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與秦長生正享受著寧靜的休閑時光。
自從來了這澤海城后,還從未感覺過如此放松過,平日里要勞作上工,而且任務在身,卻又遲遲沒有進展,整天緊繃著心神自然很是勞累。
難得片刻,少年似是就要在這冷風吹拂的山崖邊睡著了去。
秦長生坐起身望著身旁漸入迷糊的少年也是無奈一笑,終究還是年少。
他雙手撐著,身形靠后,也是放松休息的模樣。
就在兩人都不再警惕周遭情況的這時。
身后忽然傳來了一陣微風,而后一道黑衣人影就這么徑直坐到了他們兩人之間。
嘴角調(diào)笑的說到。
“兩位好雅興呀,如此深夜還在這偏遠之處比武,讓我也來切磋切磋如何?”
此話一出,兩位少年都嚇的不清,根本就沒聽進去說的什么。
只見秦長生右手發(fā)力,身形轉(zhuǎn)動,右腿屈膝,頂向黑衣人胸口,左腿筆直,踢向少年,至于左手則是抓向黑衣人的左肩,以防讓自己身形騰空墜下山崖。
少年驚醒后收回雙腿屈膝,心有靈犀的踩著秦長生踢來的左腿翻身,同時右拳擊向黑衣人的太陽穴。
兩人反應已是迅速,率先一步的秦長生還能幫襯著少年調(diào)整身形。
可黑衣那人卻是不慌不忙的用雙掌分別接住了兩人的攻勢,兩人見勢不妙便腳掌相對的互相踢了一腳,一觸之間兩人就從原地散開了來。
站穩(wěn)在崖邊的兩人警惕的盯著依舊端坐在原地的黑衣人。
那人黑衣上繡有許多赤紅的紋理,似是云中之龍,可又忽斷忽續(xù),看不真切。
面容爽朗,束發(fā)于腦后,紅帶額前,兩縷流發(fā)隨風飄動,嘴角帶笑,倒是一副飄逸神俊的模樣。
只見他爽朗一笑。
“兩個小家伙挺不錯呀,反應這么快,配合的也很默契?!?p> 少年瞧清楚來人后也是放下心來,此人是友非敵,不然單憑那無聲無息的輕功,就足以將他二人推下山崖去了。
他呼出一口濁氣,走近了就徑直躺在了黑衣人的身旁,左手當然不客氣的拍了那人肩頭一下。
“蕭師兄,能不能別每次都像個鬼一樣的蹦出來呀,早晚會被你嚇死?!?p> 秦長生倒是沒少年這么隨性,拱手禮敬了后也坐在了另一側(cè)。
“蕭師兄,許久不見...”
沒等他說完,蕭師兄便打斷了他,給他倆一人賞了兩個腦瓜嘣。
“你們倆怎么就是說不聽呢,說多少遍了出門在外只許叫我的名號?!?p> 少年敷衍了一聲應到。
“是,是,命龍衛(wèi)大人,不知大人來此偏遠之地,是有何事呢?”
蕭師兄心頭一轉(zhuǎn),邪笑著說到。
“嘿嘿,自然是奉命來追殺二位了?!?p> 少年心頭一緊,單是聽到那笑聲就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了,于是還未等蕭師兄說完便翻身溜開了很遠。
滾在地上滿身的雜草也不顧,只記著大聲喊到。
“我已經(jīng)死了哈,別殺我,我膝蓋還疼著呢?!?p> 秦長生慢了一步,沒有說出口來,已經(jīng)是被蕭師兄給抓著提到了少年他倆先前比武的那塊地方。
縱使秦長生身軀練的再如何剛猛,終究不過是個八九歲的孩童罷了,自然是要被年長許多身形也更為健碩的蕭師兄給揪著走來。
兩人對立,體型上就差了一大截,不過秦長生倒也并不懼怕,調(diào)整好呼吸身形后便堅毅的望向了對方。
蕭師兄提刀出鞘,直指前方,嘴角微笑著說到。
“老規(guī)矩,見血為止哦?!?p> 秦長生點頭,這個規(guī)矩老早之前就被蕭師兄給定死了下來,沒有見血他是絕對不會收手的,當然了,他們都是同門師兄弟,所謂見血也并不是要真的分生死,哪怕就是劃破了點皮也是算的。
黑刀赤龍,鋒芒極盛,砍在秦長生的護體氣韻上閃爍出熾熱的光亮,同時還伴隨著刺耳至極的金石之聲。
少年撇嘴,躲在一旁竊笑,幸虧剛才反應快,不然這會兒挨刀的肯定就是他了。
同時他還不忘幸災樂禍的喊到。
“英雄,你可一定要為我報仇呀?!?p> 當然他也不會白白錯過觀摩兩人切磋的機會,看的很是認真細致。
只見蕭師兄俯身,嘴角笑容收斂,眼神冷峻,左手撐地,右手單手持刀。
少年立馬緊緊的盯住了蕭師兄的每個動作,不肯放過一絲細節(jié),因為他明白,蕭師兄要動用他的成名絕技了,破口刃的直刀比弧口刃的刀更難把握刀尖的度,同時此招對身形和步法的配合,還有對手指手腕靈活度的要求都達到了一種極為變態(tài)的地步。
蕭師兄右手揮出第一刀橫斬,而后便用肉眼不可察覺的速度轉(zhuǎn)腕砍出了第二刀,第三刀是憑借手指的靈活來完成,直到步法翻動,揮斬的速度越來越快。
