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輝醒來之后第一眼便是土質的房頂。
腦袋傳來的陣陣刺痛感。
“我在哪?”
沙啞的聲音中房間內回蕩,但沒人給予沒有回應。
沐輝掙扎著坐起身,環(huán)顧四周環(huán)境。
這是一間木質小屋,室內寒酸無比,除了一張床和一堆東倒西歪的農具以外再沒有其他東西。
屋內甚至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窗戶。只在那扇老久木門上方,留有一個腦袋大的孔洞。從中穿過的刺眼陽光,照射沐輝茫然的臉上。
是昨晚喝完酒倒在回家的路上后被好心人撿回家了?他有些不確定的想著。
因為腦袋那種搖搖欲墜和刺痛感跟宿醉的狀態(tài)如出一轍。
還是先給領導打個電話請假吧。他這樣想著,開始在床上翻找手機。
在一番搜尋無果后沐輝終于有些慌了,開始努力回憶起昨晚的經過。
加班...吃宵夜...然后回家...回家后......
?。。?!
頃刻間好似有一道雷霆劈進腦海。而后激起層層恐懼,久久不能散去。
沐輝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站起。
他看向因為動作過猛,而導致穿來陣陣疼痛的腹部時才猛然發(fā)現。自己居然穿著一套粗糙的亞麻衣服,衣服也被人換過!
雙手顫抖著掀開衣物,入目的畫面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拳頭般大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只有猙獰扭曲的傷疤陳述著曾經發(fā)生過的事情。
“靜下來,冷靜下來”。
再次環(huán)顧四周,那扇木門是唯一的出口。撿起一把倚靠在墻邊的農具,他慢慢向著木門走去。
他沒有推開木門,僅是死死的盯著。門縫中傳來輕微的風聲。似是駭人惡獸的巨口,下一刻便會將他啃噬殆盡。
在面對未知與危險時,人總是遵從本能的安于現狀。
這樣殘破的木門,我一腳就可以踹開。他這樣想著,只是身體遲遲沒有行動。
在恐懼與勇氣的較量,時間悄然流逝,想象中的危險也并未降臨。
似乎他牢牢困在其中的,并不是那扇搖搖欲墜的木門本身。
心中天人交戰(zhàn)還在繼續(xù)之際,門外傳來腳步聲。
來不及多想,沐輝迅速倚靠在門后,手中的鐵質農器高高舉起。
砰!
?。∷弧?p> 居然是向內開的...
沐輝被迎面而來的木門撞得七葷八素。痛呼一聲,撿起農具便向里逃去。
房間并不大,退到無路可退后,他只能死死握著農具,那是唯一能給他安全感的東西。
屋內先是一亮隨之暗最重要的是那人身高接近2米。進門都得彎腰,幾乎把門外的畫面全部遮擋。
陽光照進屋內先是一亮隨之暗淡下來。看清來人,忽然覺得手中所謂的武器更像是一把玩具。
“你看起來恢復的不錯,動作挺利索的。五階藥水的藥效果然不一般。”
“雖然只是稀釋過的五階藥水?!彪S后在原地拿出一本厚厚的筆記,開始上面書寫著什么。
在男人高大魁梧的身形后,又出現一個矮小老者。
對于完全陌生的語言,卻離奇的能夠懂得其中表達的意思這種事,沐輝現在沒心情去探究。
只因那個面帶微笑的老人正在朝他走來。
“停下!”羅!警惕的往后退了退,很自然的說出了陌生的語言。
老者聞言果然停了下來,只是疑惑的看了看羅!又看了看身后正在“奮筆疾書”的壯漢。
土屋內安靜了下來。老者有些拘束的低頭站在中間,而羅!又警惕的退了退。至于壯漢,他還在進門的位置寫著些什么。
一時間房間中只有沙沙的書寫聲。
這種聲音他用的應該是鉛筆,嗯肯定是鉛筆。羅!內心里這樣想著。(這種時候了你居然還在想這些東西?。?p> 羅!搖搖頭把那些奇怪的思維甩出腦袋,再次發(fā)問。
“你是誰?他是誰?這是哪?”
“我叫卡爾金,是瓦林村的村長。愿意為你服務,尊敬的男爵大人?!崩险吣樕系男θ萆l(fā)著善意,以至于有一絲討好的感覺。
但羅!此刻絲毫不敢大意。
“那他呢?”
