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霧了?這大白天的哪來的霧?”
芮宇航打開車窗,探出頭,伸手就能夠到那越發(fā)濃郁的迷霧。
“山里好像的確容易起霧,但是這既沒下過雨,海拔也不夠高,的確有點不對勁?!?p> 這反常的景象讓方興感到些許不安。
“話說老王在前面吵什么呢,都已經(jīng)停下來很久了?!?p> 芮宇航縮回車內(nèi),注意到同事們都圍在駕駛位周圍,王平好像和什么人爭執(zhí)著什么。
方興站起來打算也湊過去看看,芮宇航立刻爬起來跟上。
在路過大巴中段其中一個座位的時候,兩人被一名戴眼鏡的短發(fā)少女叫住。
“芮宇航,你的手機有信號嗎?”她皺著秀眉,低頭擺弄著手機,見到方興一行經(jīng)過,她便抬起頭揚了揚手中的手機問道。
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少女名叫楊煙,是方興的發(fā)小,雖是發(fā)小,但也僅僅局限于鄰居罷了,關(guān)系并沒有特別的親密,只是互相有些熟絡(luò),兩家有些來往。
“手機沒信號?我看看,哎?還真沒信號哎,方興你手機有信號嗎?”
楊煙嘆了口氣:
“方興就不用問了,你都沒有,他那個裝合通手機卡的水果手機肯定沒有,這個組合不失蹤就不錯了?!?p> “沒有?!?p> 方興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無奈的攤了攤手。
這時一陣咆哮打斷了三人的對話。
“我們付了錢給你,你修好車就給我乖乖出發(fā),不然一分錢也別想拿到,什么山神,不就是起了霧嗎?路還在沒消失能有什么意外?”
王平的聲音沒有了以往的克制和氣度。
方興三人通過前方的同事了解到事情的經(jīng)過。
原來司機張強被山神的石雕嚇到導致車急停的時候,撞壞了車頭,但更糟的是,他竟然迷信的覺得,這是山神的警告,他想要掉頭回去。
可是這就意味著他們大半天的時間浪費了,好好的團建假期也泡湯了。
所以王平“希望”他務必考慮清楚,繼續(xù)前進目的地,畢竟已經(jīng)離得不遠了。
當然前提是這輛年邁的老爺車能夠修好。
時光飛逝,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大家都等著張強修車,他一個人提著工具箱在車頭忙活。
而其他人都躲在車里三三兩兩的等著,值得一提的是大家的手機都沒有信號,也就沒辦法呼叫救援,現(xiàn)在的形式比預想中的更加嚴峻,只能指望張強將車修好。
不管是到達目的地也好,回去也罷,總比待在這鬼地方好。
這是大多數(shù)人的想法,也是現(xiàn)在王平的想法。
更是張強的想法。
天黑之后,車內(nèi)暗了下來,很多人都為此次的鄉(xiāng)村團建準備了充足的備用電源以及便攜光源,甚至還有人準備了蠟燭,湊巧能夠排上用場。
不時,車內(nèi)便亮起了幾道微弱的燭光。
三團柔弱的燭光映照在眾人的臉上,有人不在乎,有人著急,有人皺眉。
微黃的燭光,在車窗上折射開來,暈染開別樣的光斑。透過車窗,照在濃厚的霧氣上,隨著霧面翻滾,閃爍著詭異的光澤。
車內(nèi)大家將蠟燭放在過道中央,分成三撥人聚在一起,一撥是方興、芮宇航、楊煙,以及另外兩名同事張左言和楊小雨。
另一撥是以曹陽和朱鴻志為首的小團體,朱鴻志是公司出了名的富二代,他也從未遮掩過,來上班純粹是體驗生活,因此他的身邊總會圍繞著一群“朋友”,連王平這位主管也對他客氣三分。
最后一撥是在車頭附近的兩位公司領(lǐng)導,部門主管王平和辦公室副主任羅晉楠。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天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
方興靠在座椅上,頭往一旁滑落磕在車窗玻璃上,發(fā)出“咚”的一聲,疼痛讓他醒了過來。
“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p> 他揉了揉充滿血絲的眼睛,睜開眼卻滿是濃重的黑暗,一絲光亮都沒有。
這詭異的霧氣遮擋住了僅存的月光,而蠟燭不知何時也熄滅了,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仿佛能夠吞噬人心,方興有些慌亂的摸出手機。
他打開手機的電筒功能,往旁邊一掃,過道上是只剩一小節(jié)的蠟燭,身邊便是睡著的芮宇航等人。
方興莫名的松了一口氣,不只有自己一個人。
“醒醒,宇航,楊煙?!彼麑⑸磉厧讉€座位的同事喚醒。
“嗯?怎么了?是車修好了嗎?”芮宇航掙扎著起身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說道。
“修車!對啊,什么情況,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9點了,我們怎么都睡著了,張師傅還沒把車修好嗎?”方興低下頭看著手機上顯示21:56分,并且依然沒有信號。
聽他這么一說,其他幾人頓時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了。
“早該修好了,就算修不好也有點消息啊,怎么大家都睡著了?”
楊煙麻利的打開手機,也看到了過道上熄滅的蠟燭,她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楊姐,其他人去哪了?怎么車門是開著的?”
楊小雨也醒了過來,張左言也湊了過來,他們五人剛好在一排座椅上。
而他們的座位斜著往前正好可以看到車門。
借著手機閃光燈的光芒可以看到此時的車門是打開的,在手電慘白的燈光下,門外凄冷的霧氣順著燈光往車內(nèi)涌來,車內(nèi)的能見度也變得十分的窄,甚至在車尾無法看見車頭。
“我去車頭看看?!?p> 張左言站起身,從方興身旁經(jīng)過,往車頭走去。
“曹陽!王總!朱鴻志!”
他嘗試呼喊了幾聲,沒有得到回應,也沒有看見半個人影,整輛車上只有他們四個人。
他透過車窗往外張望,也只能看見迷茫的霧氣,往回看也看不見車尾的方興等人,這霧氣就像是牢籠,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不禁有些惶恐,下意識的想要和方興他們匯合,就急忙往回走。
經(jīng)過車門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想著要不要關(guān)閉車門,人總是在封閉的環(huán)境中才有安全感。
于是,他停下來,摸索著按了車門的開關(guān)。
然而車門并沒有如他所想般關(guān)閉,而是毫無反應。
“是哦,這車沒啟動哪來的電關(guān)門”
張左言自嘲一笑,笑自己的蠢笨。
剛要走回方興那邊,踏出去的腳步便頓住了。
“我記得這門是關(guān)著的吧,既然沒電。。。。。。那他們是怎么打開的?”
一絲涼意爬上了他的脊背。
正在這時,車門外,厚重的迷霧中傳來了一種詭異的聲音。
“沙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