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游戲開場

　　清晨，卡塞爾學院心理輔導室。

　　這是一間裝飾古雅的書房，四周都是書柜，屋頂掛著一盞水晶吊燈。

　　路明非正坐在一張牛皮長椅上，手里拿著一杯咖啡。一旁的古德里安教授還在熱情地為他講解入學以后的注意事項。

　　路明非心說等下就自由一日了，教授你不找個地方躲起來，還有心情跟我講這些？

　　就在路明非感慨古德里安教授處變不驚之際，書房的門打開了。一個臉上就寫著“我是個日本人”的中年男人疾步進來，左右手各是一只黑色的手提箱，手提箱上刻著“半朽的世界樹”?；铡Ｋ褍芍皇痔嵯浞旁谧郎?，然后對路明非鞠躬，用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紹：“我叫富山雅史，卡塞爾學院的心理輔導教員，非常高興認識你，已經(jīng)四十多年不曾有過S級的新生了。”

　　“哦？上一個S級新生怎么樣了？”

　　“他是一個很有潛力的學生，原本可以成為屠龍英雄。但是在大二下學期吞槍自殺了，非常可惜。”富山雅史非常坦白。

　　“吞槍自殺？”

　　“他的成績優(yōu)秀，思維很敏銳，鉆研龍類歷史的時候陷入了某些哲學上的思辨難關，一時沒解脫出來，最終選擇在圖書館里吞槍。那是事件對學院造成了非常惡劣的影響，后來我們決定增設心理教員，防止類似的事情再次發(fā)生。”富山雅史說。

　　“但是你有潛力！你的心理素質是我見過的學生中最強的?！惫诺吕锇步淌趯χ访鞣秦Q起大拇指，神采奕奕。

　　“我們帶來了兩件證明，說明這世界上確實存在龍類，這兩件都是級別很高的文物，我們特意從學院檔案館里借出來的?！备簧窖攀酚妹艽a和指紋打開了第一只手提箱，揭去層層泡沫之后，路明非看見了一片黑色的鱗，大約有半面手掌大小，呈完美的盾形，表面光潔得像是新上了油，紋理在油光下清晰可辨。

　　“捏一捏?！备簧窖攀氛f。

　　路明非拿起那片鱗來仔細觀察。嗯，質感跟三峽的那兩頭龍有點像。

　　鱗片的重量很輕，跟塑料接近，邊緣鋒利得稍用力就會割開手指。與三峽那兩頭龍侍不同的是，這個鱗片蘊含著強大且分布規(guī)律的魔力，與同樣的鱗片配合，可以共鳴產(chǎn)生防御矩陣，抵擋很強的沖擊，甚至能防御魔法。

　　顯然，這個鱗片的主人比三峽那兩頭龍侍要高級得多。

　　這時候富山雅史把一件東西塞進他的手心，是一柄手槍。

　　“沃爾特PPK手槍，口徑7.65毫米，初速280米每秒，有效射程50米，就是那柄經(jīng)典的007手槍。裝備部的家伙們給它做過一些改進?！备簧窖攀钒涯瞧[放置在窗臺上，捂住耳朵，“現(xiàn)在，你可以用它向鱗片射擊。”

　　路明非舉起槍，對準鱗片，扣動扳機。

　　轟然巨響，路明非的感覺就像是剛剛發(fā)射了一枚航炮的炮彈。好在他不是沒有摸過槍的萌新，身體素質也算是人類頂尖，及時穩(wěn)住了身形，沒有被子彈發(fā)射的后坐力震飛出去。窗臺的防彈玻璃頃刻間破碎，鱗片挨著的墻面被刮下一大塊，露出內部的合金框架。

　　“你這槍是裝備部改造過的么？唉，那些瘋子改造過的東西就不要輕易拿來試了！”古德里安教授一疊聲地埋怨。

　　“一時有點好奇。我想看看這種威力的槍能不能在初代種身上留下痕跡。”富山雅史說。

　　富山雅史拿回龍鱗，完美無缺，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路明非覺得自己用魔術也未必打得穿。

　　看來三峽那兩頭龍應該是最弱的。

　　“這是1900年斯文·赫定在中國樓蘭古城發(fā)現(xiàn)的龍鱗，他沒能認出這東西來，但是他發(fā)現(xiàn)火燒或者用錘子敲打都無法損壞這片東西，所以把它從中國帶回了歐洲。梅涅克·卡塞爾認出了這枚龍鱗，他認為是初代種身上的鱗片?！备簧窖攀氛f。

　　“嗯，不錯。”路明非只是來走個過場，一會兒的自由一日才是重頭戲。

　　不過剛剛的那塊鱗片刷新了他對龍族的認知。如此強度的鱗片，即使是在那個世界也是前所未見，只需要稍加改造，就能制成頂級的防御型魔術禮裝。

　　“接下來是第二件證明。”富山雅史開啟了第二只手提箱。一只圓柱形的玻璃瓶被送到了路明非的面前，看樣子是個標本。

　　泡在淡黃色福爾馬林溶液里的是一個很像蜥蜴的動物，黃白色的，蜷縮著修長的尾巴，像是子宮中的胎兒，嘴邊的長須在溶液里緩慢地飄拂，合著眼睛的樣子看起來如嬰兒般安詳。如果不是那東西的背后展開了兩面膜翼。

