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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藏白云竇

第二十九章

卷藏白云竇 九哦哦四 2781 2022-10-30 17:46:12

  只見那武功了得的俏麗小娘子,站在笑逐言開的白淵和蒯章面前,恭恭敬敬地施了個(gè)禮,也不知道叫喚了聲什么,便撒著歡兒,朝杵在暖屋門口、看得目瞪口呆的諸葛絳和盧鰲跑來了,慌得好似門神般的兩人一時(shí)不知如何才好了,撓頭抓癢的,左顧右盼的,又驚又喜的,真會給自己加戲呢!

  一眨眼的功夫,那小娘子便如施展了凌波微步一般來到了跟前,卻如同沒有瞧見他倆一樣,徑直撩開門簾就走了進(jìn)去。

  “無瑕姐姐!”,“鐲姐姐!”

  聽那小娘子親熱地叫喚道。

  “我就說是倉玉妹妹到了吧!不然,剛才外面還鬧哄哄的呢,怎么會一下子安靜下來了呢!除了這小妮子,誰還能有這等本事!”

  白無瑕看著蒯鐲,開心地說道。

  “姑娘家的,也不叫輛馬車,一路上這般風(fēng)餐露宿,定是受了不少苦吧!”

  蒯鐲噓寒問暖道。

  “鐲姐姐說笑了!行走江湖,爬山涉水,幕天席地,縱意所如,早已樂此不疲,哪還有什么辛苦可言啊!”

  倉玉意氣風(fēng)發(fā)地說道。

  “無瑕小娘子別怕,有我諸葛絳在,這劫道的,必不敢傷你分毫!”

  諸葛絳突然沖進(jìn)來,把身子擋在白無瑕前面,咋咋呼呼地喊道。

  “蒯鐲小娘子不必驚慌,有我箭無虛發(fā)的盧鰲在呢!”

  盧鰲也幫腔道。

  這是要唱哪一出呢!不就想露個(gè)臉,顯擺一下,找回點(diǎn)面子嘛!硬是生生地整出了一場注水戲。那一本正經(jīng)的逗趣模樣,引得在座的白無瑕、蒯鐲和倉玉都差點(diǎn)笑得支不起腰來了!

  “好了!假裝被挾持就是我的主意,你們倆還想怎么樣!”

  白無瑕這語氣,可讓人一點(diǎn)都聽不出來要道歉的意思。

  “這使出去的銀子可不興退,反正白無瑕是我買下來的!”

  諸葛絳急不可耐地說道。

  “那無瑕小娘子可不就是你的人了!”

  蒯鐲笑著起哄、推波助瀾道。

  “我又不是物什,如何能買來買去,而且賣得也忒便宜了些吧!”

  白無瑕不以為然地說道。

  “想著你們明天就要走了,到時(shí)又將剩下我一人,不免有些失落了呢!”

  蒯鐲戀戀不舍地說道。

  “那就一起走唄!”

  倉玉興奮地說道。

  “可是現(xiàn)在鉞縣的情勢這么艱難,如何能一走了之??!”

  蒯鐲滿懷心思地說道。

  “那讓盧鰲留在這里吧,我看府里也挺缺人手的,若再遇著今晚這種事,真有點(diǎn)讓人放心不下呢!”

  白無瑕思考了好一會兒后說道。

  “盧鰲素有百步穿楊之技,護(hù)蒯鐲小娘子周全綽綽有余!”

  諸葛絳也頻頻點(diǎn)頭道。

  “還沒娶媳婦呢!這么快就要撇下兄弟不管了!我看你就是第二個(gè)步且!”

  盧鰲嘴上調(diào)侃著,心里面卻是一萬個(gè)愿意呢!不由地想起當(dāng)年與諸葛絳的一番對話來———

  “盧鰲,你說說看,之前我、你還有步且三人形影不離,吟詩作對、飲酒玩樂,是多么得自在快活??!為何現(xiàn)在只剩下咱倆了呢,真有點(diǎn)無聊??!”

  諸葛絳有些惆悵地說道。

  “因?yàn)椴角矣邢嗪昧藛h!你看他整天圍著云竇小娘子轉(zhuǎn)啊轉(zhuǎn)的,哪還有心思跟我們玩??!”

  盧鰲無可奈何地說道。

  “那是不是咱以后再也不能與步且時(shí)常把酒言歡了?”

  諸葛絳稍顯落寞地問道。

  “若是天各一方了,見面都尚且困難,更不要說其它了;若是在同一個(gè)城里,或許還有經(jīng)常聚在一起的可能。但這也得分人,就好比飼養(yǎng)雞、鴨、鵝之類的家禽,有圈養(yǎng)型的,有野放型的,大不一樣?!?p>  看來盧鰲出了帥氣的外表之外,肚子里面也還是有些墨水的,只不過平常和諸葛絳一起外向型不正經(jīng)慣了,便以為他是鯉山書院的不學(xué)無術(shù)之輩了,你看他這回說得頭頭是道的,頗有見地呢!

  “圈養(yǎng)的怎樣?野放的又如何?”

