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波折不斷
之后,主事者又主動將男子的期限,從三天延長到了半個月。
因著時間寬裕了不少,再加上老乞丐的影響,男子干脆將目光放在了一些素有惡名的商販身上。
這一查看,還真讓他找到了不少符合條件之人。
經(jīng)過精密的計劃與萬全的準備,短短七日,他便將十八名心有惡念之人順利帶回了幫派。
只差三人,他便能完成任務,領回自己的女兒。
可隨著截止期限越來越近,他卻遲遲沒有找到令他滿意的最后那三個人。
就在男子愁眉不展之際,隔壁茶水店的三個伙計無意間闖入了他的視線之中。
那三人,經(jīng)常半夜偷偷下到后院的一座深井中,一呆便是一個時辰。
男子對他們的行徑很是好奇。
于是某一天,他趁著那三個伙計熟睡之后,悄悄潛入了井中。
那是一座枯井。
井下空間還不算小。
男子走了數(shù)十步后,才在一個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一名氣息奄奄的女孩。
看年紀,也不過十四五歲。
可她身上那些明顯的痕跡,卻不是這個年紀該有的。
看著女孩那雙明明稚嫩無比卻又死氣沉沉的雙眸,男子不由地想到了自己的女兒。
不知道這段時間,女兒有沒有按時吃飯,睡覺有沒有踢被子,會不會經(jīng)常想他...
這些問題,讓男子在思女心切的同時,也對眼前的女孩產(chǎn)生了深深的憐憫。
他決定替這個女孩報仇。
于是一個月黑風高夜,男子趁著三個伙計酣睡之際,又悄悄潛進了后院。
正要向屋內(nèi)吹送迷藥之際,一陣絮絮低語聲突然從前院傳了過來。
男子豎耳一聽,竟是茶水店的掌柜與東家的聲音。
不知道這大半夜的,他們?yōu)楹芜€會在此。
但為了不暴露自己,男子只得暫停行動,悄悄藏匿了起來。
從對方的言語交談間,男子知道了茶水店的東家曾花費重金拍賣回了一名少女。
聽拍賣行的人言說,那名少女的血液很是奇特,具有祛除邪祟的能效。
茶水店東家之所以將那少女拍賣回來,乃是為了討好本族的老族長。
只因其家族的下一任掌權(quán)者選任在即,他若想以旁支庶子的身份求得一爭的資格,唯有討好老族長這一條路可走。
而那老族長因為去歲撞邪,一直臥病在床。
重金求回許多驅(qū)邪的符篆,卻始終不見好轉(zhuǎn)。
而現(xiàn)任掌權(quán)者又是個孝順的,為了老族長的邪病,不僅衣不解帶地伺候湯藥,更甚者,他還放下家族事務,親自外出求醫(yī)問藥。
在這種情況下,誰若能讓老族長起死回生,誰就有了一爭的資本。
茶水店東家為了這個機會,自然費盡心機。
不僅耗盡大半身家秘密拍回少女,甚至為了不引起其他競爭者的注意,他還專門將那少女安置在了茶水店的后院做雜務,并囑咐茶水店掌柜要像對待其他下人那般對待那名少女。
而他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提高自己奪權(quán)的砝碼。
他要等其他所有人都認為老族長好轉(zhuǎn)無望之時,再將少女推到人前。
如此,他的功勞才是最無量的。
可他算盤打得不錯,實際上卻諸事不順。
那少女竟在來到茶水店的第二日便不見了蹤影。
這讓茶水店東家差點沒郁悶死。
他與掌柜的暗中尋找了許久,都始終沒找到那名少女。
為此,他將怒氣撒在了掌柜的身上。
掌柜的也是個綿軟的性子,任由東家如何辱罵也不還嘴,只默默忍受著。
此時,男子瞧見的,便是東家對掌柜的新一輪的謾罵。
