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新郎官早早的癱了,大家都是灌個半死。
好容易從五哥的婚禮逃脫,休息兩日,就到了元宵節(jié)……
還好老太太發(fā)話,年輕人意思意思就出去看花燈吧。
蘇南丞忙不迭的跑了。
跑了宴席,沒跑了酒。
被魯子卿給抓住了……
坐在花樓里,蘇南丞痛苦的揉著頭,一大桌子的人。魯子卿被家里放出來后,就撒歡了。
今兒這局他組的。
鶯鶯燕燕一大桌,又是元宵節(jié),猜燈謎的,唱曲兒的。
真心是熱鬧,蘇南丞也真心是麻了。累了啊。偷偷給身邊的姑娘塞了一個銀錠子:“好姐姐,快給我把酒全換了。”
姑娘笑著答應了,就偷偷換來一壺溫水給他。
喝了一晚上的白水,真叫一個催人尿下。
好不容易能回府,看著喝大了舌頭的眾人,告別的時候拱手都不知道對著哪里。蘇南丞頭大。
一整個假期,他真的想念宮里。
太辛苦了,真不如每天當差。
終于重回宮中,蘇南丞感動的不要不要的。
事兒也來了。
去年冬天大雪接連堆,后果如今算是徹底顯現(xiàn)了。年前為了過年,很多事都壓著,賑災都悄無聲息。
如今那些受災的人并未得到妥善安置,拖家?guī)Э诘木雇┏莵砹恕?p> 當然進不來,京城一向不許這種人進來的。
如今全都堆積在了各個城門口,驅(qū)趕吧,人家都在外城。
何況在這里也不能打殺,可這就有點礙眼了。
有人上折子,開始彈劾京畿一些受災地方的官員不作為。
又有人彈劾去賑災的官員們不作為。
反正才剛開朝,就全是壞消息。
有人開始施粥,可這也是聊勝于無。眼下能吃一頓,終究不解決問題。
這一回太子是完全沒打算沾這件事。
三皇子還在休養(yǎng),也不沾手。其他皇子也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而皇帝也沒有因此停下選秀的腳步。
一邊是民生艱難,一邊秀女們還是一批一批進京。
真是魔幻。
蘇南丞也只能做好分內(nèi)事。
看著京城正月里的熱鬧。一墻之隔,就是這么大的區(qū)別。
朝廷也不是不管,又從各地調(diào)集糧食送去災區(qū)。
但是這里頭水深,一時半會的,這些災民還是不會走。
要擔心的不止這個。
果然正月還沒過完,就傳來消息,川寧府下回好幾個縣城受到了北夷人的騷擾。
說是騷擾,其實就是劫掠。
朝廷終究也只發(fā)了幾道譴責的詔書就罷了。
究極和稀泥,好在北夷人也沒有再怎么樣。只是在邊關劫掠了月余,大概是也不想如今跟大元打起來。
只是苦了邊關百姓。這一番不知叫劫走多少人,多少牲畜,還有錢財。
聽著的人也只是嘆氣,誰也不敢多話。
蘇南丞知道此時費鳩心情不好,果然去了就聽說將軍在練劍。
舞劍舞的那叫一個殺氣騰騰,把木樁子當北夷人劈。
許久后才停下:“來安慰我?”
蘇南丞笑了笑,給他遞上帕子擦汗。
費鳩坐下來許久后嗤笑一聲:“皇帝真是好樣的?!?p> “將軍還是要堅持信念?!碧K南丞道。
“信念?!辟M鳩深吸一口氣:“信念。”
“罷了,不說這個。你如今如何?”
“尚可,太子殿下最近忙的很。陛下還想要狩獵,日期還沒定下,估摸就是二月底三月初。”蘇南丞道。
費鳩嘴角一抽。
真的是氣都不能一直氣,容易氣死。
皇帝是真不在乎百姓如何。
他又深吸一口氣:“北山狩獵嗎?你有什么想法?”
“暫時沒有,不過如果可以去,我還是想去的。”蘇南丞沒說太多。
駱川賢應該是有安排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秀女的事,你別沾手了。你們蘇家們也沒有送人上去吧?”
“沒有,這事我也插不上手?!碧K南丞道。
“嗯,牽扯的事多,免得叫人記恨你。不管是送哪里的女子,后院后宮都是牽扯眾多。不光是美色,都是利益。”費鳩端起茶:“既然想往御前走,更是要注意這些細枝末節(jié)。有時候沾上了,就是大事。”
蘇南丞一愣,畢竟沒問你怎么知道。
只是笑了笑:“多謝將軍教導。”
與費鳩,真算是亦師亦友了。
這關系,他還挺喜歡的。
隔幾日,蘇南丞才知道蘇家也在城外設了粥棚。
他也只是嘴角一抽,送去二十兩添上。
他一直就覺得施粥還不如送些糧食出去呢。可惜大家都這么做,你也不好例外。
白天才感慨過,夜里就出事了。
蘇南丞還是早上才知道的。
“說是燒死了十幾個人,如今官兵出動,正在驅(qū)趕?!背蹄懓櫭迹骸盀拿駛兙妥「C棚里的,就算是起火了,人也不至于跑不了。怎么就活生生燒死了……”
蘇南丞蹙眉想了想也是。
城外他們也沒什么好住處,就城墻根下面的窩棚,也是晚上搭好,白天就要拆了。
這種東西起火還能燒死人?災民要說帶的東西多,可關鍵時候那也是保命要緊。怎么會燒死呢?
但是城中如今已經(jīng)下令驅(qū)趕,說的是怕災民們再失誤,引起城內(nèi)大火。
畢竟春天了,這風是天天有的。
死了的十幾個人就被抬去外頭埋了。受傷的也沒人管。
官兵既然大舉出動,這個理由也不夠。
于是很快,京兆府就抓了幾個人,說他們蓄意放火。
這里頭要說沒有彎彎繞誰也不信,可如今需要這么做。
一邊是驅(qū)趕,一邊也有朝廷出的公文,意思是遣返原籍。原籍自有安排,眾人只需回去安心種地云云。
不走就餓死,今日起粥棚也不許設立了。
一個影響京城治安就足以撤了所有粥棚。
如今正月底,還冷的很,留下來沒吃沒喝,只能是個死。
災民是沒法子的,可這件事處處蹊蹺。
京城都是好事,比如說陛下要狩獵,比如說要選秀。
自然容不得災民在這里礙眼。
回到原籍他們到底能不能有活路誰管呢?
路上還要死多少人,也是一樣的沒人管。
也有不少人在城門外頭就賣兒賣女,只求給孩子們一個活路。
雪中回眸
下個月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