村長看了看還在書寫的壯漢。
“他...他不是和您一起來的嗎?”
這時門口的壯漢終于說話了,但也只是在小聲的自言自語。
“嗯...還伴有間歇性的失憶癥狀?;蛟S不是間歇性的。這里得標注一下?!?p> 再次沉默良久。
壯漢這才小心翼翼的將筆記收好,并說到:
“大牧師伊斯迪特曾經說過。實踐大于理論。所以我在記錄患者的臨床表現時比較認真,希望你們不要介意?!?p> “不會不會?!贝彘L笑著擺手。
看著面前的兩人,羅!疑心更勝。
“這兩個外國人在搞什么,我這是被弄到境外了?”
面對警惕的羅!壯漢摘下銀面具,面具下是一副年輕又堅毅的面孔。
“北境羅蘭家族的血脈,菲尼克斯男爵大人。我想這應該是您的名字。
昨天夜里我和我的老師在酸骨沼澤發(fā)現您的時時候,您的狀態(tài)非常糟糕。
為此我的老師不惜使用一瓶珍貴的生命藥水把您從死神手中奪了回來。
事實上后半夜您醒過一回,意識非常清醒。只是一直在念叨著自己已經死了之類的話。
現在能看到您恢復的如此之好,我由衷的為您感到高興。至于為何導致記憶遺忘,我也無從得知。
也許只有德茨沃爾圣城的牧師能夠給出答案。”
“哦,失禮。忘了自我介紹。我叫伊森,是一名見習獵魔人?!?p> 羅!感覺頭有些暈,家族?男爵?圣城?獵魔人?
這都是些什么玩意兒?
看著眼前2米的巨漢眼中的真摯。羅!又想不出他騙自己的理由。
事實上這位自稱伊森的獵魔人想要自己乖乖就范的話,他的一雙拳頭就足夠了,也或許僅僅只需要一個兇狠的眼神。
完全沒有必要編故事,而且這個故事還不賴,暫時找不到邏輯bug。
難道穿越了?這事能發(fā)生在我身上?羅!內心獨自吐槽。
看著羅!臉上漏出的思索之色。伊森連忙拿出筆記
“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如果有任何不適或者癥狀您務必告訴我?!币辽蟻碚f到。
羅!并沒有理會他,只是一個人獨自向著門外走去。
門外眼前的景色讓從小生活在南方的羅!微微失神。
瓦林村地形呈現南高北低之勢。
羅!此刻就站在村莊的最高點。挑起頭向北方望去,只有一片白色的原野。只是正午明媚的陽光照射在潔白上使得一切都刺眼非凡。
隨后再轉頭回顧南方,目力所極是巨大的陰影。巨大的陰影像是連接了天地一般。從西至東,看不清它究竟從處而起又要至何而終,它就像條巨龍匍匐在遠方的天地交匯之處,讓人望而生畏!
“這是特拉巴斯山脈,帝國境內最遼闊的山區(qū),它將三人中有兩人長得八九分相似應該是一對兄弟,剩下一人則矮小許多,此時正被兩兄弟夾在中間,眼神躲閃,似乎還隱隱透露出不安。帝國的北部與中部隔絕開來。越過這片山脈便到達了帝國最中心的區(qū)域?!币辽瓘奈輧茸叱?,皮靴踩在細雪上發(fā)出唰唰的聲音。
看著遠方龐大的陰影愣了好久好久。
羅!才放下心中那最后一絲幻想。至少在地球上他從未聽聞過有如此龐大的山脈。
羅!自言自語著。
老村長阿爾金一直跟在身后,拿著一張不明生物毛發(fā)編制的毯子,遞給了羅!。
毯子很暖和只是其難聞的味道讓人有點抗拒,但終是抵不過寒風的拍打,羅!還是接住了毯子。
1這人太過于殷勤了。
就在羅!感嘆世事無常的時候。從村口趕來一人徑直往這邊走來。
一位留著山羊胡的老人,與伊森的裝扮并無多大差別,只是他背上的那把銀色大劍引人注目。
“醒了?”
老人走到跟前第一句話便是詢問伊森。
“男爵醒來已經有一會兒了,老師。但似乎在記憶方面出現了一些問題?!币辽χ貞?。
“什么?!”背著大劍的老人臉色立馬就陰沉了下來,不再出聲。
“這是我的老師杰洛特,一位非常厲害的獵魔人。”
伊森沒有在意杰洛特大師的表情,而是轉頭向羅!介紹起來。
“貴族小子!你給我聽著,我不管你得了什么毛病。你欠我的100枚金幣都必須付清。我的生命藥水值得這么多錢!”
