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逃命
“外面有人嗎?”張栗子久久未等到回應(yīng),她再次開口詢問。
“大概是走了吧?”君六道大大咧咧的,完全不把門外的家伙當回事兒。
“砰砰砰!”
突然一陣連續(xù)的撞門聲響起。
門板也跟著猛烈震動,從門框上掉落不少塵土。
然后是一道熟悉的聲音:
“開門吶!你們開門吶!”
聲音瘋狂咆哮,透著一股歇斯底里的味道。
門內(nèi)的姐弟倆都被忽然產(chǎn)生的變故嚇了一跳。
張栗子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哪見過這種情況,雙腿都忍不住在顫抖了。張二狗則純粹是被突然的咆哮給驚到了,反應(yīng)過來后,心中不免生氣。
“敲魂啊你,我家門板不要錢的!”
他一把拉掉門栓,,閃身躲開被踹開的門,迎著來人就舉起了板磚。
當看清來人后,他的手不免在空中停頓了一下。
“小六子,怎么變成這個鬼樣子了,怕不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身了!”
然后他的板磚落得更猛了!
張栗子在弟弟拉掉門栓時才反應(yīng)過來,想要去阻止他,然而已經(jīng)來不及了,當看到門外的人,她就又被嚇到,這次直接身體一軟,跌倒在地。
看看對方的樣子,那哪里是人啊,眼眶開裂,眼球中布滿血絲,嘴里冒蛆蟲,還帶著一陣陣惡臭,指甲變尖發(fā)黑,一看就有毒。
門突然被打開,遇到這樣莽的人,鬼嬰也沒在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小六子爺孫的身體都停頓了片刻,這給了張二狗機會。
“呼!”板磚破風(fēng)聲。
“砰!”擊打太陽穴。
“啊!”身體的自然受擊反應(yīng)。
張二狗體質(zhì)不同于常人,他現(xiàn)在的力氣,比起一個常年在地間勞作的中年大漢都不遑多讓,這一擊勢大力沉,直接把孫大頭拍倒在地。
兇器上染著紅的白的,分外膈應(yīng)人,但現(xiàn)在是關(guān)鍵時候,張二狗也顧不上在乎這些了。
他從容躲開孫小六的抓擊,右臂后楊,雙腿下壓,微微側(cè)身,從腰間帶動上身,如同蓄滿力的弓弩,打出來一記漂亮的火星大力磚!
之前是沒有經(jīng)驗,加上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心中緊張沒發(fā)揮好。
現(xiàn)在他可是將自己在龐老大那里學(xué)來的知識全用上了,不得不說他真的對戰(zhàn)斗很有天賦,要換一般人,要么大喊大叫的亂跑,要么直接亂拳錘上去了,怎么可能還能運用前不久剛學(xué)的東西。
自然這道攻擊的威力遠不是上一道可比的。
板磚撞在孫小六臉上,直接把他整張臉打得變形,一顆眼珠子和不少碎骨血肉都被打飛出去,他整個人也由臉上的力量帶著,頭把身子拔起,向天上飛起半米多高,落在了張二狗五步開外。
眼看弟弟大發(fā)神威,張栗子懸著的心終于放回肚子里,剛要雙手強撐著地面站起來,想去給弟弟檢查一下身體有沒有受傷,忽然聽到一陣詭異的笑聲傳來。
這聲音又尖又細,特別刺耳,讓人心煩意亂,不得安寧。在這大晚上的,不僅僅是擾人清夢,更會讓聽聞?wù)邷喩砥痣u皮疙瘩,被嚇到縮手縮腳。
孫小六爺孫倆已經(jīng)失去了戰(zhàn)斗力,鬼嬰再附身在他們身上也沒了用處,于是就從兩人身體中鉆了出去。
眼看兩道黑色霧氣從地上兩具身體口鼻中飄出,匯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十個月大小的嬰兒。
鬼嬰全身灰白色,皮膚上滿是褶皺,一雙眼睛又大又圓,還全是血色,他的手指上布滿了細小傷口,密密麻麻的像是魚鱗一樣。
張栗子朝他看過去的時候,他正在對著她笑,小臉上滿是嗜血與渴望的猙獰神色。
張栗子被嚇壞了,手都是軟的,身體搖搖欲墜,全靠對弟弟安危的擔(dān)心強撐著,才讓她沒有現(xiàn)在立馬昏迷過去。
張二狗緊握著板磚,雖然他可以答應(yīng)孫小六爺孫,但是面對鬼物,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了,只有手中的板磚才能給他一點點慰藉。
鬼嬰停下笑容,深深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了。今晚的月亮不大,月光也黯淡無光,很快,他的身影就被黑暗籠罩。
“呼……”
張二狗長長吐出一口氣,但是緊繃的神經(jīng)仍然不敢放松,他退到姐姐身邊,小心翼翼的攙扶起她。
“姐,咱們快走,不知道那個鬼小孩還會不會再來,這里太不安全了!”
張二狗是發(fā)起狂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是他不敢讓自己姐姐身處險境。
“嗯,這次幸好有你,不然姐姐這幅樣子,可能已經(jīng)遭遇不幸了?!?p> 張栗子覺得是自己拖累了弟弟,情緒低落,聲音也低低的。
“我可是頂天立地男子漢,當然要保護姐姐!”
