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顏語
林夕換上了一套洗得發(fā)白的藍色襯衣和黑色的牛仔褲，背著空空如也的書包回到了當?shù)氐目ㄖZ中學，事實上，他并不是第一個離開學校的人，那個規(guī)則一經(jīng)發(fā)布，勸退了不少經(jīng)濟能力欠佳的學生。
看著明顯空蕩不少的學校，少年有些感慨，一步步走上了旋轉(zhuǎn)階梯，來到了記憶中的教室，路過辦公室時，他還能聽見很多老師在打電話，無非說些什么孩子很久沒來上學啊什么的，林夕心里笑笑，他們?yōu)槭裁床粊砟銈冃睦锩娌皇乔宄煤軉帷?p> 拋開雜亂的思緒，林夕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環(huán)視一圈，果然，很多人都沒來了，整個教室大概還剩二十多人，是之前的三分之一，不過他倒是發(fā)現(xiàn)了一個理應不應該在這里的同學仍然平靜地坐在座位上，他正感到好奇開始遐想時，上課鈴響了。
高跟鞋的踢踏聲響起，戴著金絲框眼鏡的姜老師夾著教案拿著一塊直角三角尺來到了講臺。
“又走了幾個，哦？還回了一個，算了，我們開始上課吧?！?p> 林夕無心學習，其實他的功課真的不咋行，按照他現(xiàn)在的水平，成績能不能過線都得打一個問號，不過男生大多的理性思維都不錯，所以他的理科科目并沒有落下大多數(shù)人，總之呢就是有希望但是不多。
為了不讓老姐林雨霞的打算白費，林夕很久沒有認真上完課了，不得不說這個過程是真的煎熬，雖然他跟不上可是老師也不會特意停下來等他，而且老師也并不在乎，因為能在高中當老師的人也都是開過竅的，這個工作丟了就丟了，擁有使用魔能的力量，干什么不是干啊……
轉(zhuǎn)眼間到了飯點，林夕跟著不多的人群向著食堂走去，他感到有些落寞，平時那些和自己一起的酒肉朋友現(xiàn)在都走了，自己孤零零一個人，不一會兒，他無意中又看見了那個人。
林夕快步走了上去，幸好對面也只是一個人，要不然自己還真不好意思去搭話，不過在林夕不多的印象中，她好像一直都是一個人……
林夕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喂，顏語同學！”
少年感到對方身體瞬間緊繃了，她低著頭慢慢轉(zhuǎn)過身。
“有……有什么事嗎……”
林夕感到不妙，自己怕是把這個一向內(nèi)向靦腆到極點的同學嚇到了，看來不能太單刀直入，等想辦法旁敲側(cè)擊。
“啊哈哈沒事沒事，就是我看你一個人，我也正好一個人，沒什么聊天的對象沒啥意思，要不咱們一起同路去吃飯吧?！?p> 女孩仍然低著頭，只是點了點頭。
很明顯，顏語這種性格顯然是不會主動挑起話題的，要聊天還得林夕來，可林夕也感到棘手，要是他之前那幾個飯友，他怕是直接問一句你丫的這么窮還在這里賴著不去打工是幾個意思？但這個問法對顏語使用是絕對要不得的，性格還算外向的林夕現(xiàn)在腦子一團漿糊，直到他們打好飯坐在桌子上林夕硬是沒想到怎么開口。
顏語打了一個素菜，花費3元上章幣，林夕打了兩素，5塊，可這時他的條件反射情況發(fā)動了，趁著兩方都還沒動筷子，他極其熟練地把自己的菜都夾了一些放到對方的餐盤里，把對方的菜又夾了一些放到自己盤里，整個過程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然后他看見對面的女孩臉紅了，林夕心里一沉，糟了……也不知道她會這么想，這個細節(jié)會不會讓她反感，林夕心里長嘆一口氣，算了，都這樣做了，干脆直接順理成章地走吧。
“額，剛才忘記問了，你應該不會介意吧，我們都還沒動筷子，你要是不喜歡的話可以把那些菜夾給我……我在很多地方習慣這樣了，實在不好意思啊哈哈……”
顏語輕輕搖了搖頭：“沒……沒事，我不挑食……”
然后兩人就在這詭異的沉默里進食，仿佛是有人在監(jiān)督一般，他們今天吃得格外地拘謹，并且盤子也被清理地很干凈，林夕還沒琢磨明白該怎么問，現(xiàn)在直接問還是顯得唐突了。
直到放假前，一周時間林夕都在有意無意地接近顏語，但是吧，林夕又感覺關(guān)系又沒有好到能夠問這種問題，但是他反而越來越看不起自己了，為什么要這樣功利性帶著目的去做一件事呢？索性他最后不打算問了，就當多交個朋友，顏語這人吧，除了性格有點孤僻，人還是不錯的，林夕得出了這樣的評價。
林夕是知道顏語的家庭情況的，如果他的家境在面包港算一般，那么顏語的家庭情況可以用凄慘來形容，高二的時候，林夕的助學金審核條件不夠，所以被拉去參加審核評選其他人的申請資料，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一頁關(guān)于顏語的資料，小時候父親意外去世，母親腿部殘疾，家庭幾乎可以說是沒有收入來源，靠著老邁的爺爺拉扯大。
算了，不想這有的沒的了。
隨著最后一節(jié)課的課終鈴聲響起，林夕隨便挑了幾本比較新的書，裝進書包準備回家，在離開校門后，顏語卻主動找上了他。
“我們回家有一段順路，可以一起啊?！鳖佌Z說道。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主動找林夕，林夕沒有拒絕的理由，他好奇地問道：“你還知道我家在哪里呢？”
女孩笑了笑，或許是因為最近和林夕經(jīng)常有過往來，這時候她顯得沒那么靦腆：“面包港能住人的地方也就那么幾個了。”
林夕感慨一聲：“是啊……”
“林夕同學，我猜你之前一直有事想問我……”
林夕看了她一眼然后回過頭：“是啊……”
“那你為什么不問呢……”
林夕撓撓頭：“沒那個必要了……我就當交你這個朋友了……”
“哦，但我又不傻，你想問我為什么沒有退學是吧？”顏語小聲試探道。
“嗯。”林夕爽快地承認了，畢竟別人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再拉扯就沒有意義了。
“這種事情，其實我不愿意說的，但既然你當我是朋友，那就可以和你說……”
林夕設(shè)想了很多種可能，包括什么中彩票啊，高額保險賠付啊，甚至連器官……
“因為我已經(jīng)到達甲未級了，之前開竅的時候沒有注意到……”
林夕卻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一般，他緩緩說道：“等等……讓我緩一緩……你的意思難道是……你沒有服用伊洛九疑仙，自己就那樣開了？”
顏語乖巧地點點頭：“似乎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