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約定的果實
茲訂于天京時間9月29日下午五時正，假蓉城玉林通幽酒館，慶祝XX盟正式成立，聊備薄菲水酒，敬祈蒞臨為荷。
此致
XXX臺端
這是一張印刷極其精致的請?zhí)笙路絽s沒有主人的具名，而僅僅印著一條栩栩如生，雙眼猩紅的五爪黑龍！
帖子中關(guān)于慶祝什么盟的信息被隱去。
項天問看著請?zhí)行┿露?。母親在廚房做飯。
“媽，這請?zhí)墙o老豆的嗎？”
母親走出來，雙手在圍裙上揩了揩，一臉嫌棄地說道：“也不知道是誰在裝神弄鬼的，估計是警隊的人找你老豆喝酒……這樣子，小天，你老豆急匆匆就出去了，手機也沒拿上，玉林酒館也不遠，你給送去?！?p> “行?！?p> 項天問從母親手里接過手機，滿口答應(yīng)。
臨走時母親還不忘叮囑，“送手機是一碼子事，你主要是看看老爸到底是不是警隊的人約他喝酒搞得鬼點子……去吧，路上小心點?！?p> 項天問點點頭。出了門。
老媽對于下午發(fā)生的奇怪事件只字未提，講道理，老媽在政府部門上班，不可能對于下午的事情不知情，而且對他說“路上小心”這一點來看，老媽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老媽沒說，項天問遂也沒問她。這是從小到大養(yǎng)成的習(xí)慣——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問。
路上確實有些不太平，異況之下，蓉城各幫各派，牛頭馬面，俱皆蠢蠢欲動，大街上陡然間出現(xiàn)了許多衣著奇怪的人。
項天問心里有些發(fā)毛，不敢逗留，直奔著酒館而去。
盡管局勢動蕩，還好一點的是，天朝人沒有動不動就零元購的習(xí)慣。
經(jīng)過玉潔苑的時候，項天問感覺聽到了一陣慘叫聲。
那叫聲，令人毛骨悚然。
總感覺要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
通幽酒館。
曲徑通幽會。
項天問繞了幾道巷子便來到了酒館的前門。
此時正是黃昏時分，非黑非白，非日非夜的時候。
若是往常，他會覺得黃昏有種朦朦朧朧、旖旎爛漫的氣氛，但今天他只覺得心中悶悶的。像是有什么東西郁結(jié)胸中。
心跳得很快。
推門而入，先是穿過一個小庭院，然后才進入了正門處。
酒館的門口有兩名保安。
“小朋友，我們這里未成年人禁止入內(nèi)的。”
“大哥，我是來找我爸。不是來喝酒的……”
“行，進去吧。”
項天問道了聲謝。還為保安的干脆爽快感到幸運。
但隨后他注意到門頭上的監(jiān)控，這才恍然明白過來——
其實保安口中的“未成年人禁止入內(nèi)”也不過是表面上的東西，只要不是掉頭就走，隨便給你理由大抵都是可以進去到的。因為有監(jiān)控，就算出了問題，估計酒館也不會承擔(dān)什么責(zé)任。做生意嘛，都是這么靈活。
酒館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并不復(fù)雜，一間大廳，些許雅座，以及幾間包廂。
還沒到六點，這時候酒館里的人并不多。稀稀落落的七八個人。這對于他來找人來說，卻是個便利。
然而，他到處都尋了一遍，卻始終沒有見到老豆的蹤影。
無奈之下他來到前臺。
酒保并沒有因為他的年紀而有什么見解，張口便到：
“請問需要喝點什么？”
向問天瞅了一眼酒保身后的一排酒柜，乖乖地……琳瑯滿目，可以超市酒架豐富多了，然而他的驚奇也就止于此，雖然過年時候警長輩時也是喝過酒的，此時卻沒有半分品嘗的心思。
“大哥，我想問一下，剛才是不是有一幫人走了？”
“？？”
酒保的臉上明顯一臉問號。
項天問忙解釋道：“是這樣子的，我來這里給我爸送一下手機，他收到一份邀請，說的是來這里喝酒的……你見沒見著一幫人?！?p> 他之所以說一幫人，也不過是一種推測。按照常理來說，慶祝XXX，應(yīng)該人數(shù)上是不該少的，更何況還是請?zhí)埖摹?p> 酒保停下手里的動作，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沒看到一幫人，從我今天站到這里開始，你是我看到的第九個人?！?p> 這酒保還挺有意思。
項天問回頭瞅了一眼，不多不少，大廳里坐著七個人。
“還有一個呢？”
“在那邊——”酒保指了指角落雅座的位置。
哪里果然有一個人影。
項天問覺得有些奇怪，剛才他將這里尋了個遍，怎么沒注意到那里有個人呢？
話說，那個人該不會就是我老豆吧？
“謝謝?！?p> 項天問離開前臺。
經(jīng)過大廳時，他才注意到，大廳里的七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都喝醉了一般，趴在桌子上，姿勢詭異。
燈光閃爍了一下，心里猛然一個咯噔。
沒有過多的停留，他朝著角落走去。
嘎吱，嘎吱。
鞋子踩在木地板上發(fā)出輕微的響聲。
很難想象這種寂靜的氛圍會出現(xiàn)在酒館里。
項天問的腳步放輕緩了些。他有些狐疑，前面那人應(yīng)該不是自己的老豆吧，否則就算他沒發(fā)現(xiàn)，那人也該在剛才叫住自己才對。
想到這些，他的心中不由得萌生退意。
然而，雙腳卻不由自主地朝著眼前那道身影走了過去。
腦子里一陣渾渾噩噩，甚至未曾因為遇到的這種奇怪情況而滋生出驚駭。
——直到他看清了那人的模樣。
“我等你很久了，天問小兄弟?！?p> 聲音帶有獨特的沙啞，卻給人以說不出的霸氣。
“哥爾-D-羅杰??？”
…………
眼前的這個人，赫然正是純正的海賊王，一個漫畫中的人物！
一個只活在海賊王世界人民回憶中的人物。