“事實上,稀釋過的生命藥水在ttttt城的價格,應該在9金幣外加7德克銀幣左右?!币辽炜杖魺o其事的說著,完全無視了杰洛特大師那快要吃掉他的眼神。
“感謝您拯救了我,我會想辦法償還您的?!?p> 即使這位伊森的老師會對自己的意見很大,但無論如何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那么支付藥水的費用是應該的。
雖然我現在身無分文。羅!獨自這樣想著。
“先吃飯吧,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我們坐下來慢慢聊?!贝彘L阿爾金連忙出來打圓場。
“哼?!苯苈逄卮髱熆戳艘谎哿_!后獨自向著用餐的房屋走去。
“老師就是這樣的脾氣,不用介意?!币辽嘈χ?。
村中的午餐非常簡單,每人兩張小麥餅,一小截熏香腸以及一杯熱牛奶。
從德奇的表現中就能看出這些在羅!眼中只能算勉強能應付的午餐,對于瓦林村的人來說卻是豐盛無比。
因為這位村長的兒子一直在盯著羅!盤中的熏香腸咽口水。
吃飯的只有羅!和師徒兩人而村長阿爾金和德奇就站在一旁看著,這讓羅!感覺有點不自在。
吃飽喝足后一名老婦人將餐具收走。村長阿爾金這才坐到餐桌上看著羅!有些忐忑不安的開口。
“男爵大人,我聽獵魔人老爺說過您的家族顯赫,我有一個請求......事情是這樣的......”
聽著村長的描述羅!暗自心驚。
從對方的描述中聽得出來自己身份尊貴。只是礙于沒有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記憶,也只能繼續(xù)保持沉默。
當聽到村長請求免除瓦林村的征召令或者減少征召人數時,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就算這具身體的原主人身份尊貴,那也不是他現在立馬就能解決的事情。
羅!并不想攬上一攤子事,特別是在處于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里。
想到此處羅!搖了搖頭。對于自己的處境還一無所知,更不要提幫助別人了。羅!只得開口委婉拒絕。
“很抱歉,我與你說的這位伯爵并不熟悉。這件事我無能為力?!?p> 得到這樣的回答,老村長的臉上快速閃過一絲失望后,又馬上恢復了笑容。
然后老村長從柜子里拿出一件嶄新的毛皮外套呈了上來。
“這是我給您準備的一點小禮物,請還不要嫌棄。您這段時間就安心在村子里養(yǎng)傷,我們瓦林村能夠交到您這樣的朋友是村子榮幸?!?p> 羅!此時身上的衣物應該是伊森的穿起來確實不合身。
看著眼前嶄新的毛皮外套,再看看和羅!體型相當的德奇,還有他眼中的不舍。
瞬間恍然,就在他正欲開口拒絕時,伊森用胳膊肘頂了頂羅!。
羅!也只能無奈收下。
“我說你們倆要聊多久?村子的事情還要解決嗎?”
“貴族老爺們要征兵,既然逃避不了,那只能去了。但是在這之前必須把村子周圍的隱患清理干凈。
這一個月以來村里已經丟了4只羊2頭牛,最開始以為遭了賊??扇烨?,住在村外樹林里的!消失了。
我們在獵人小屋周圍發(fā)現了一些奇怪的腳印和血跡,屋內值錢的東西倒是一個沒少。”
“帶我們去看看。”
一行人踩著積雪來到南邊的樹林,這里距離村子大概有五百米左右。
木屋外厚厚的積雪覆蓋了地面,這里已經很難再有發(fā)現。等走近木屋,杰洛特大師就立刻被木門上的爪痕吸引了注意,隨后伊森在屋內發(fā)現少許散落的棕色羽毛。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線索,一行人又只得回到村莊中丟失牲口的柵欄處。一番調查無果后,眾人返回村長家中。
只是返回途中伊森一直有些心不在焉,顯然是在思考著什么。
“鷹身女妖...”回到溫暖的房屋中后伊森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沒錯。”杰洛特大師言簡意賅。
“在丟失牲畜的那天晚上,村里有人聽到奇怪的聲音沒?”
