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陸也碰到的是林溪。
林溪一臉波瀾不驚的看著男子優(yōu)越的側(cè)臉,似乎是完全沒共情到陸也的緊張。
打趣地問:“送佛送到西,你能送我去個地方嗎?!?p> 陸也一邊緊著頭盔,啞著嗓子問:“去哪兒?!?p> “墓園。”
陸也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是凌晨1點,哪怕是玩兒出花兒的他,也生出了一絲不淡定。
“現(xiàn)在?你這是真字面意義上的想讓我送你送到西啊。”
墓園在她嘴里仿佛就是普通的第二場酒會。
“嗯,你把我放下后就可以走了,你要是怕的話我自己叫助理來接我?!?p> 陸也沒回答她,也沒多問,長腿一垮隨即啟動了機車,向位于京南東邊的龍福山駛了過去。
這一帶本就荒無人煙,又是深夜1,2點。
沿途萬籟俱靜,只能聽到陸也機車轟鳴的聲音。
遠離城市霓虹的反射后,沒有機車的前照燈,基本就是眼前一黑。
即使不信鬼神,唯我主義的陸也捏著轉(zhuǎn)向把的手也生生起了一手汗。
周圍靜就算了,背后的女人也靜得可怕,多了一人卻又沒有增加陽氣,反而更陰森了。
還好沿途沒有再出現(xiàn)一個路邊求搭的人,不然即使是陸也都不能保證會不會把車直接開溝里去。
屏氣凝神彪了40分鐘終于到了龍福山。
身后的女人,隨即下車把頭盔扔給陸也。
她似乎全然不在乎他們所處的地方,淡定地理著頭發(fā)。
隨口對陸也道謝。“辛苦了,你可以回去了,不早了?!?p> 冷清的臉掛起一絲由衷感謝的笑容,陸也沒記錯的話這是她今晚的第一個笑容,居然是因為來了這個鬼地方。
回去?陸也轉(zhuǎn)頭看了看烏漆八黑的山道,虛著眼睛想自己居然是從這種鬼路開過來的。
想得聚精會神之際,被一記陽氣十足的喊聲嚇得差點交代出去。
“欸!你們是干嘛的!這個點兒來干嘛?!?p> 陸也嚇得五官瞬間都僵硬了,尋聲看去。
只見墓園邊兒有個小管理所,一個大爺估計聽到動靜了,滿臉不耐煩的打開窗戶探出頭來看是什么深井冰這個點兒來墓園。
“不好意思打擾了,剛好路過墓園,平時沒時間來,來拜祭下?!?p> 黑燈瞎火的,大爺看不清林溪的長相,只覺這時候來拜祭的人指定是有大病。
但是看林溪穿著素雅,說話也是有禮有節(jié)的,便沒再多過問。
隨即林溪的身影向墓園深處走去。
陸也扒在機車頭上,看著遠去的林溪的背影,發(fā)了神。
他不是一個感情豐富的詩人,但是此刻卻從女人的背影里好似感到了寧靜與寂寞,巨大的陰霾沉寂被她表面的清冷壓制著。
一朵烈焰玫瑰,本該開在旭日和風(fēng)之下,硬是強開到了白露凝霜的季節(jié),在這荒煙野蔓之地向死而生地奮力開著。
到底有怎樣的故事才能塑造出這么一個冰火兩重天的女人。
直到林溪的身影消失在墓園深處,陸也才收回耷拉著的眉眼。
*
*
林溪在一處合葬墓前停了下來,墓碑上卻沒有刻墓主的名字。
墓前擺著一些新鮮的祭品,打掃得干干凈凈,看來是剛有人祭拜過。
林溪蹲了下來,撫摸著墓碑,涼意順著指尖攀爬至心底深處。
“爸,媽。好久沒來看你們了。泉兒和我都很好。才15歲,已經(jīng)快高出我一個頭,就是太懂事有超出他年齡的懂事?!?p> 說起弟弟林溪一陣思念上頭,默默閉上了眼睛。
林溪沒有睜開眼,冰涼的淚水從眼縫里滲了出來,她壓著有些顫抖的聲音說:“我會讓周家人來地獄向你們懺悔?!?p> 周圍除了林溪聲若細絲的低語,還有一陣腳步聲在向她靠近,腳步聲很小但是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林溪并沒有回頭,直到向她而來的腳步聲停在了她身后,她才睜開眼睛,長睫上已完全被打濕。
“若熙?!蹦腥藟褐曇艉舫隽怂恼婷?,南若熙。
曾經(jīng)華國北方地產(chǎn)龍頭企業(yè),南氏集團的長女南若熙,弟弟南若泉。
若不是8年前南氏在市場低迷和商戰(zhàn)失敗的雙重打擊下,落得一個大宇中傾。
到如今林溪應(yīng)該也是京圈的頂級千金。
“若熙,計劃出了什么問題?”男人咳了咳有些干啞的嗓子。
林溪眼斂低垂,吹出一口白氣。
“一切依舊按繼續(xù)在進行,但是我有點控制不住周北宸了,他要結(jié)婚了。”
男人思索片刻問道:“周南霆不是會幫你嗎?!?p> 林溪嗤笑著搖搖頭。“他…實在和周北宸不是一個段位的。我得另尋辦法。楊家那邊怎么樣了?”
“楊時方失蹤了?!?p> 聽到這個消息,林溪側(cè)了側(cè)臉,但是好像也并不太驚訝。
“周北宸干的?”
“應(yīng)該是,但是也不能確定。周北宸那邊我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嗎?!?p> 林溪忽而眉頭緊鎖,明明是深秋,捏緊的拳頭里卻在冒汗。
她似在深淵里游走的孤魂野鬼,向著地獄之門移走,別無選擇,卻又無怨無悔。
“無論楊時方死沒死,我希望能找到他?!?p> 男人似感覺到林溪在計劃著什么危險的事情?!叭缓竽?。”
“我之后會告訴你,但是眼下最大的問題是周北宸要結(jié)婚了,還不能讓他退出游戲…”說罷林溪搖搖頭,閉上了眼睛。
男人似感受了林溪思緒的變化。“若熙,你不會是對那周北宸…”
林溪看了看眼前的無字碑,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剛剛思親留下的淚水干在臉上。
干燥發(fā)白的嘴唇微動,8年前的那場熊熊烈火仿佛依舊在她眼前燃燒,15歲的南若熙在火中嘶喊,23歲的林溪卻在花前月下與仇人互生情愫。
秋風(fēng)忽止,愛恨難平。
林溪轉(zhuǎn)過頭來,眼神幽深,幽幽道:“除去計劃之外,周北宸與別人結(jié)婚會讓我難受,如果這就是生了愛意,那便是吧。”
男人在林溪身后重嘆一口氣,一時不知說什么是好。
而林溪卻對著男人展顏一笑,笑得是那么狠辣又荒涼凄切。
“可有了這點愛意又如何呢?人性復(fù)雜,貪念甚多,愛與恨同生而已。這點愛與我而言不過是人類的原始欲望,從他手里奪回我們南家的東西,再讓他生不如死才是我南若熙的欲望?!?
柳煩
看不止玩物的朋友還不多。 不過有幾個朋友連續(xù)幾天都有幫我投票。 萬分感謝,寫文之路都沒那么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