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這個F級明明很強卻過分猥瑣

　　晚上8點，芝加哥火車站。

　　車站里人流如潮，每個人都行色匆匆。

　　路明非坐在長椅上，左手拿著一杯可樂，右手抱著一大盒水果味爆米花。零也拿著一杯可樂，乖巧地坐在一旁，時不時抓幾顆爆米花放到嘴里。

　　零身穿白色長裙，頭戴藍寶石發(fā)飾和耳墜，搭配水晶高跟涼鞋，像白雪公主一般美麗，引得車站的路人紛紛側(cè)目。

　　明明是只會出現(xiàn)在童話中的公主，此刻卻坐在一個相貌平平的亞洲人身邊，用她的櫻桃小嘴吮吸著可樂——簡直是暴殄天物?。?p>　　不少男人向路明非投來羨慕的目光。路明非像個沒事人一樣，吃著爆米花喝著可樂。

　　今天早上路明非檢查零的血樣，她的龍血已經(jīng)徹底清除干凈了。純凈的世界樹精華，承載的魔力比以往更加強大，路明非覺得零有學習魔術(shù)的天賦，就教了零一些魔術(shù)的基礎(chǔ)知識。零學得很快，迅速學會了基礎(chǔ)的攻擊魔術(shù)，練習火球的時候還燒到了路明非的頭發(fā)。

　　路明非說學魔術(shù)不能急功近利，今天就到此為止，以后再慢慢教，然后拿剪刀修了修發(fā)型。他們吃完晚飯就來芝加哥火車站等車了。

　　“One dollar， just one dollar…（一美元，球球了…）”

　　一個流浪漢吸引了他們的注意。那是個高壯魁梧的年輕人，埋在絡(luò)腮胡里的面孔倒也算得上是英挺，燭火般閃亮的眼睛寫滿渴求，墨綠色的花格襯衣和拖沓的灑腳褲不知多久沒洗換了。在美國這地兒遇見這樣的流浪漢不容易，連乞丐都穿得比他像樣兒點。

　　對方的運氣顯然不太好，乞討了半天也沒收到幾個錢。看到路明非和零，就好像看到了救星，屁顛屁顛地就沖過來。

　　“One dollar， just one dollar…”還是那句乞討專用語。

　　“F**k off！Stay away from us?。L開！離我們遠點?。绷愫币姷乇舜挚冢拖袷且恢徽嗣呢?，下意識地跳起來，把路明非護在身后。

　　那個流浪漢被嚇了一跳，連忙后退幾步，差點跌倒。

　　“中國人？”對方看到路明非的樣貌，立刻換用一口流利中文向他喊道，“大爺賞點錢買杯可樂吧，我真不是乞丐，只是出門在外丟了錢包?！?p>　　路明非拉住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的零，開啟魔眼審視著流浪漢，在這個流浪漢身上看到了火元素，對方竟然是混血種！

　　“我們是卡塞爾學院今年的新生。你是學院的人？”路明非問道。

　　“親人吶！可算能找著一個美元買可樂了。”流浪漢再次試圖沖上去。

　　而后他感覺額前一涼——眼前的金發(fā)少女不知道是從哪里掏出一把沙漠之鷹，抵在了他的狗頭上面。

　　“最后的警告，再靠過來別怪我不客氣?！绷憷淅涞卣f。

　　“哇啊??！女俠饒命??！小的只是來討口飯吃，您就可憐可憐小的吧！”流浪漢立即匍匐在地。雖然他表現(xiàn)得很慫，但路明非卻能看到他體內(nèi)的火元素瞬加高漲，衣服下面虬結(jié)的肌肉也開始滾動，對方顯然是準備詠唱言靈了。

　　“零，把槍收起來?！甭访鞣敲嗣愕念^。零很聽話地把沙漠之鷹放回到大腿內(nèi)側(cè)的槍套中，坐回路明非身邊。

　　路明非長舒一口氣，幸好剛剛車站巡警不在這里，要不然又是一樁麻煩事。不過零好像有芝加哥市市長的電話，即使被關(guān)進局子里，只需要打一通電話，他們就會立刻放人。

　　“芬格爾·馮·弗林斯，卡塞爾學院2002級學生?！绷骼藵h從背后的挎包里掏出了字典般的課本，看起來頗有些年頭的課本上，用英文混合拉丁文寫著書名。路明非認得那些文字，是《魔動機械設(shè)計學三級》。

