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異獸暴動
秦鏡語心里一個“咯噔”,下意識地就站了起來。
她知道,鹿綺對宋裴寧有一種變態(tài)的占有欲。
不說別人,她自己就曾親身領教過。為此還斬殺了對方一只鹿奴,以致二人之間的仇怨越結越深。
直到現在,她認為鹿綺恐怕仍在尋找著自己——那個第二次易容后的她。
今日周小秋被宋裴寧親手診療過,其中不可避免地會有一些肢體上的接觸。
而就是這些接觸,想必是又激起了鹿綺的嫉恨心與殺心。
或許礙于宋裴寧的原因,鹿綺不會在銅車上直接動手殺人。
可難保其不會在周小秋身上,下個慢性毒藥之類的。
尤其周小秋此刻正在昏睡當中,毫無反抗的能力。
那么,下藥就更方便了。
鑒于周小秋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拜她的赤火杵所賜。
所以,她絕不能袖手旁觀。
可就在她打算邁步過去之時,卻敏銳地捕捉到,鹿綺身側的空氣輕微波動了幾下。
那是天風春鹿妖出現的標志。
果不其然,下一瞬,那只經常侍奉于鹿綺身側的天風春鹿妖便現出了身形。
他眉眼冷漠地掃了一眼包括秦鏡語在內的其他人,便眼眸微垂,神色恭謹地沖鹿綺行了一禮。
并說道:“公主,情況已經查明。
乃是之前上島的修士,遇到了暴動的異獸,這才有此亂斗。
至于方才那幾人,據他們所言,則是為了進入銅車,以求庇護,是以才做出攔車這般的無禮之舉?!?p> 鹿綺一聽這話,臉色更難看了。
她將目光從周小秋身上轉到了三奴那張恭順的面龐上,不耐道:“你可有告訴他們,本宮在車上嗎?”
三奴再垂首:“自是清楚告知了?!?p> 鹿綺臉色有些扭曲:“有我在的車駕,他們都敢攔!
看來我這個公主的名頭,還是不夠有威懾力。
三奴,你現在就去把他們都給我殺了。
我要讓他們都知道,惹了本公主不快,下場將比那些異獸還要可怕!”
......
秦鏡語早在三奴現身之時,便不著痕跡地將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
她裝作收拾東西的模樣,悄悄打開了耳竅。
此時聽聞鹿綺他們的對話,頓覺震驚不已。
“外面發(fā)生亂斗了?為何我竟一點兒異樣也未感知到?”她暗忖道,“還有那些異獸,又為何會突然發(fā)生暴動?這其中,莫非與纖月島的傾覆有什么關聯?”
秦鏡語的心頭升騰起了一抹不安。
再一想秦維山與老白出了銅車之后,便再未進來,內心的不安更甚,當即也不再磨蹭,快速收拾完東西,便疾步至周小秋身旁。
也不管鹿綺看向她的目光有多怨毒,當著對方的面,便在周小秋與正在修煉的山璃身旁布了三道加固結界。
這般小心謹慎,既是為了防備鹿綺下手,也是為了避免暴動的異獸一旦沖擊到銅車,給她們帶來致命的傷害。
做完這一切,她便徑直出了銅車。
山璃如今修煉,不再是先前那般“兩耳不聞窗外事”,而是也學會了分出一縷神識,時刻關注著外面。
是以鹿綺的舉止言談,以及秦鏡語布設結界的動作,它自然也全都聽在了耳中、看在了眼里。
只不過它并未第一時間做出任何回應。
只因它的修煉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若是強行中斷,不僅會對它自己造成傷害,也會為秦鏡語他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此時的它,已經學會了真正替身邊的人考慮——只要它能將自己照顧好,秦鏡語他們也就少了對它的一份牽掛,處理起事情來,便也能多一份心無旁騖。
所以,它看似對一切皆視若無睹,實際上卻暗中加快了運行周天的速度,爭取快點結束修煉,好助他們一臂之力。
......
竹雪島上到處都是白色,冰花綻放,銀樹高聳,雪峰相連,皚皚一片,到處充斥著冷冽的氣息。
而就在這片冰天雪地之中,濃郁的血腥氣幾乎要將人嗆死。
尤其那一座巨大的銅車四周,血腥氣最為濃郁。
一層層綠的、粉的、紅的血霧,時不時綻放在冰冷的空中,將飄落的雪花都染成了彩色。
而在銅車的結界外圍,則擠滿了一層一層又一層的修士。
他們大都靈力枯竭,身上帶傷,一雙雙赤紅的雙目,死死地盯著一群又一群的異獸從四面八方襲來。
這些異獸大都體型巨大,數量龐多,靈智雖不太高,卻極擅長群攻,尤其是巨力踩踏。
被它們追趕,一定不能摔倒在地。
否則,只能任憑其巨力之蹄將其踩踏成肉泥一灘。
這群修士緊緊挨在一起,但凡有異獸襲來,他們第一時間做的不是集中法力輸出,而是聯合身旁數位修士迅速躲閃,以留出身后銅車上的一大片結界。
接著,便見那些前仆后繼、洶涌狂奔的異獸們,一個個轟然撞擊在了上面,眨眼間便被結界外的殺陣絞殺成一片片血霧,飄散在了凌虐的狂風中。
而后面的異獸則像是根本意識不到危險似的,即使前頭的同類們被絞殺成渣渣了,它們也仍是前仆后繼地朝銅車上撲去。
這般血腥的畫面,在短短一息間,便出現了六次。
秦鏡語剛剛出來,便被這一幕徹底震驚到了。
她看著銅車四周搖搖欲墜的結界,又看了看氣息奄奄的修士們,再看了看源源不斷、瘋狂奔來的異獸們,果斷出手了。
無形的神魂之力化出無數道利箭,射向了最前面的一批異獸,潛入了它們的識海,操控著它們強行調轉獸頭,反向狂奔。
“砰!”
“砰!”
“砰!”
......
強悍的軀體互相碰撞,瞬間便沖散了原本有序而又恐怖的隊伍,被踩死踏死者無數。
她操控的那批異獸,更是死傷眾多,缺胳膊、斷腿、流出內臟者不在少數。
本來它們也會命喪同伴的鐵蹄踐踏之下,可因為是她在操控著,所以現場便出現了這樣一幕恐怖的場景:
少了半邊身子的象獸,心肝脾胃腎大腸小腸都流了一地,可它們仍在亢奮橫沖直撞著;
頭都與身子裂開了,就只靠最后幾寸脖子上的皮連接著的熊獸,也感覺不到任何疼痛,氣勢澎湃地揮舞著一只巨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