　　“這是一條紅龍的幼崽，甚至還沒死去，只是在沉睡狀態(tài)。龍類很難殺死，尤其是高貴的初代種和次代種，即使你毀滅它們的身軀，都無法毀滅靈魂，它們會再度蘇醒，”富山雅史把玻璃瓶湊到路明非面前，“這是極難得的標本，通常人類無法捕獲龍，因為龍類能夠察覺人類大腦的活動，要么在人類靠近之前發(fā)動進攻，要么就會逃走。這個標本是1796年在印度發(fā)現(xiàn)的，很幸運，這條紅龍幼崽大概是在剛剛孵化出來的時候被一條巨蟒吞下去了，當?shù)氐霓r民殺死了巨蟒，從它的肚子里得到了這個幼崽?！?p>　　路明非開啟魔眼仔細觀察，這頭龍身上涌動著強烈的火元素。明明只有那么一點大，體內的魔力卻遠超死侍和混血種。

　　“完美，是不是？”富山雅史帶著贊嘆的口氣。

　　“嗯?！痹捳f自由一日還有30分鐘就開始了，我們還在這里悠閑地觀賞紅龍標本真的沒事嗎？

　　富山雅史將紅龍標本和鱗片都收了起來，示意古德里安教授講話。

　　“你是具備次代種能力的龍族混血，你的血統(tǒng)比我們都要強大，因此校長給你定的等級是S級?！惫诺吕锇步淌诿硷w色舞，“但是你的龍族血統(tǒng)比例沒有超過50%，超過50%的學生是不會被錄取的，雖然那樣他們的潛力遠超常人，但是龍族血統(tǒng)會慢慢把他們同化為龍族追隨者。”

　　“哦。”你才是混血，你們全家都是混血。老子是純血人類。

　　“我們的使命是殺死龍類，并盡可能減輕龍類蘇醒對人類社會造成的破壞?！惫诺吕锇步淌谘劬﹂W閃發(fā)亮，“這些會在你的‘龍族譜系’課上仔細講解?，F(xiàn)在你已經(jīng)知道龍族的存在了，想更多地了解么？有辦法！每一門課都會包含龍族的知識，不如，我們把課也選了？”

　　“好吧……”既然秘黨跟龍王明面上是敵對關系，那么暫時合作也不是不行。

　　但是顯而易見地，最后一頭龍被殺死的那天，就是混血種之間戰(zhàn)爭的開始。路明非會在那一天到來之前消滅所有的混血種。

　　“太好了！”古德里安教授眼里閃著興奮的光，“我對你的培養(yǎng)計劃早有準備！第一學期，我建議你選‘龍類家族譜系入門’、‘魔動機械設計學一級’、‘煉金化學一級’作為專業(yè)課，外語方面選修‘古諾爾斯語’，體育課可以選‘太極拳’，這樣你會獲得十三個學分，在新生中想來沒人可以跟你相比。我要讓你成為卡塞爾學院四十多年來第二個當之無愧的S級學生！”

　　“我有一個問題，為什么你們必修中文？為什么你們都說中文？”路明非打斷古德里安教授，問了一個他一直忽略的問題。

　　“因為根據(jù)研究部的結論，龍族中幾位親王級的重磅人物，他們的沉眠之地都在中國，而他們即將蘇醒?？ㄈ麪枌W院從十年前就把中文列為必修課，你們每一個人，都肩負著深入中國腹地殺死龍王的任務！”

　　“哦，好。課我選完了，我需要消化一下剛才看到的，能讓我再在這里待一會兒嗎？”

　　“好的，明非你加油！”古德里安教授和富山雅史沒有多想，就直接走出去了。

　　“5，4，3，2，1……”路明非在心中倒數(shù)。

　　凄厲的警報突然橫空而過，在校園里四處回蕩，像是咆哮著狂奔的幽靈。

　　又等了幾秒鐘，門被推開了。零穿著一身戰(zhàn)斗服，頭發(fā)束成馬尾，手里還提著一個超大號的武器箱。

　　“我把那兩個礙事的家伙敲暈了，沒問題吧？”零的聲音就像是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

　　“干得漂亮?！甭访鞣敲嗣愕念^，“那個老頭的廢話是真的多，我聽得耳朵都起繭了?！?p>　　隨即打開武器箱。

　　手槍、步槍、沖鋒槍等等槍械一應俱全，甚至有一把巴雷特M82A1狙擊步槍。

　　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弗里嘉彈藥和手雷。路明非掃視了一圈窗外，拿起那把狙擊之王架在窗臺上。

　　“來吧，好戲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