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唐人街。
“??!”老唐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劇烈地喘息著。
又來了,又是那個夢。
那個可怕的夢,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
夢中還有有個管他叫哥哥的那個小孩,似乎是叫……
叫什么來著?
他又忘了,明明在夢醒之前還記得的。
該死!
該不會是盜了哪里的墓,染上邪祟了吧?
身為一個賞金獵人,他甚至去盜過埃及法老的金字塔。
之前他去過那么多詭異的地方,但全都平安無事。
可從幾個星期前開始,他就開始連續(xù)做噩夢。
這個噩夢的內(nèi)容一直一模一樣,讓他心煩意亂。
等等?
他突然感到一絲不對勁,今天的夢貌似有一點不一樣。
“參孫……那個叫參孫的好像不一樣了?!?p> 他回憶起參孫的表現(xiàn),以往的參孫可沒有說過那些“大逆不道”的話。
“哎呀!這才對嘛!看人家參孫說的多有道理,偏要擱那兒裝比等死,真是無法理解。用命裝比,還帶上自己一個弟弟,也算是活久見了。太沒人情味兒了!那小孩生在這么一個家庭,真可憐!”老唐搖搖頭。
他下意識地撓了撓脖子,卻撓到了一塊硬物。
他頓住了,向下斜視,伸出手指,用指尖輕輕地摸了摸那塊硬物。
遠處的輕軌發(fā)出一陣嗚鳴。
他回過神,慌張地左顧右盼,然后惶恐地起身,來到了鏡子前。
鏡子里,他的脖子上長了一圈鱗片,從衣領(lǐng)里露出一角。
老唐呼吸一滯,立馬掀起衣服。
昨天還只長到胸前的鱗片已經(jīng)長到了腹部!
他匆忙地蓋下衣服,將鱗片嚴嚴實實地藏了起來,還將衣領(lǐng)立了起來,把脖子上的鱗片一并掩蓋。
昨完這些,他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
“我不會要變成怪物了吧?”
他害怕了。
身上的變化是不正常的,他比誰都清楚,但是卻什么都做不了。
可能有一天,他也會變成沒有人性的怪物吧?
老唐又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大口吞咽著。
……
唐人街。
楚子航背著包漫無目的地在街巷里穿行,不時留意著周圍。
他不知道自己具體要去做什么,索性什么都不做,只當(dāng)是來唐人街游玩的。
唐人街里熟悉的街區(qū)風(fēng)格和熟悉的面容并沒有給他帶來多少親切感,這里依舊是紐約,一片冰冷的陌生之地。
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習(xí)慣了這樣獨自一人行動。
當(dāng)初他是這樣獨自一人在學(xué)校學(xué)習(xí)的,是這樣一個人去執(zhí)行學(xué)院的任務(wù),也是這樣獨自一人品嘗自己內(nèi)心的情感。
沒有人來打擾,清凈得很。
挺好的。
遠處的輕軌響起長鳴,將他從呆愣中拉回來。
“爸爸,我們回家嘛!外面好冷??!”
一對父母牽著自家的兒子在匆匆地走著,小男孩抱怨了起來,撒著嬌。
“爸爸的圍巾給你!”男人不由分說地把自己的圍巾纏在了小男孩的脖子上。
成人的圍巾對小孩子來說太大了,小男孩被圍巾裹得嚴嚴實實,如同一個頭重腳輕的不倒翁。
男人哈哈大笑,把小男孩都氣哭了,女人用手抽打男人,笑罵他沒個正形。
楚子航默默地移開了目光,繼續(xù)向前走。
不知不覺,周圍的人越來越少了,他來到了一處荒廢的大樓。
“有打斗聲!”楚子航眼神一凜,進入了大樓,來到了二樓。
躲在二樓的樓梯口后面,他能看到刀劍碰撞濺出的火花。
但在黑暗中,即便他有混血種的視力,也看不清刀劍的主人是誰。
廝殺的雙方一個被一團黑霧包裹,一個若隱若現(xiàn),仿佛一個半透明的氣泡。
忽然,像是察覺到了楚子航的到來一般,那團黑影拉開距離,不再纏斗。
在楚子航驚訝的目光中,黑影低空飛行,掠向沒有玻璃的窗戶,眨眼間飛入了水泥叢林之中,消失不見。
那道半透明的身影也緩緩消融,很快徹底消失。
但楚子航能感知到,它并沒有離開。
它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了,正在伺機而動。
楚子航從背后的包里取出“村雨”,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站在二樓的中央。
隨后,他開始吟誦起龍文。
一團火光在他的身邊醞釀,隨后爆射開來。
奪目的火光瞬間照亮了廳室,那道隱形的身影暴露了出來。
緋紅的眼影,身穿黑色緊身衣,身材很好。
“哎呀,被發(fā)現(xiàn)了?!本频侣橐抡驹趶d室的角落里,吹了一個口哨,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
“混血種?言靈·冥照。”楚子航雙手握刀,刀尖斜朝向上。
“喂喂喂,沒必要一見面就開打吧?”酒德麻衣聳聳肩。
這小子殺性也太重了。
“告訴我,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是誰?”楚子航扎開弓步,鞋底摩擦水泥地面,發(fā)出低沉的沙沙聲。
“你怎么就知道我知道兇手是誰呢?”酒德麻衣也拔刀了。
“直覺?!背雍嚼淅涞卣f。
“你脾氣這么臭,知道我也不說?!本频侣橐滦α诵Α?p> 兩人都如箭在弦,蓄勢待發(fā)。
但下一瞬,空氣卻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恐怖,遠超兩人實力的恐怖正在積聚。
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壓一點一點地占滿了整個廳室,似乎要把肺里的空氣都給擠出來。
楚子航和酒德麻衣都是神色沉凝,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藏在暗處的可怕敵人正虎視眈眈。
寂靜的廳室里非常不和諧地響起了歌聲,那歌聲似乎能驅(qū)散黑暗,帶來光明。
“喂,面癱臉,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唱歌?”酒德麻衣吐槽道。
楚子航不答,但是他的氣勢卻在變強。
酒德麻衣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體能、注意力、精神狀態(tài)等都在增強。
那恐怖的氣氛動了!動若奔雷。
酒德麻衣只聽到一聲銳響,便感到身邊剎那間多了些什么東西。
“村雨”應(yīng)聲而斷,碎片飛灑,如鏡的金屬碎片映照出偷襲者的模樣。
全身的裹尸布、戴著一個青灰色的鐵質(zhì)面具。
楚子航的瞳孔驟然放大了,手中握著的“村雨”斷刀掉在了地上。
一只鋒利的鐵爪劃破了楚子航胸前的肌膚,爪尖停留在表面,卻沒有再繼續(xù)深入,掏出那顆心臟。
“又見面了。”魏宇站在楚子航身邊,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人影鐵爪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