在現(xiàn)實中遇到羅杰，這多少有些離譜……
而更離譜的是，這樣的人物居然說出“等你很久了”這樣的話。
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我甚至不能全身包圍火焰，這是我該遇到的事情嗎？
我配嗎？
項天問一時之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羅杰指了指對面的位置，示意他坐下來。
可怕的是，項天問的身體居然毫無反抗地照著做了。
項天問很清楚，他的大腦剛才并沒有發(fā)出移動身體的指令。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羅杰說道：“是萬物之聲。我可以和萬物交流，包括你的身體?！?p> “雖……雖然……我很喜歡羅杰這個角色……可是……你不覺得在現(xiàn)實中見到你也太離奇了……”
羅杰看著項天問，臉上帶著微笑。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來，這都是漫畫中的角色無疑了。
項天問的腦海里出現(xiàn)了很多的想法，都是天馬行空的，亂七八糟。他想要為眼前出現(xiàn)的這種情況找到一種合理的解釋。但是除非承認自己有幻視的毛病，否則實在很難說得通。
然后，他想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就算說漫畫世界真實存在著，可是，海賊王世界中，羅杰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羅杰看出了他的疑惑，并沒有讓其保持太久，轉(zhuǎn)而解釋起來。
“要解釋我的存在，很是有些麻煩，簡而言之，你看到的我也不過就是游離于寂靜空間的孤魂罷了。”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們?yōu)槭裁磿谶@個地方相遇?！?p> 這個地方？
項天問此時才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他所在的酒館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未曾見過的未知空間。
他坐在甲板上，耳畔河水流淌，頭頂星火閃爍。
仿佛冥界，亦如天堂。
“你所在的世界被稱作現(xiàn)實世界，理所當然對應(yīng)的，存在著一個幻想世界。這一點你可以明白吧？”
項天問點點頭。他聽說過相對論，既然現(xiàn)實世界是存在的，那么可能存在幻想世界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
“現(xiàn)實宇宙無邊無垠，而幻想世界同樣如此。
不過這兩者的區(qū)別在于，現(xiàn)實世界是大，而幻想世界是多……每一天，幻想世界中都有無數(shù)個新的世界誕生，而我誕生的世界也不過是其中的一個罷了。
我死了之后，便來到了寂靜之地。你可以理解為黃泉。
當然，世界上是有著一個名為黃泉的世界的。那是幻想世界的一部分。
而寂靜之地則不是，它既不是屬于現(xiàn)實世界，也不歸于幻想世界……甚至不能稱之為世界……它是游離于二者之間的一處。
至于你為什么會來到這里，那是因為你的那顆心。
項天問，這顆心臟原本并不是你的，而是屬于一個名為‘青天一問’的人。
寂靜之地沒有時間流逝，因此我也說不出是在多久前遇上他的。
我這個人，最喜歡的就是到處冒險，探索未知，而他也是。于是，我們一起結(jié)伴而行。
我有萬物之聲的能力，而他則有一顆特殊的心。他稱其天心，而我則喜歡稱之為世界之心。
依靠著世界之心的能力，我們可以穿梭于現(xiàn)實與幻想世界的各個地方……
一起冒險的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們都樂此不疲，每一天都有新的發(fā)現(xiàn)……
直到我們有一天遇見了那件事情。”
說到這里，羅杰突然停了下來。
似乎是想到了非常不高興的事情。
羅杰解開腰間的酒壺，默默喝下一口。
眼前這個人說的話，內(nèi)容不多，信息量也不大，但是對項天問來說，無異于震碎三觀般使人驚駭。
“天問小兄弟，我雖然身處寂靜之地，但是我觀察里很久了。
你不要奇怪，你通過漫畫了解到的我，已經(jīng)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我。
現(xiàn)在的我遠比從前更加強大。
因為某些現(xiàn)在不能告訴你的原因，我溝通了世界之心，將你召喚了過，我有些東西要交給你。
不過在那之前，你先吃下這顆果果實吧，這可是我耗費了一番功夫為你找來的。
算是初次見面的招待了。”
說著，羅杰揮手落下一個托盤，然后將托盤的蓋子打開，露出了一顆果實。
項天問有些吃驚，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應(yīng)該就是海賊世界中的惡魔果實?？墒牵阉饔洃?，他卻沒有對應(yīng)上任何一種惡魔果實的圖案。
果然，尾田懂個錘子的海賊。
“這顆果實，在海賊世界中，被稱為最廢物的果實。
因為吃過的人沒有展現(xiàn)出任何的能力。
生在一個認知桎梏的世界，它果然也是很寂寞的呢。
不過通過萬物之聲，我知道了它真正的能力。
‘不管來自任何世界，只要定下契約，就可以實現(xiàn)附身的召喚’的這顆果實，我將其稱之為約定的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