“沒人發(fā)現什么奇怪的聲音”村長阿爾金回答到。
“那是否目擊者?”伊森似乎在確定著心中所想。
“有,德奇去把他們叫來?!?p> 十分鐘后,德奇帶著三個衣著單薄的男人回來了。
他們拘謹的站在木桌前,而伊森和羅!坐在椅子上打量著他們,杰洛特大師則正在閉目養(yǎng)神。
其中兩人長相有六七分相似,應是一對兄弟,剩下那人比起兄弟倆來卻矮小許多,此刻正被兩人夾在中間,眼神躲閃,似乎還隱隱透露出不安。
“你說說,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伊森指了指中間那個矮小的男人開口問到。
“那天...晚上...額...那天晚上我看見了...看見了......”
眼見那矮小男人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他左邊的男人立刻接過話來:“我看見了!我看見了好大一只怪物!”
伊森聞言皺了皺眉:“我沒問你,他怎么不說!”
“他他他,他膽小。他肯定是見了貴族老爺害怕,不敢說話。”男人看了一眼羅!笑著說到。
“對啊,他平時膽子最小了?!蹦腥说男值芤查_口幫腔。
伊森輕蔑一笑:“那好,你們倆給我說說,看見的怪物長什么樣?!?p> “哎喲,那怪物可大了。它長著額...兩個頭。背后還有一雙大翅膀,我看見它一下就把牛給掐死了,然后一只手提一個就飛走了?!?p> “是啊,是啊。兩個頭,可大了?!?p> “往哪邊飛了?”
“南邊!”“西邊!”兩人同時出聲。
“不是不是,是南邊。我說錯了。”左邊的男人慌忙改口。
“你們在拿我好玩?!”伊森怒吼著站起身。
兩米身高散發(fā)出的強大威懾力,將眼前的兩個男人嚇得癱倒在地。
只剩中間的矮小男人呆站在原地,他的身體此刻正在不自覺的顫抖。
“滾。”
二人如蒙大赦架著還在發(fā)懵的矮小農夫就向屋外跑去。
現在就算反應再遲鈍的人也反應過來了,村長阿爾金遲疑著開口。
“這?”
“村外的獵人的確是被怪物襲擊,但村里的牲口就不一定了。鷹身女妖不可能一點動靜不發(fā)出就讓牛憑空消失,它們沒這個能耐?!?p> 阿爾金暴怒,臉上的胡子都在抖動。
“這幫游手好閑的懶漢,竟敢偷村里的牛!”
說罷氣急的村長帶著德奇匆匆出門。
屋內再次安靜下來。
“你怎么斷定是村子里的人偷了牛?”
“起初我也并不敢肯定,直到這三人的出現。你也看見了,他們的謊言簡直漏洞百出。”伊森面帶微笑的解釋著。
看著似乎已經睡著的老師。伊森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兩人躡手躡腳的離開木屋。
村莊并不大沿著村中唯一一條主路,只需要十分鐘便可以橫穿村子。
二人一邊在村中閑逛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很難想象,你出自如此顯赫的家族,卻沒有一點貴族該有的架子?!?p> 羅!“......”
“哦,抱歉。我忘記你患上了失憶癥?!?p> “你能和我講一講嗎?關于我的家族?!?p> “其實對此并不太了解。僅知道是控制著一個行省的龐大家族。
又因為距離此處過遙遠,所以即使是憑借著奧多尼烏斯.羅蘭公爵的影響力也無法把手伸到帝國中部來。
你想要回到故鄉(xiāng),就必須先到科尼沃夫城去想辦法聯(lián)系你們家族里的長輩?!?p> “對了。這個給你,他是你身份的象征。也是幫你踏上回家旅途的憑證。”伊森從風衣內襯口袋里拿出那枚精致的貴族徽章。
羅!望著北方怔怔出神,他不怎么喜歡寒冷的地方。
看著羅!遙望北方,眼中透露出的茫然伊森安慰道:
“不用擔心,失憶癥也并非不可治愈。如果真的已經無法再找回記憶,或許你可以幫它當做一場新的人生。而這里就是你人生新的起點?!?p> “新的起點嗎...看著手中的貴族徽章。”羅!看著徽章上篆刻的小字。
[菲尼克斯.羅蘭]
“菲尼克斯......”
“那我就做一回涅槃重生的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