知我是何身份,若要隱瞞,今日則不該露面于我,既然露了,你又何必這么忌憚的拿劍指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