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深海船冢（十九）
張望了一陣，什么都看不見。又側耳聽里面動靜，除了聽到撲棱撲棱的水聲外就是鼠叫。鼠叫聲也分不出表達意思，非常尖銳。
林彤暗暗咋舌。我靠，不是巨鼠和鯊魚在打斗吧？這可真是林子大了什么事情都能發(fā)生。
那些巨鼠自己在作死？林彤開始暗暗分析。那些巨鼠先是傷人，之后利用血液誘引那些鯊魚到來。在之后就是在通道內吱吱亂叫吸引鯊魚進入。到現(xiàn)在的打斗……從種種跡象來看這都似乎是在刻意為之。
那那些巨鼠狩獵鯊魚的目的是什么？為了食物？可是很明顯那些巨鼠的潛水能力非常強悍，引誘其他溫順魚類不是更好？比如巨型翻車魚，巨型烏賊，巨型石斑……引誘鯊魚怎么看都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愚蠢主意。
忽然。林彤后腦勺一緊。剛剛的剎那，他好像是抓到了什么線索。仔細回想所有的學習經(jīng)歷和看過的電視。終于，他想到了一個很合理的解釋：那些巨鼠在有目的的進行減員。
是的，除了這個解釋其他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也只有這個行為可以解釋為什么它們引誘傷害巨大的鯊魚。
試想在捕獵鯊魚的同時，一些巨鼠也必然會因此死去。那么，那些巨鼠的數(shù)量必然會銳減，同時又能得到大量的食物。
它們是在有目的的控制種群數(shù)量！——這個結論一出，林彤就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變得冰涼。是的了。只有這一個解釋了。想想這么大的小島上生活了這么多的巨鼠，又用這種自殺式的方式控制種群數(shù)量，也不得不嘆服這群巨鼠的智慧。
不過，也不敢亂動，萬一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這條‘小魚崽’不被吃個干凈才怪。說實話好奇心驅使下，他還真想去看看?？墒?！不論鯊魚還是巨鼠，哪方面對上都是對他的單方面碾壓屠殺。蘇美爾長刀的確鋒利，但是在水里也施展不開，小心謹慎為妙。
看了一眼氧氣表，真的謝天謝地，還有兩格。能用一個小時左右。林彤覺得自己應該想辦法脫身。把這個消息傳遞出去。
突然，想起后面還有一位。就是剛剛把自己往外推的那個家伙。趁那邊鬧騰的機會，無暇顧及這里，他把身體往外挪了挪。手電往夾角里面一照，上下掃了一下，最后手電光停到一只可愛動物的腦袋上。它正在往外張望，應該也是被那邊的動靜吸引了。
原本還以為那是一只魚。可是看清后，林彤就懵了。因為他不認識。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那是一只小獸。圓圓的腦袋上兩只亮晶晶的大眼睛里全是迷惑神態(tài)，縮頭縮腦異常謹慎，完全沒注意林彤正在打量它。
好久它才警覺，隨即齜牙咧嘴對著林彤做兇惡狀。就像是小奶狗，空有架子沒有氣勢。
林彤沒感覺一點兒恐怖氣息和壓迫氣息。他被萌到了。這是什么東西？他心里快速搜索腦海中有關的記憶。
那是一只體長不過二十公分的小獸。說是像黃鼬可是只有腦袋像，而且黃鼬的身體一般都細長。然而這只小獸卻完全沒那比例。說是水貂，可是偏偏又長著黃鼬的腦殼。
林彤在打量它，同時它也在打量林彤。漆黑而有神的漂亮的大眼睛里全是審視光彩，極具人性化。都說眼睛都心靈窗口，林彤能感覺小獸應該頗有智慧，還能感覺它在觀察自己。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物種，但是它那種審視的神情，他卻能感覺到。他感覺自己從上到下都被小獸看了個遍。
有意思，他心道。
但當它的視線看到他手里的蘇美爾長刀的時候，它的視線停住了，它眼睛里充斥疑惑和恐懼。雖然看不出來面部表情，但林彤能感覺到小獸的感情變化。他心里就是一驚，知道可能要壞菜了。趕忙把長刀收起，背在背后，意思是我沒惡意。
林彤自小出生在農(nóng)村?？催^村里人有殺牛的。殺牛的時候人們都會選擇把一塊灰布罩在牛的眼睛上。聽人說，這是因為牛和人類相處的太久了，有了靈性。牛辛勞了一輩子，最后卻還要被殺了吃肉，這是一種殘忍。所以罩一塊灰布的用意就是讓牛在沒有恐懼的情況下死去。這只小獸一看就知道頗具靈性。
然而，手動作再快，也快不過光的速度。林彤手上動作還是慢了半拍，被小獸看在眼里。小獸當時就炸毛了。
小獸眼神恐懼，齜牙咧嘴。這次的齜牙咧嘴，林彤能感覺那種威懾氣息。
小獸牙齒很尖利，手電光下閃爍寒光，一看也不像是什么食素主義者。
林彤能感覺到，小獸剛剛開始是沒有惡意的。只是看到他的刀后才有的反應。還有。林彤感覺這只小獸似乎是和人類有過接觸。不然不會這么有靈性。再不就是吃了靈丹妙藥，成精了。
說實話，林彤不敢保證自己能做到一擊必殺。而且，小獸看到刀就有反應，說明它絕對熟悉刀對它有傷害，萬一自己和它在這里干起來，關鍵是自己必須得站起來，現(xiàn)在他是躺著的，想動手明顯就是下下之策。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小獸有劇毒什么的，活著鬧的動靜過大，再把那些鯊魚或者老鼠驚動了，那肯定是最壞的結果。
不用再過多思考，林彤舉起雙手，蘇美爾長刀掉到身側。誠心誠意示意自己沒有敵意。
林彤在賭，賭小獸的靈性。
事實證明，林彤賭對了。謝天謝地。
小獸當時就老實了。像個乖寶寶。不過，還是對林彤有防備心里。
林彤幾次看到小獸想要接近自己，最后一步卻又二意絲絲的退回去。
哎呀，林彤心中一動。再次把蘇美爾長刀往邊上推了推。一直推到指尖能碰到的位置。
小獸用疑惑和審視的目光盯了一會兒林彤，才再次動了?；蛟S是感覺林彤沒有了傷害，它小腿兒往后一蹬，游到林彤身邊嗅起來。
這是在辨認氣味兒。
林彤試著用手指去碰它，它就躲開，幾次之后，林彤終于碰到了小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