　　“芬格爾啊，聽起來像是個德國人的名字。你畢業(yè)參加工作了吧？是在教書嗎？”路明非下意識把芬格爾當成了學校老師。

　　“實不相瞞，我正掙扎在退學和補學分的困境中！”芬格爾攤攤手。

　　“噢，所以說你正在讀八年級?。　甭访鞣腔腥淮笪?。“這個卡塞爾學院畢業(yè)很難找工作么？你把四年級讀了四年都不舍得畢業(yè)？”

　　“人艱不拆啊…先不說這個了，師弟你行行好，給兄弟一塊錢買杯可樂……”芬格爾訕訕地說。

　　零默默地掏出一個硬幣，一臉嫌棄地丟向芬格爾的方向。

　　芬格爾手忙腳亂地接住，然后感謝道：“師妹滴水之恩，來日定涌泉相報！”

　　“爆米花也來點吧？”路明非把吃剩下的水果味爆米花遞過去，芬格爾如饑似渴地接過爆米花盒子，把臉埋在盒子里大吃特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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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明非用自己的錢請芬格爾吃了頓車站的賽百味，期間他們聊到了學院的話題。零全程坐在一旁不說話，眼神戒備地盯著芬格爾，一旦芬格爾試圖靠近路明非，零就會掏槍，中途被路明非制止了好幾次。

　　“也就是說，你從當年的A級，一層一層地掉到了如今的E級？”路明非疑惑，到底是什么支持他讀了八年級的。

　　“是啊，已經(jīng)降成農(nóng)奴嘍?！狈腋駹査坪鯇ψ约旱脑u級并不在意。

　　“你在學院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嗎？”路明非一語道破天機。

　　芬格爾沉默了片刻，故作灑脫地回答：“我就是不想?yún)⒓庸ぷ鳌Ｎ覀儗W校畢業(yè)以后就要分配工作的，大多數(shù)學生都會被分到執(zhí)行部，去干抹殺死侍和屠龍的臟活。一個月才三萬多塊錢，玩兒什么命啊?！?p>　　“好吧，先不說這個。”路明非覺得芬格爾肯定有什么心事，但現(xiàn)在是打聽不出來的，于是選擇轉(zhuǎn)移話題，“所以說列車遲遲沒來就是因為你的等級太低了？”

　　“有可能?？ㄈ麪枌W院是評級至上主義的學校，我現(xiàn)在是E級，優(yōu)先級很低的。如果是B級以上，到站打個電話就會有車來接?！狈腋駹柎蛄藗€飽嗝。

　　“給誰打電話？導師嗎？”

　　“嗯，你們打了嗎？”芬格爾滿懷期待地問道。

　　“還沒，我打一個試試。”路明非撥通了古德里安教授的電話。

　　“喂……是明非??！好，我這就去找學院后勤部…他們一定是搞錯了……”電話里傳來古德里安教授卑微的聲音，“列車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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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10點，CC1000次快車才姍姍來遲。車燈的光芒在月臺上閃過，一個黑影出現(xiàn)在空無一人的檢票口邊，那是個穿墨綠色列車員制服的人，手中搖著金色的小鈴，帽子上別著金色的列車員徽章，一手打著手電，一手拿刷卡機。

　　車站里零星的乘客都沒有注意到這輛車和列車員。路明非用魔眼看到了空氣中不正常分布的風元素?？磥磉@名列車員使用了風系相關(guān)的言靈。

　　“芬格爾你還不退學呢？”列車員說，“我還以為今年見不到你了。”

　　“我可是有始有終的人，”芬格爾說，“今天多虧了有師弟師妹，不然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p>　　“很遺憾，你已經(jīng)降到‘F’了，從天堂到地獄?！绷熊噯T說。

　　“真從農(nóng)奴降成畜生了……”芬格爾嘟噥。

　　“路明非，很抱歉，調(diào)度上出錯了，你的階級是‘S’，很少有那么高階級的人，所以系統(tǒng)出錯了吧，就跟千年蟲一個道理?！绷熊噯T面向路明非，態(tài)度180度大轉(zhuǎn)變。

　　路明非默默遞上自己和零的車票。驗證通過，他徑直上車，不再理會列車員，零緊跟在他身后。

　　芝加哥的夜晚，不存在的列車終于開出，少年少女的冒險，才剛剛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