說到這個,張二狗滿臉笑容,他對自己今天晚上的表現(xiàn)十分滿意,并且為之自豪。
“你小子,下次不要這樣莽撞,剛剛我可是擔(dān)心死了,你沒受傷吧?”
被弟弟的笑臉感染,張栗子也會心一笑,掃去了心中的霧靄。
“你弟弟我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怎么可能會受傷!姐姐,我告訴你啊,龐凱師傅教的東西真的很有用,我當時還頂撞他,心中對這些不以為意來著,現(xiàn)在想來真是對不住他。”
說到這個,張二狗有點靦腆,從臉上露出了小孩子做錯事的表情。
“以后認真學(xué),不要辜負師傅的教導(dǎo)就好了。你心里要是過意不去,明天就去給師傅道個歉吧?!?p> 緩了這么久,張栗子總算恢復(fù)了行動力,她拜托張二狗的攙扶,在他頭上輕輕撫摸了一下,順便用衣袖擦掉了他臉頰上的汗珠。
她心里很欣慰:若是父母在世,看見你的表現(xiàn),也會為你驕傲的,你是我們家里的希望!
兩人為了避免再次遇見鬼嬰,是沿著對方離開的反方向走的,當時走得急,家里的一點余錢沒有帶上,現(xiàn)在也不敢回去拿了。
兩個人都是身無分文,眼見明天的早飯都成問題,姐弟商議片刻,決定去城中的寺廟借宿,然后明天再回家把之前的東西收拾走,總不至于白天也會鬧鬼吧。
至于日后住在哪里,反正家里肯定是不能再住,寺廟也不會久留他們,家里那點錢僅僅夠三五天飯食,租房子肯定不夠,城中也沒個親戚啥的。
最后還是張二狗提議,去璃水劍宗分舵的那個大院子里打地鋪,反正現(xiàn)在天氣炎熱,除了蚊蟲太多,沒別的壞處,等過段時間回家看看,如果沒再被鬼小孩找上門,就回家里住去。
要是還在一直被騷擾,那就爭取在入冬之前存夠錢,自己去城外找廢棄的房子裝修一番,中間要是遇見下雨就去寺廟借宿。
商量好了后事,張栗子姐弟兩人朝著寺廟走去,打算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去璃水劍宗報告今晚發(fā)生的事。
在璃水劍宗的管轄范圍內(nèi),遇見邪祟作亂,都可以找當?shù)氐牧畡ψ诜侄鎴蟾?,然后會有人前去處理?p> 畢竟他們也希望自己管理的地區(qū)人人安居樂業(yè),這樣才能產(chǎn)生更多的收益。
此時,在張二狗心中的理想去處——璃水劍宗分舵中,李殿卿眉頭緊皺,蔣木木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
出大事了,他們李家的計劃的核心,那位鬼嬰失蹤了!
“陣法沒有被人強制破壞的痕跡,要么是被精通陣法之人解掉的,要么是老祖自己走出去的。蔣木木,你去問問家族在這里望風(fēng)的成員,看看有沒有可疑人員進出?!?p> 檢查完陣法運行情況,李殿卿眉頭皺得更深了。
綠沙山脈附近,除了璃水劍宗的那幾位大佬,他是在找不到可以無聲無息破解這道陣法的人,但是那幾位的行蹤都被老爹派人死死盯著,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
所以他更加傾向于鬼嬰自己離開了。
鬼嬰其實是一位李家前輩拖尸轉(zhuǎn)生而出。
當初他們李家意外獲得一具高手的尸體,碰巧家里有一道邪法,可以讓修士從尸體中轉(zhuǎn)生成鬼嬰,并且獲得尸體的一些記憶、天賦、血脈、修為之類的。
但是這部功法的成功率太低,而且據(jù)書上所言,轉(zhuǎn)生之前要先散盡修為,轉(zhuǎn)生之后獲得什么全靠運氣,對他們而言太過雞肋,就沒有多少人去嘗試。
那時候他們家里恰好有一位老祖修行走火入魔,修為大跌,性命岌岌可危。
兩個概率極小的意外碰撞,那位老祖覺得這是天意,也是機遇,遂自廢修為轉(zhuǎn)生去了。
沒想到他的運氣極佳,不僅轉(zhuǎn)生成功,還獲得了不小的好處,前身的記憶也沒被洗去多少,只是稍稍被改變了心智而已。
所以別看他是個小孩子的身體,其實思想上是個過百的老頭子,有自己的想法的,忽然跑出去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那位老祖一直安安分分的,從來都是以家族大局為重。
所以李殿卿更傾向于,有人用什么東西迷惑了老祖的心智,把他引誘出了陣法,畢竟現(xiàn)在的老祖還沒有轉(zhuǎn)生完成,不是完全體,連他都可以輕松拿捏老祖。
蔣木木領(lǐng)命離開了,李家的計劃太過重要,關(guān)乎家族的興旺大計,所以在周邊安排了不少人做防衛(wèi)工作,他有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