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今晚至少也輪到她了吧!
“悠也,要把臟衣服拿過來了哦!”
種田夏奈的腳邊已經(jīng)放滿了手搓得散發(fā)著洗衣液香氣的干凈衣服,只剩下遲木悠也的那一身還沒換下來。
在圍裙上面擦了擦水漬,夏奈來到客廳想看看為什么自己喊了半天悠也卻沒有回應(yīng)。
然而她卻只看見遲木悠也在面對著面前的空氣不斷的閃躲,好像真的有什么厲害無比的透明人物正打得他節(jié)節(jié)敗退。
而且看悠也難受的表情,他似乎真的受了不輕的傷!
悠也這是......撞邪了?!
種田夏奈當(dāng)即跑到廚房,端著一罐鹽巴有如消防隊員那樣奮不顧身地往前沖。
還是遲木悠也反應(yīng)及時,不然本就凋零的櫻花怕不是就要徹底交代在這了。
“所以...悠也你這是在干什么?”種田夏奈雖然是被摁住了,但她還是死死抱住著手中的鹽罐。
這個問題解釋起來還真有點麻煩,但突然間遲木悠也腦海中靈光一閃,他故作深沉說道,
“你知道鬼腦嗎?不知道不要緊,這個故事得從元和二年開始說起......”
次日清晨,
醒來的時候遲木悠也又一次看見了凌晨四點的東京,他保持這個對于普通人來說要命的作息已經(jīng)一年了。
本來他在鄉(xiāng)下讀書的時候也只是每天六點起床而已,這個從上輩子就保存下來的習(xí)慣再加上一點點的聰明就讓他考進了明智高中。
但是一進學(xué)校后,不知道是從那位不要命的新生流傳出來的每天只睡4個小時的傳說,總之遲木悠也所在的整個年級就陷入了某種難言的焦慮里面,以致于整個年級都瘋狂內(nèi)卷人人都跟打了雞血一樣每天只睡四個小時。
校長和各個班主任們多次苦口婆心地勸告民那桑們一定要注意身體,就算成績因此提升了但最后卻沒有機會見到心儀的大學(xué)該是多么痛苦。
但勸告卻根本沒有用,因為哪怕只有一個人還在堅持4點起床,那其他學(xué)生就不敢有絲毫松懈。
這其實很好理解,在日本這個披著現(xiàn)代國家外衣內(nèi)里實則仍然由綿延幾百年的大大小小門閥統(tǒng)治的國度里,家境一般的人想要實現(xiàn)人生逆襲,最直接也煎熬的方式就是考上那六所頂級大學(xué)成為人生勝利組。
不過畢竟一年時間過去了,再怎么斗志昂揚身體承受不住也是白搭,一年的時間里陸陸續(xù)續(xù)有人放棄這樣折磨自己,也有不信邪的學(xué)生最后成功把自己送進了醫(yī)院。
到現(xiàn)在只有剩下不多的人還在堅持,但這些學(xué)生都從臉色上來看都顯而易見地少了幾十年陽壽。
至于遲木悠也,他能堅持下來是因為他的身體真的扛得住,就算除開學(xué)習(xí)泰拳而鍛煉出來的體魄,單純憑借他依靠系統(tǒng)增強的身體素質(zhì)都還能再隨隨便便堅持個兩三年。
把鋪在地板上的被蓋折疊好豎放在墻角,洗漱完畢后遲木悠也做了簡單的三人份早餐,煎蛋火腿三明治和熱牛奶。
不過這種形式的早餐即便已經(jīng)吃了十幾年遲木悠也還是沒有習(xí)慣,他的胃還是更加喜歡早上來一碗熱嚕嚕的白米粥和兩個豬肉餡兒大包子,實在不行吃面條也屬于可以接受的范圍,但日本這邊好像并沒有早上吃面條的習(xí)慣,街邊的拉面館基本上都只在中午和晚上營業(yè)。
“啊......早上好悠也?!?p> 一臉困意仿佛眼睛前方還有小星星在晃悠的夏奈從她臥室里出來,她不斷拍著打呵欠的嘴巴,邁著歪歪扭扭的步子一路跌跌撞撞前往廁所。