只不過這次,掌柜的沒再繼續(xù)忍下去,而是掏出了一枚錄影石,播放了一段錄影。
男子不知錄影的內(nèi)容是什么,但看對方二人在看完錄影后,急匆匆朝著后院枯井中奔去的背影,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原來那個女孩,就是茶水店東家重金拍賣回來的少女啊。
茶水店東家從井中出來的時候,直奔三個伙計的住處。
不過被掌柜的攔住了。
掌柜的拿出了一包東西,悄悄灑在了三個伙計的枕頭上。
之后,二人便一起從后門離開了。
沒帶走那女孩。
男子躲在檐下的陰影中,琢磨著方才二人的對話,滿目震驚。
聽那掌柜的方才言說,那毒能在那幾個伙計的體內(nèi)潛伏六天。
在這六天內(nèi),他們的身體會日漸衰弱,卻查不出具體的病癥。
等到第七日的時候,便會毒發(fā)身亡。
若果真如此,那這三個伙計,他是萬萬不能帶回幫派了。
畢竟幫派有明文規(guī)定,凡是帶回去的惡人,必須都是尚未被懲罰之人。
既然那三個伙計已經(jīng)受到了懲罰,那么男子也只能另尋他人。
于是他也趁著夜色,悄悄離去了。
之后幾日,他又費了大功夫,找了兩個交差。
此時距離二十一,還只剩最后一個。
那一日,他正在鋪子后面翻曬花瓣,卻突然察覺到后背有一絲目光正緊盯著他。
他猛地回頭向上看去,卻只看到了一個快速往回縮去的姑娘的身影。
那一刻,他的內(nèi)心產(chǎn)生了一種很強烈的不妙感。
他總感覺有什么事情要破土而出了,遂果斷盯上了那個姑娘。
他打算把那姑娘當作最后一個。
那姑娘自然沒有察覺。
要不也不會大半夜地揣著自己的兩只小寵物亂逛。
見她半夜外出,男子自然也悄無聲息地跟了過去。
卻沒想到,那姑娘哪兒也不去,竟直接朝著茶水店伙計那跑了過去。
男子心頭一陣詫異。
算算時間,今夜應該便是那三個伙計毒發(fā)身亡的時間。
那個姑娘此時過去,莫非是想要救活他們?
結(jié)果自然不是。
那姑娘就是驅(qū)使著自己的小寵物,把那三個伙計的夢境給竊取了一部分。
竊取完,那姑娘便跳墻離開了。
而就在她剛剛離開的那一剎那,那三個伙計頭顱以下的部分,便俱都被一陣大火燒成了焦炭。
如此奇詭的死狀,讓男子訝異非常。
而更讓他驚訝的,則是盞茶時間后,數(shù)名兵士的突然闖入。
看著那幾名兵士,男子猜測,剛剛那姑娘很有可能是被兵士捉住了。
那三名伙計的死,極大概率是扣到她頭上了。
那一刻,一股莫名的想法突然涌上了男子的心頭。
他果斷轉(zhuǎn)身,將緊鄰茶水店的那間鋪子,也就是那間布設有邪陣的鋪子,給從內(nèi)點燃了。
......
“我的故事講完了。”沈思溥說著,便端起眼前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秦姑娘可有什么疑問?”
秦鏡語沒有回答。
她正在思考沈思溥話中的真實性。
如果他說的基本屬實,那故事中的女孩指的應該就是她。
而故事中的另一個主角,也就是那名男子,應該就是那點心鋪子后院的婦人無疑了。
不得不說,對方為了活著,為了他的女兒,真的挺豁得出去的。
竟甘愿以堂堂七尺男兒的身份,去扮作一個婦人。
可導致三名伙計死亡的焦魂花,為何會從一個掌柜的手里拿了出來?
那掌柜的莫非有什么特殊來頭?
這點是秦鏡語有些疑惑的地方。
不過,她不打算將這個疑問問出來。
因為上面的一切猜想,都要基于沈思溥所言句句屬實的基礎上。
否則,任何疑問都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