  諸葛絳饒有趣味地道。

  “圈養(yǎng)的,顧名思義,就是把自己圈起來,不喜歡出門了,偷得浮生半日閑,枯坐庭院等風(fēng)起,都這么戀家了,哪還能時(shí)不時(shí)地出來跟你鬼混!野放的,就不同了,漫山遍野地跑,留戀的是這花花世界,都不用你找,他自己便送上門來了!”

  盧鰲捋條析理,說得好像有那么一點(diǎn)意思。

  “我明白了,到時(shí),咱得時(shí)不時(shí)地去招惹步且才行,不然可不就便宜他了。若是日子長了,估計(jì)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而不是香如酒了吧!”,

  諸葛絳仿佛忽然領(lǐng)悟過來似的說道,

  “看來我也得去找個(gè)相好的了!”

  “那我也得去找個(gè)小娘子才行,省得留下我一人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豈不傷感!”

  盧鰲憧憬地說道。

  ———

  “不愿意留下來就算了!我又不稀罕!”

  蒯鐲小娘子這句一聽就是在賭氣的話,把盧鰲一下子從回憶中拉了回來,急忙又自導(dǎo)自演起來:

  “誰說不愿意了!誰說了,給我出來,看我不收拾你!”

  這猴急猴急的模樣,直把蒯鐲小娘子逗笑得合不攏嘴來了。

  一夜無話,暫且不表。

  第二日,諸葛絳、白無瑕、倉玉、白淵與鉞縣眾人匆匆道別之后,便快馬加鞭,直奔綸縣而去了!

  “我正準(zhǔn)備修書一封,請你過來商議商議這彤縣之事!不曾想你倒不請自來了!真是天意如此吶!”

  白淵剛在議事廳入座,還沒來得及開口,正襟危坐于上位的綸郡郡守糴景便面色凝重地說道。

  “多謝郡守掛懷?!?p>  白淵以為糴景口中的彤縣之事便是鯉山書院之事呢,就想投石問路,先聽聽他怎么說,然后再相機(jī)而論。

  “這么說,你都已經(jīng)知道了?”

  糴景瞟了一眼白淵,明知他會錯(cuò)了意,卻仍故意這么問道。心里面暗想,你我雖為同年進(jìn)士,又同朝為官,但畢竟從來就沒有在一個(gè)調(diào)子上過,也就怪不得你聽弦不知音了。

  “我曾多次上書,稟明鯉山書院所經(jīng)歷的無妄之災(zāi),可是無不石沉大海,所以我只好前來府上當(dāng)面討教了!”

  白淵聽了這話,腦子里首先想到的是,自己離開彤縣的這段時(shí)間里,鯉山書院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新的變故,所以就索性單刀直入,忿忿不平道。真是道不同不相為謀,連說話都不在一個(gè)頻道上。

  “剛剛得報(bào),彤縣縣守麻隸不幸被賤民所害,隨護(hù)的府兵也十有九傷,此刻的彤縣,怕是早已人心惶惶了吧!”

  糴景顯然不想這么各說各的,尬聊下去了,開門見山地說道。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白淵著實(shí)吃了一驚,旋即又止不住地暗暗叫起好來。果然不是不報(bào),時(shí)候未到,惡貫滿盈者終有自食其果之日吶!

  “不知為何人所殺?!?p>  白淵偏偏不用“害”字,順勢問道。

  “初步查實(shí),為挽仙樓里的麝姬及其同伙所為。賤民膽大包天,竟然敢殺害朝廷命官,是可忍孰不可忍。此案必須一查到底,看看有沒有幕后黑手,一并捉拿歸案,明正典刑。不然如何對得起彤縣百姓之期,朝廷殷殷之望!”

  糴景義正嚴(yán)辭地說道。

  本想著白淵是否可能會主動請纓,若如此,自己籌謀之計(jì)便更天衣無縫了。兩人相對無語了一會兒,見白淵仍沒有張口的意思,便嚴(yán)肅地說道:

  “我已舉薦你接任彤縣縣守之職,徹查此案。蓋民之所系,國之所賴,定不可推辭??!”

  糴景這話里話外,軟硬兼施,打得正琢磨脫身之法的白淵一個(gè)措手不及。此時(shí)若不接受,且不說其它,鯉山書院肯定是救不回來了,若接受了,無異于為虎作倀。為了一個(gè)死有余辜者,而去抓捕挺身而出、為民除害的慷慨之士,自己做不出來那事。然而當(dāng)親眼見識了鉞縣的慘狀之后,不免又想為蒯章分憂。如今彤縣城郊,聚集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流民,正被麻隸驅(qū)使著、營造規(guī)模宏大的道觀呢!

  “事不宜遲,你就盡快回去上任吧!早一日,百姓便早一日安寧!”

  見白淵仍不上鉤,糴景進(jìn)一步施壓道。

  “那我就勉為其難吧!”

  白淵見已無回轉(zhuǎn)余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看著白淵心事重重、起身告退離去的身影,糴景和身旁的幕僚孔瓦露出了不可明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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