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
隨著囊包的破裂的聲響,和上萬噸的營養(yǎng)液四散流淌并被菌毯回收。
一座五十多米高,遍布猙獰尖刺、被厚重甲殼和堅韌肌體覆蓋的錐型建筑屹立在原先水潭所在的位置。
孵化場,終于建成了。
蟲群的常規(guī)單位有很多,孵化場則是其中最為核心的一個。
在蟲巢意志誕生之初,蟲群的第一位主宰,就是一座孵化場,也奠定了蟲群古老而高效的指揮體系。
雖說在后續(xù)的發(fā)展中,蟲群出現(xiàn)了凱瑞甘、扎加拉等一眾自由移動的小個體首領,孵化場除了其繁殖功能外,在蟲群中依舊承擔著無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在孵化場建立后,異蟲的各段基因才算是徹底進入了活躍狀態(tài)。
也只有孵化場,能夠從激素、內(nèi)分泌和神經(jīng)層面上統(tǒng)御菌毯和一眾建筑型單位。由此徹底勾連成一體的菌毯系統(tǒng)又在蟲巢意志中,統(tǒng)合成了一個巨大的異蟲單位。
這便是“蟲巢意志”最初、最原始的軀體。
因此,當孵化場接駁菌毯神經(jīng)網(wǎng)絡、接替噬毒體成為菌毯核心的時候,一直與孵化場鏈接在一起的主宰“降臨”在了這頭以孵化場為腦、以菌毯為身、以噬毒體和各個菌毯結節(jié)作為內(nèi)臟器官的蟲群單位的身上。
在那一瞬間,主宰的意志籠罩在了整片菌毯覆蓋區(qū)上。
就仿佛游離在外的幽魂回到了自己的肉體。一時間,強大的幽能從主宰身上爆發(fā)出來。紅色光芒輻射擴張中,不僅沖擊周遭生靈的精神,甚至形成了實質(zhì)的狂風。
主宰近處的菌毯甚至被吹拂出粼粼波紋。
他的幽能從原先的六級,跨越一級,達到了八級水平!
按照克普魯星區(qū)人類的標準,八級是幽能使用者的一個分水嶺,意味著從原先的心靈層面侵入現(xiàn)實。
“念力”也是出現(xiàn)在這個階段。
不過主宰的幽能畢竟堪堪跨過限界,對現(xiàn)實的影響還頗為有限。
反倒是心靈上的沖擊,宛如炸雷一般,在周圍所有生靈的腦中爆發(fā)。
不過此刻主宰的身邊只有蟲族單位,從蟲巢意志的角度而言,它們都是主宰的一部分,非但不會被主宰釋放的幽能沖擊,反倒被活化了神經(jīng),仿佛磕了興奮劑一般,仰天長嘯。
然而都還沒等它們嚎順了氣,一切便戛然而止——主宰清醒過來了。
這時的他只覺得全身出奇的輕盈,畢竟“念力”這種東西仍舊是幽能的一種體現(xiàn),在激發(fā)到體外之前,首先還是順著全身的神經(jīng)網(wǎng)絡作用在自身。
星靈中的狂熱者,就能通過幽能的爆發(fā),來短暫的提高腿部力量,增加沖鋒的速度。
但即使如此,主宰的這幅身體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
主宰敲了敲扶手,只見王座踏腳處忽然亮起了兩排小眼睛,接著整個王座平穩(wěn)的升起,穩(wěn)穩(wěn)的轉了小半圈,讓主宰能夠面向孵化場,審視這座宏偉的建筑。
啊~這悅耳的內(nèi)臟蠕動聲和甲殼摩擦聲……話說我的愛好是不是越來越變態(tài)了?
之前雖然說孵化場的地面部分是一座超大型的括約肌。
但其也不是只有宛如火山口的頂部一個出口,事實上,為了方便不同體型的兵種爬出,孵化場上不同高度,有著不同大小的出兵穴口。
一個指令下達后,距離主宰最近,也是最下方的一個穴口中,便蠕動著爬出了兩只幼蟲。
這是蟲族兵種的初始階段,是一種分段、身披厚甲且尾部長著數(shù)根觸須的蟲類,有些像是毛毛蟲和墨魚雜交的后代。當然,幼蟲的體型比毛毛蟲大多,它比主宰小臂還要大一些。
主宰先讓一只幼蟲鉆入自己的王座之中。
順手拿起了另一個。他會修飾改造這只幼蟲,減弱其對菌毯和孵化場的依賴,讓其生出長腿,擁有快速移動的能力。
以后自己無論去往何處,身邊都會跟著一只幼蟲。
即便出現(xiàn)他一人淪落外地的情況,至少可以通過基因修飾的方法,讓幼蟲發(fā)育成孵化場。
而且,幼蟲身體的每一段都存在讓身體存活的全套器官,他甚至可以將幼蟲切斷,然后讓一只幼蟲分化成為數(shù)個兵種。
當然,那需要在基因層面進行極為精細的操作,現(xiàn)在的主宰還沒有這個能力。
基因調(diào)試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成的時,主宰先命令菌毯將幼蟲身上的粘液舔舐干凈,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并再次看向孵化場。
到此時菌毯已經(jīng)吞噬了一萬多平方公里的茂密森林,再加上菌毯時時刻刻利用無機物合成有機質(zhì)的進賬,主宰囤積了不少的生物質(zhì)
平日里開足馬力也生產(chǎn)不幾噸飛鳥的鳥巢,和幾座總共沒用上幾次的噬毒體可消耗不了太多的養(yǎng)分。
這些積攢的養(yǎng)分到如今終于有了用武之地!
分裂池還沒建好,狗海暫時還遙不可及,那就先孵化一批工蜂和王蟲……
…………
主宰不知道的是,就在孵化場建成的瞬間。
數(shù)千公里外,一棵高聳的古木之上,一位后背短弓、身披兜帽、綠發(fā)尖耳的人形生物,正雙目合攏,單腿戰(zhàn)立在古木最高處的樹梢上。
末端樹梢在他的體重壓制下,彎成了C形,但他卻如同長在樹梢上一樣,穩(wěn)定之極。甚至隨著他的呼吸,身體還在與樹梢一同律動。
“嗯?”一個輕微的鼻音打破了畫面的平衡。
他微微扭頭,睜眼看向遠方:森林在畏懼?
這股特殊的直覺轉瞬即逝,但其源頭已經(jīng)被他牢牢的鎖定。
那是一個異常遙遠的方位。但他卻記得,兩百年前,他將母樹籠罩范圍內(nèi)的一頭雙足飛龍與林獅的后代驅趕到了那里……
那里距離母樹極遠,大大超出了自己巡游的范圍。
或許……這正是自然給予的啟示,自己需要開始進行一場新的遠巡修行。
嘩啦——在一閃而逝的綠光下,樹梢瞬間繃直,他的身形也化作一道綠色的飛虹,朝著遠處疾射而去。
足足在空中飛躍百多米后,才落入樹叢之中,開始在樹梢間閃轉騰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