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噩夢
入夜,月亮隱秘在云層之后,柔光散落不下,使得余藏他們所在的小院幽黑異常。
自從余藏刻畫完靈紋之后,他們就各自找個地方都盤坐在起來,修煉或者休息,幾個時辰都相繼無話,直到夜色降臨,幾人被黑暗籠罩之其中,一陣陰風吹過,周圍的樹葉和雜草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這讓人的后背都感覺到森森麻麻的。
溫宴第一個睜眼,因為他本來平靜的心突兀的升起一陣怪異,讓他怪不安的,但是他睜眼后看到周圍烏黑一片,只能見到離他只有一步遠的溫行山模糊的黑影,心里的怪異越發(fā)的強烈。
他小聲喚了一聲,“小叔,小叔....”
喊了兩聲溫行山都沒有回應他,他的聲音加大,但是依然沒有回應,這讓他心底一慌。
“小叔,你怎么了?你回答我啊。”
他伸手去拉溫行山的胳膊,卻感覺他的衣服濕噠噠的,也就在他觸碰到溫行山的那一刻,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入他的鼻腔,“砰”的一聲,溫行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小叔!”
溫宴慌亂地爬了過去,因為天黑他什么也看不到,兩只手胡亂的摸索這溫行山的身體,發(fā)現(xiàn)這具身體早就冰涼,同時,溫宴的心也如同墜入兩人冰窖。
他小叔,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小叔你一直在我旁邊,你怎么會死,我什么動靜都沒聽到啊,小叔,你別嚇我啊,小叔....”溫宴抱著溫行山的尸體大哭,整個寂靜的院子就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就好像這里只有他一個活人一般。
空蕩,詭異。
“五小姐,蔣叔,你們快過來,我小叔出事了!”
溫宴對著余藏和蔣學休息的地方大喊,可是他的聲音就像是泥牛入海,沒得到半點回應。
詭異的氣氛陡升到了極點,他害怕也害怕到了極點,兩行淚水也靜默的留下。
就那么一剎那,他感覺自己被一道陰森的氣機給鎖定了,他強行的使自己冷靜下來,偷偷地把手伸進了放在自己的衣襟里荷包。
呼——
一陣疾風從他身后襲來,陰寒刺骨,溫宴急忙地甩出一張火球符,然后就是“砰”的一聲巨響,火球符在半空中爆炸,猛烈的火光沖天,也讓溫宴看清來襲擊他的人。
不,應該是一只鬼。
她面色灰白面容扭曲,黑發(fā)如長蛇一般激蕩在身后,周身彌漫著黑煙,讓她看起來更加的瘆怖。
這么可怕的樣子,差點把溫宴嚇的心臟驟停,他從小到大可沒見過什么大場面和奇怪的事物,見過最可怕的就是一只被魔化的黑熊,那時還有好多修為高深的長輩能給他壯膽,現(xiàn)在....
現(xiàn)在他感覺自己即將成為她的盤中餐和抓下魂。
溫宴嚇得丟下溫行山的尸體撒腿就跑,可是他哪里跑得掉,火球符爆炸根本沒有傷到那女鬼,只是拖延了那么幾息時間,他還沒疾跑幾步,就感覺到了背后瞬間而來的殺意。
然后他又扔了一張火球符,又是一聲巨響,依然沒有多少用處。
“完了完了,這高價買的符箓根本對這女鬼不管用啊?!?p> 溫宴此時此刻非常的絕望,他修為低,也沒什么可以保命的手段,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三張火球符,都已經(jīng)用掉了兩張,再這么下去,很快他也會死。
跑又跑不掉,那他選擇戰(zhàn)死,也好為他叔叔以及死去的余藏和蔣學報仇。
刷的一下,他停下了腳步,拔下腰間的佩劍回身向女鬼砍去,靈力加持在劍上發(fā)出微弱的靈光,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和靈氣,砍出了自己最強的一劍。
“??!去死!”
錚!
最強的一劍被女鬼接住,隨之溫宴就看到了女鬼猙獰得意的笑臉,讓他背脊發(fā)寒渾身一機靈。
溫宴知道自己完了,長劍被女鬼打飛,他的脖子也被女鬼掐住懸在半空,女鬼的力氣很大,只是輕輕一握他的脖子就斷了。
他清楚的認識到自己死了。
“啊啊啊啊,我死了,我要死了?!?p> 溫宴猛地睜開雙眼,耀眼的白光刺痛了他的眼睛,讓他立馬又閉上,他不管不顧的大喊大叫,臉上冷汗淋漓驚恐萬分,然后他就看到圍坐在那里吃包子的三人。
瞬間愣住,懵逼,難以置信,感覺自己在做夢....
“小叔,五小姐,蔣叔......”
溫宴此時的腦子嗡嗡的,突然他聽見溫行山大聲的笑道,“哈哈哈哈,阿宴醒了,快來快來,吃早飯,小叔我剛到外面賣的包子?!?p> 蔣學回頭也笑道:“阿宴,在夢里嚇的可不輕啊。”
“夢?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在做夢?!?p> 他的目光緊緊的盯著還是一臉賤笑的溫行山,眼里滿是紅血絲,踉踉蹌蹌地跑過去,“小叔,小叔....”
溫行山看他狀態(tài)不對,也收起了戲笑,只見溫宴猛地撲向他懷里,大哭了起來。
“哎呦,我家阿宴夢見什么了,嚇成這樣?!笨匆姕匮邕@個樣子很是心疼,他摸著他的頭,難得溫柔地說道。
“我...我夢見你死了,夢見你們都死了,我好害怕?!?p> 溫宴是行事作風都很單純,看著也不是很聰明,可以說,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很容易吃虧,雖是如此,但是也側(cè)面反映出一個事實,他在一個及其有愛的環(huán)境下長大被保護的很好。
這樣的孩子脆弱,但是幸福。
余藏看著被溫行山關(guān)懷在懷里的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好像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很容易得到關(guān)愛,就她不行。
便又回想起了那些殘酷的回憶,手里的包子瞬間就不美味了。
溫宴哭的泣不成聲,身子都在發(fā)抖,溫行山第一次后悔自己做的決定。
溫行山和蔣學醒來的也不是很早,他們?nèi)鐪匮缫话阋沧隽艘粋€很可怕的噩夢,有女鬼但是場景有所不同,但是結(jié)局都一樣,就是死了。
他醒來的時候本想叫醒溫宴,可是余藏卻告訴他,讓他在夢里體驗一下生死,總比在現(xiàn)實生活中體驗生死要強,這也不失為一種鍛煉。
然后他就答應了。
但是現(xiàn)在看到溫宴害怕道發(fā)抖的樣子,真的很心疼,也很后悔。
這樣一個孩子經(jīng)歷這些有些殘酷了。
他哥死的早,留下孤兒寡母,溫宴從小就和他在一起,他也是把他當成親兒子一直待著。
他沒有要怪余藏的意思,他覺得余藏說的沒錯,而且是他同意的,說來說去,他只是不忍心。
溫宴很快就緩和下來,知道是個夢,他也就長吁了一口氣。
幸好大家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