距離天亮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對于這只鄉(xiāng)下來的秋天犬少女來說現(xiàn)在仍然是做夢安睡的時間段,畢竟這時候負責(zé)打鳴的公雞都還在雞舍里沒醒,在田地里抓一晚上蟲子的春希哥也還沒回來叫她起床。
從臥室里回來后,夏奈一下子就重新睡死了過去,當(dāng)然,即便在睡夢中她還是會悠也悠也的叫著,偶爾還會嘿嘿嘿的傻笑。
這讓被念及名字的那位頓感自己身上的罪孽愈發(fā)深重,雖然他身上的罪孽已經(jīng)多到足夠在地獄里爭取到一個泡巖漿溫泉的VIP席位了。
輕輕扣動自己臥室門,里面立即傳來了“請進”的回應(yīng)。
推開門,櫻正正正經(jīng)經(jīng)跪坐在道路旁,腰板挺拔得會讓人懷疑她手中佇立的那把名刀童子切安綱,其實正像是背背佳那樣綁在她的后背。
“千鶴說了一夜的夢話,精神狀態(tài)非常不好?!?p> 雖然只剩下靈魂,櫻依舊忠實地履行著她護衛(wèi)的職責(zé),結(jié)束對遲木悠也的指導(dǎo)后她就一直懷揣著愧疚的心情守夜到現(xiàn)在,“但好消息也不是沒有,她的身體恢復(fù)得很不錯?!?p> “恐怕不止是不錯而是離譜的程度?!边t木悠也說。
那可是槍傷,而且從自己與千鶴見面的初印象來看,那傷口卻對不是烹飪料理時被菜刀割傷皮膚那樣輕松的程度。
就算老院長再怎么妙手回春,也不可能還原出這堪比是治療魔法的奇跡。
“抱歉,鷹宮家有些事情即便是我也知道得不是很清楚?!睙o法回答遲木悠也的問題讓櫻倍感慚愧,“但我知道正是這些秘密才讓越川組可以在短短三代人的時間里坐穩(wěn)極道的龍頭。”
“或許在遲木君和千鶴結(jié)婚后,她會告訴你這些秘辛。”
同時,或許是因為心中對于鷹宮千鶴的那份愧疚已經(jīng)達到了無以復(fù)加的地步,櫻在遲木悠也路過她的時候低聲開口,“我的意思是......”
“千鶴的身體已經(jīng)......”
“恢復(fù)到可以同床而又不用擔(dān)心被踹開線的地步?!?p> “千鶴的輪次還沒有過去,請務(wù)必對她公平一點!”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臉現(xiàn)在肯定燙得不行,櫻提前一步在遲木悠也驚駭?shù)囊暰€轉(zhuǎn)移過來之前低下頭去。
說真的,看到櫻這種內(nèi)心無比矛盾的表現(xiàn),遲木悠也除了又一次感慨自己因為亞撒西而罪孽深重以外,他突然真心好奇如果將來某天櫻知道自己和鷹宮千鶴之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是會直接羞愧難當(dāng)拔刀自刎還是先把自己這個渣男刀了再拔刀自刎。
不對,日本這邊應(yīng)該是剖腹來著。
“櫻?櫻......是櫻嗎?”
仿佛是真的從遲木悠也的對話中聽到了逝去之人的聲音,鷹宮千鶴從漫長的噩夢中掙扎著清醒過來,只是在睜眼的瞬間看到眼前的一切并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以前,她忽然間又有了自己仍然在處于噩夢中的迷幻感。
直到她注意到遲木悠也的時候,因為噩夢而一直緊繃著的身體才稍稍有些放松。
“遲木君你在猶豫什么!請快上前在千鶴旁邊坐下啊。”某個臉上寫滿了羞愧的幽靈又在不遺余力的拱火,“從噩夢中醒來的人最需要喜歡的人給予安慰!”
