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屠戮
“贊美我主，天上地下，皆是您行走的國！”
一個寬厚洪亮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并不激昂，卻給人以無限斗志，這聲音并無殺伐，卻自有金戈鐵馬。
落在黑暗中，聲音就像火苗，點在厚厚的油污上。無數(shù)的黑暗陰影在翻滾沸騰。
黑暗中出現(xiàn)一個光點，光點變大，越來越耀眼，老吉爾從中走了出來。
他頭戴荊棘皇冠，手持光明權杖，身披金色冕服，象征光明之主的三個權柄，迷霧，光明，預言。
“此地禁止有污染物！”
老吉爾飄在半空，輕輕地開口。
監(jiān)獄沒有任何變化，但所有的黑暗陰影，全部消失，就像它們原本就不存在。
“圣父！”擺脫黑暗陰影，兩名影子執(zhí)法隊員跪在地上。
“我的孩子，你們不必悲傷。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主的安排?！?p> 老吉爾看著地上的雨果，眼睛里有著藏不住的歡喜，“好好休息吧?！?p> 雨果飄向老吉爾，兩個人的身形漸漸模糊。
失去黑暗陰影的干擾，靈力沒怎么消耗的奧瓦莉很快醒來。
黑暗的牢籠并不影響她的視覺。
發(fā)現(xiàn)地上的憲兵陷入昏迷，兩個被悲傷籠罩的人跪倒在地上。
什么情況？她迅速后退。光明教會的人？雨果呢？
沒有人能回答她。
整個監(jiān)獄里一片沉寂，所有的人都沒有了異樣。
想了想，她跳躍進克萊爾的牢房內，一把將他抓住，迅速走遠。
……
薩爾納斯第五峰，自然教會總部。
郁郁蔥蔥的古老植物，生機煥然。
在霓虹燈無法照耀的高空，一片黑暗。老吉爾帶著微光，凌空站立在峰頂。
“因幡帝！”老吉爾輕聲呼喚。
自然教會總部內的所有人，立時警鈴大作，亂成一團。
這聲音仿佛就在耳邊，有著高位格序列者天然對低階生物的壓制。。
“鎮(zhèn)靜！”一個身披綠色長袍的老者大喊，“自然守護團跟我出去迎敵，中樞班立刻喚醒圣父，其他人各司其職！”
一個個身披綠袍的人從四處走出，匯聚在老者身后，快速走向門外。
“二百四十一！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币幻阍谵k公室內的神職人員，悄悄數(shù)了一下自然守護的人員。
他的心間有些忐忑不安。
二百四十一，是自然的基數(shù)，自然守護團的整編數(shù)。
多少年來，他從未見過整編的守護團出動，即使自然之主的神誕日。
作為七大教會的執(zhí)法隊之一，平日里自然教會的自然守護團都是分散各地。
而這次，他們整齊聚集，似乎早有準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老吉爾看著列隊出來的自然守護團，眉頭不覺皺了一下。
“這里是自然教會的區(qū)域，一切外來者，請迅速離開！”領頭的綠袍老者，聲厲內荏地高聲呼喊。
他明白自己的任務，一塊試金石。
“你知道你們在做什么嗎？”老吉爾溫和地看著地上的眾人。
“勸阻無效！驅逐！”
自然守護團的眾人匯聚靈力，“雷電！”
這一聲之后，整個自然守護團的人，全部不見了。自然教會的廣場是如此安靜。
“迪莉婭，你還不出來嗎？”將整個自然守護團放逐，老吉爾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自然教會一片安靜，只有大風吹過的呼呼聲。
“你不出來，我確實很難進去?！崩霞獱柕穆曇魸u漸變冷，“我的時間有限，三聲之后，你沒有出來，我會將整座山峰放逐到宇宙之中?！?p> “一！”
“二！”
天上的雷云開始形成，像一個巨大的漩渦。
滾滾雷鳴聲中，一個嬌俏的少女從山峰飛到半空。
來人正是自然教會教皇，自然少女迪莉婭。
“你這是何必呢？”迪莉婭嘆息一聲。
“因幡帝呢？”老吉爾問。
少女隨手一招，一只肥頭大耳的黑兔子出現(xiàn)在她手上。
老吉爾伸出手，黑兔子變成一條項鏈，掉落在他手上。
“東西已還給你，你可以走了嗎。”迪莉婭說。
“你似乎很怕我?！崩霞獱栃α?。
少女抬起頭，“這個世界沒有人不怕你。你的一個分身，就攪的亡靈教會天翻地覆。”
“那你怎么敢肆無忌憚地殘害我主的信徒，用他們培養(yǎng)污染物。”老吉爾平靜地問。
迪莉婭沒有說話。
“因為你認為我不會出來，對嗎？”老吉爾自問自答，“你們的猜測沒有錯。從離開光明教會的那一刻開始，我的生命就在流逝?！?p> 迪莉婭臉色大變，一片葉子出現(xiàn)在她的額頭。
那是自然誕生后的第一片葉子，帶著最原始的綠。
“根據(jù)《七神公約》，殘害其他教會信徒，判定你有罪！”老吉爾高聲吟唱。
“根據(jù)《七神公約》，培養(yǎng)污染源者，判定你有罪！”
巨大的閃電在頭頂出現(xiàn)，它們像一條條猙獰的蛇，正在云中游動。
迪莉婭的頭發(fā)散開，生成一棵虛影的古樹。
“放棄抵抗吧，迪莉婭。”老吉爾伸出右手的食指。
這根手指穿越時間與空間，就像原本就應該在這里。
