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正是春耕時節(jié),這一日小雨連綿,朱慈烺已離開北京一個月了,前面那一陣子多是在程府走動不曾再出門,每日飯后的便是與程大小姐斗嘴亦或是去聽琴賞花,倒是清閑了不少。
另一頭江淮各地確是忙碌了起來,因為孫守法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了南直隸兵部尚書史可法,太子在江浙一帶的消息很快在傳播開來,江淮各級官員一邊猜測太子是否是真的,一邊猜測太子去了哪里,便立即開始尋找了起來。至于朱慈烺在南方的消息為何如此之快的傳出來也是史可法與朱慈烺書信往來聯(lián)系而有意為之,那是因為馬士英和阮大鋮聯(lián)合江北四鎮(zhèn)將領(lǐng)徐州、泗州高杰,鳳陽、壽州劉良佐,滁州、徽州黃得功,淮北劉澤清早已知曉大明王朝崇禎皇帝朱由檢于崇禎十七年三月十九日自縊于煤山,想要建立“定策之功”增強自己的政治的地位,不待找到崇禎皇帝子嗣即欲立福王朱由崧為帝。旋即朱慈烺與史可法商定先行放出消息太子已南渡不知所蹤,讓擁立福王等一眾人心存疑慮,拖延福王登基為帝時間,但是不透漏朱慈烺行蹤以免遭遇不測,南明軍隊掌握在各路軍閥手中,對崇禎皇帝都是聽調(diào)不聽宣,甚至以軍餉不足無法行進向明皇開口要糧餉,實在是荒唐至極。
其中,因為擔(dān)心意外發(fā)生,史可法派了督察院御史劉宗周及和文化殿大學(xué)士堵胤錫秘密前來迎接太子。當(dāng)日到杭州此二人便立即聯(lián)系上了浙江巡撫方國安到了程府迎接,只見三個身著飛禽的紅色大袍,腳著黑色靴子帶領(lǐng)幾千人隊伍浩浩蕩蕩跪拜在程府門口齊刷刷的大呼“臣子劉宗周、堵胤錫、方國安前來迎接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這一下倒是把程璧嚇了半死立馬跪倒下去
朱慈烺在太監(jiān)李繼周引領(lǐng)下捧著玉璽不急不慢的走出了程府,眾人看到了傳國玉璽在朱慈烺身上,更加證實此人是真的太子,心中的顧慮也已全部打消。但朱慈烺心中不由得悲傷了起來,悠閑的日子再也一去不復(fù)返了,此后就是跟建奴不死不休,失敗則是死亡,無第二項之選,走著走著感到每一步都是十分沉重,此時府中程瀟正呆呆的注視著朱慈烺站立在父親身旁心中深感難過,這幾日的相處已有了感情,由于大部分人都是跪著也沒有看到,朱慈烺也不忍離程大小姐而去,但此時朝中局勢不穩(wěn)他的身邊更危險“諸位愛卿平身,感謝諸位大臣不忘我明室,遠道而來來解救我這落魄太子”向他們深鞠了一躬,抹了抹眼淚,一方面是為自己無兵無卒而難過,一方面為大明扔有忠君之事而涕淚。
“宗周于南直隸驚聞賊寇大破京師,圣上已逝,每日以淚洗面,憂心忡忡,卻又聽聞太子已逃出京師,又驚又喜,許是上天佑我明室,特地來此迎接殿下,臣子救駕來遲請殿下贖罪”
朱慈烺知道來的都是日后自己所能依仗的大臣,也不敢怠慢,便一個個扶了起來“諸位愛卿年歲已高,不宜久跪,都是我大明肱股之臣需保重身體,以助我匡扶大明江山”劉宗周、堵胤錫、方國安等人看到年僅15歲的少年太子如此的寬厚,流落于難仍能關(guān)懷下屬,不由得熱淚眼眶“太子殿下真乃仁愛寬厚人,我大明必將能轉(zhuǎn)危為安,太子千歲,大明江山永固”正欲離開之際,回頭便看到程府中程瀟正呆呆的注視著朱慈烺站立在父親身旁心中深感難過,這幾日的相處已有了感情,由于大部分人都是跪著也沒有看到,朱慈烺也不忍離程大小姐而去,但此時朝中局勢不穩(wěn)他的身邊更危險,向程瀟揮了揮手告別道“瀟瀟,不要難過,本太子以后會回來接你做正宮娘娘的,等著我,一定要等我回來啊”
這么一說程瀟知道朱慈烺心里也有了自己的影子,便不再憂傷,旋即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誰說要嫁給你了,哼哼”
隨后朱慈烺坐進了轎中在大臣的帶領(lǐng)下入住了浙江巡撫總督府,晚上待一頓慶功酒宴之后。就在總督府內(nèi)開了一個小會,劉宗周開口道“今日已接到殿下,待休息一兩日即去南京登基為帝,此安排可妥當(dāng)”
朱慈烺皺了皺眉頭“不妥,我聽聞江北四鎮(zhèn)總兵欲立福王朱由崧為帝,南京與江北僅僅一江之隔,福王若反則無險可守,我就在杭州登基,徐圖養(yǎng)兵自強,等兵強馬壯之時回京也不遲”
劉宗周聽罷點了點頭“殿下所言甚是,是我等考慮不周”
堵胤錫突然有了想法“殿下考慮深遠,臣子亦有一言可助殿下剿滅亂臣子”
“愛卿快快說來”
“殿下可在杭州設(shè)科募兵,杭州練甲士六萬,再聯(lián)合我大明忠義之軍剿滅亂臣賊寇自不在話下”
朱慈烺在內(nèi)憂外患之中終于看到了希望,緊緊握住了堵胤錫的手“堵公此計策深得我心,我逃出京師以后與朝中之人聯(lián)系甚少,只不知還有哪些將領(lǐng)忠于我父皇”“殿下莫急莫急,如今天下江西總督袁繼咸、廣西總督瞿式耜、兩廣總督何騰蛟依舊遵照圣上昭令,再加上方巡撫擁戴必能匡扶大明,臣愿南下為殿下前去號召勤王,誅殺叛將,以為殿下掃平登基障礙”
“如此妥帖,想我大明亦有諸葛孔明之才,匡扶明室有望矣”又對著李繼周說道“李繼周,你帶著印有我朝玉璽印的詔書前去找史尚書”
“奴才緊尊太子令”李繼周跪下接過詔書便飛快走了出去
一時間,君臣聊了一夜,朱慈烺了解到積貧積弱的南明亦有忠君之人,亦有大才,臣子心中想我大明亦有賢明之君,君臣之間便多了幾分期許,更加信任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