整個人都在憑空旋轉(zhuǎn),僅僅憑借左手和步法偶爾調(diào)整身形,更為可怕的是在翻轉(zhuǎn)的同時右手揮刀的速度反而越來越快,還能保持揮斬的精確,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偏差,整個人就好似一條正在翻江倒海的游龍一般讓人望而生畏,更別提這條游龍還擁有著能撕碎一切的尖牙利爪。
秦長生抵擋的越來越吃力,眼前熾熱的刀光似是要將他的護體氣韻融化一般,果不其然,短短片刻,只聽見沉重的破裂之聲傳來,雙手已被刀光覆蓋。
少年冷汗直流,不再偷笑,只覺得不論見過多少次蕭師兄施展此招都還是敬佩,若是自己對上,怕是一息都堅持不下來。
蕭師兄自然知道分寸,破開護體氣韻的一瞬間便收了力道,這一刀只會劃過手腕表皮,不會傷到秦長生。
可誰知秦長生并沒有就此放棄,反倒是雙手一震,一串佛珠便從袖里滑了出來,恰好擋住了這見血的一刀。
只見秦長生周身的護體氣韻盡數(sh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他的眼眸里愈演愈烈的金輝。
少年見此不免抱怨了一聲。
“好你個秦長生,說好的全力,結(jié)果還給我私藏了小絕招是吧?!?p> 秦長生沒有作答,金輝雖然只在眼眸里盛大,但依然能讓人隱隱感覺到他的身軀里蘊藏著更為磅礴的燦陽。
蕭師兄嘴角一笑,顯然對此招數(shù)很是感興趣。
“不錯,更為凝練了,我來試試?!?p> 依然是那熟悉的游龍刀法,只不過這回更快更準。
秦長生憑借著金輝加持,也是絲毫不懼的徒手阻擊,鏗鏘有力的聲響連綿不絕。
這回足足支撐了快一柱香的時間才遺憾落敗,畢竟雖然有了抗衡的能力,但速度上依然無法與之相比,落敗確實只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
手背濺血,這場追殺的游戲也就結(jié)束了。
蕭師兄收刀,故作勞累的說到。
“累死我了,這可比砍少林寺那些練金鐘罩什么的都累多了。”
少年接茬開口。
“沒錯嘛,我都懷疑這家伙是不是千年烏龜精冒充的了,這么硬?!?p> 秦長生一攤手,無奈的開口。
“不還是一樣打不過師兄?!?p> 少年沒好氣的鄙夷看著他。
“打個屁,再打下去天都亮了,還睡不睡覺了?!?p> 而后他又望向蕭師兄說到。
“師兄,你還沒說來這是做什么的呢?”
蕭師兄解開腰間的酒壺,招呼著兩人坐到了一邊,還像是變戲法一樣從懷里掏出兩個小木碗,不是很大,碗口也淺薄,各自倒了一點就喝了起來。
少年淺嘗,不敢喝多,雖是師兄隨身的佳釀,但是過于濃烈,他還年輕,喝不慣這烈酒。
就這么領坐慢飲,無言了好一會兒蕭師兄才開口說到。
“本來不該泄露給你們倆的,不過我們不是外人,此事也和你們沒什么關系,告訴你們也無妨?!?p> “事情是這樣的,數(shù)日前有一人找到了我們樓前,說是在這澤海城里,有一惡霸,名叫溫成山,說此人控制朝廷有司,壓榨民工,還操控了眾多女子的性命,其中逼良為娼,背地殺人的事數(shù)不勝數(shù)?!?p> “我們的探子前來秘查,卻也從此失去了消息,樓里覺得此人背后怕有高手坐鎮(zhèn),于是告知我來暗殺此人?!?p> 少年聽完后皺眉,開口說到。
“我們也在這澤海城呆了有一陣子了,這個溫成山聽聞可是個大善人來著,修路辦學,建屋置業(yè)的事從不吝嗇,如此名聲的人怎會是惡霸?!?p> 蕭師兄聽完后一攤手。
“那我可不管,等我找到此人,觀察幾天,若是與發(fā)令人所言相差無幾,我便會殺了此人完成任務?!?p> 少年問到。
“收了錢的嗎?”
蕭師兄搖頭否定。
“此等為民除害的暗殺令從不收錢。”
少年眉頭更為皺緊,他在思索這個溫成山和黃總管之間會不會有什么聯(lián)系,不過據(jù)他近一個月的觀察來看,似乎兩者之間并沒有什么交集才對,可發(fā)令人的描述卻又與他近日來的遭遇相差無幾,這讓他深感疑惑。
“師兄,能否先留著此人性命,此人或許與我所查之事有所關聯(lián),若是此人一死,恐怕我便再無查明之日?!?p> 蕭師兄沉默了片刻后答應了下來。
“最多一個月的時間?!?p> 少年行禮感謝。
“多謝師兄,還望師兄也能幫我盯一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