老吉爾的手指抵著迪莉婭的額頭。
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費。
迪莉婭一聲怪叫，然后就消失了。
伸出手，老吉爾接住掉落的那片綠葉，然后看了一眼一片沉靜的自然教會，轉身消失在空中。
噤若寒蟬的自然教會，所有人都感知不到那個少女了。
有人陷入哀慟，有人一片茫然，有人卻露出一絲竊喜。
混亂即將登場。
……
知識與煉金教會總部，所有高層齊聚。
“艾倫，迪莉婭隕落了？”一名議員呆呆地問。
知識與煉金教會，是和贊禪帝國捆綁的教會。贊禪帝國當代國王，就是知識與煉金教會的教皇，帝國議會，就是教會決策層。
他們走的是平民路線，科學這一科目，已由宗教色彩的學科轉為平民學科。
“是的，監(jiān)測不到迪莉婭的任何信息了?！毙忝赖牟幌裨挼陌瑐愓f，他一改平日的嬉笑，臉色少有的出現(xiàn)一抹沉重。
“發(fā)生了什么！”另一名議員怒吼。
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在用大聲掩飾自己的恐懼。
“只能監(jiān)測到，攻擊來自于另一個位面！”艾倫臉色鐵青地說。
“真的有另一個位面？”
“他是怎么做到的？”
“這不可能！”
…
整個一會亂作一團。
“肅靜！”坐在上首的議長大聲呵斥，“他出現(xiàn)在戰(zhàn)神教會。”
所有人一呆，然后迅速連接上智球。
……
薩爾納斯第四峰，戰(zhàn)神教會總部。
一個巨大的戰(zhàn)士虛影佇立在山峰，那是戰(zhàn)神教會的神圣之力已全部激活。
赫伯特身穿猩紅長袍，他是戰(zhàn)神教會當代教皇。
在他身后，天啟十二騎士，戰(zhàn)爭執(zhí)事團，戰(zhàn)神親衛(wèi)隊…
所有的人已開啟靈性，戰(zhàn)神印記已喚醒，一個個靈氣化作的虛影，戰(zhàn)意滔天。
“吉爾·克蘭，你謀殺了自然教會的教皇！”赫伯特厲聲怒吼。
“你們這是在歡迎我嗎？”老吉爾笑了，“還是你們害怕了！”
“我們是戰(zhàn)神之子，勇氣從來不是我們缺乏的東西?！焙詹厥殖謶?zhàn)神之槍，似乎下一步就要沖鋒。
“是嗎？”
老吉爾揮了揮手。除去赫伯特，所有人的靈性徹底消失，靈力歸于虛無。
“天吶，發(fā)生了什么？”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一個普通人，一名戰(zhàn)神教會人員顫聲問到。
“這不是真的，一定是幻覺！”有人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教皇。
“主啊，你拋棄了我們嗎？”
“為什么會這樣…”
…
“你看，現(xiàn)在他們還有勇氣嗎？”老吉爾。
“你！”赫伯特悲憤地看著老吉爾。
戰(zhàn)神教會毀了，他帶出來的是教會的精英，缺失這些精英，后果是怎樣，他不敢想象。
紅色的圣光遍布全身，赫伯特像瞬移一樣，手持長槍出現(xiàn)在老吉爾面前，
“盾”！老吉爾說出一句秘語。
赫伯特的長槍頂在那張透明的盾上，他原本站立的地方，紅色的圣光變成一條直線，向赫伯特飛去。
靈性慢慢消失，靈力枯竭。
老吉爾握住長槍，“你還有勇氣嗎？”
赫伯特變成一個垂垂老者，全部的生機已從他身上消失。
“戰(zhàn)神教會，完了！”這是他的最后一個念頭。
手握長槍，老吉爾從容消失在空中。
……
第六峰，海神教會。
原本將整座山峰變成海洋的海水，失去靈力控制，讓整座山峰下起瓢潑大雨。
……
第七峰，知識與煉金教會。
所有人正襟危坐，巨大的金屬空間內，只有智球緩緩轉動的低鳴聲。
“你們分析出了什么嗎？”老吉爾站在議會桌旁邊。
從所有人連接智球，從老吉爾出現(xiàn)在戰(zhàn)神教會，這個老吉爾就出現(xiàn)在了。
“論實力，你們知識與煉金教會是最弱的，論外物，你們做到了極致?！崩霞獱柨粗従忁D動的巨大球體。
“你們將個體藏在世界各地。沒有這么突然的變動，很難讓你集體現(xiàn)身，也很難將你們一把抓住?！?p> “你想做什么？”議長的臉色很難看。
“應該問，你們想做什么！”老吉爾平靜地看著他。
詭異的安靜中，一名年輕議員暴怒著站起身，“你們這些狗屁教會，寄生蟲一樣的家伙，應該全部去死！”
“為什么這樣說？”老吉爾有些不明白。
“你們不事生產，對社會沒有任何的貢獻，卻攫取著龐大的社會資源，你們不是寄生蟲是什么？”年輕議員冷笑。
“孩子，你還太年輕。”老吉爾嘆了口氣，“在舊日支配者統(tǒng)治藍星的年代，你們的知識與煉金之主，不過是跟在其他六神后面，協(xié)調統(tǒng)領平民的存在?！?p> “別講那些騙鬼的話。你們不過是掌握了一些小伎倆，整天拿這些虛構的東西對平民進行恐嚇。最終目的難道不是讓他們信教，為你們奉上錢財？”
老吉爾將手撫著巨大的智球。
“屠龍少年終成惡龍?！弊h長平靜地說。
“誰是惡龍，還很難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