櫻一個箭步跳到遲木悠也和鷹宮千鶴中間,居然對著他示范起來要怎么抱住千鶴才最能讓她安心。
“雖然這孩子很堅強基本從來都不哭,但小時候她覺得難受憋不住想哭的時候我就會這么做?!?p> “我不知道你們兩個私底下是怎么相處的,不過這個方式絕對有效你試試就知道了?!?p> 櫻拍拍屁股起身,熱切又期待順帶還是有些愧疚地看向遲木悠也,最后仿佛才想起來自己只不過是私人保鏢的身份,這么插手主公與愛人之間的感情是會惹人非議的事情。
于是櫻趕緊后退到一側(cè),不過她的眼神依舊殷切無比。
“請盡到作為愛人的職責(zé)。”
那姿態(tài)和神情,簡直就像是在請求揮斥方遒的主公下定伐撻天下的決心,而不是在心甘情愿當(dāng)一個電燈泡。
被這樣直勾勾的眼神緊盯著,遲木悠也實在是覺得良心不安,雖然他的確被廣大被他傷害過感情的女性稱之為渣男,但天地良心那都是主人的任務(wù)罷了,自己可是發(fā)乎情止乎禮的價值觀正常的優(yōu)秀男性。
甚至可以說是純情少年也不足為過。
他是真不想......
【提示:櫻正在對你產(chǎn)生懷疑】
【提示:櫻正在對你產(chǎn)生懷疑】
【警告:被識破關(guān)系則宿主死亡】
他突然就想摟住美少女軟軟的肩膀了。
遲木悠也比看見有些許好感的異性靠近的鷹宮千鶴還要緊張,但他還是毅然決然地在鷹宮千鶴的旁邊坐下,在櫻期盼而又愧疚以及鷹宮千鶴滿臉茫然的復(fù)雜神情里,他......
“你在干嘛?”
鷹宮千鶴舉著遲木悠也想要落在她肩膀上的手臂。
這太奇怪了,但凡是個正常人覺得莫名其妙吧?
就算他們兩個真的是情侶,也沒有這樣直接上來就動手動腳的吧?多少請在動手之前有點言語上的鋪墊,這樣粗魯?shù)男袨閷嵲谑翘顒帕恕?p> 遲木悠也仿佛聽到了自己耳旁傳來了空隙警報,尖利的刺耳聲一陣高過一陣,那代表自己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警告提示正在一路狂奔。
眼一閉心一橫,遲木悠也索性直接依靠自己身為雄性壓制雌性的蠻力直接把千鶴的手壓了下去。
他的手臂總算是落了下去。
而這一切在櫻看起來卻又合情合理起來了——少女欲拒還迎的嬌羞嘛!那些成年人區(qū)域漫畫里面都是這么畫的。
櫻和遲木悠也同時松了口氣。
經(jīng)過剛剛的慌亂,遲木悠也有些慌不擇口地說話了,“我想如果櫻在這里的話,她看見你這樣難受肯定會這么做。但現(xiàn)在櫻不在這里,請允許我來代替她。”
“......”
鷹宮千鶴心里有一瞬間真覺得遲木悠也是不是因為自己哭過一次就忘記了她以前是干什么的,她微瞇著眼睛嘴邊已經(jīng)掛著給遲木悠也正骨時的冷笑。
世界上真的有人會以為凌晨闖進房間把人吵醒然后又自顧自把人抱住說自以為感動的話,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嗎?
她另一只手已經(jīng)默默伸到了枕頭下面拿穩(wěn)了裙下野獸。
但是,鷹宮千鶴突然感到了一陣久遠時間前的熟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