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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于君斯樂于忱

第十章 人之心性

安于君斯樂于忱 一只北瓜 2433 2022-10-14 20:04:39

  寇延之一路沉默不語,時不時看著前面騎在馬上的李嬈,心中感慨萬千。

  七年前,他們幾人同在縉都的時候,納蘭梟每日寅時教他們修習(xí)內(nèi)力,卯時習(xí)武練劍,他資質(zhì)不佳,納蘭忱不能習(xí)武,寧祁冷漠,只有李嬈溫柔,時常在他夜半苦練之時指導(dǎo)于他,她待人溫和,善解人意,笑時一如春風(fēng)拂面,自那時起,他便鐘情于她。

  再相見時,她雖不似從前那般愛笑,但他只當(dāng)是光陰荏苒,人總會有一絲改變??v使是殺人,于他們的身份而言,也不過是常事,誰的冰刃之上未曾沾染過血,只是這一次,他才清楚的感受到,這不是成長的改變,是心性。

  李嬈突然開口道:“你一路如此安靜,倒不像你了?!?p>  寇延之沒有說話,他想問這七年,李嬈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可終究沒有問出口。

  “你覺得我不該殺了沈無為?”李嬈淡淡地問道。

  寇延之立馬矢口否認道:“不,他該死,只是…”

  “只是你希望我一劍痛快地殺了他,讓他少受些苦?”

  見寇延之低下頭,算是默認,李嬈輕笑意一聲說道:“縱使他將我兄長四肢折斷溺于泥沼,將我族中幼子手指一一斬斷,幼妹凌虐至死,我也應(yīng)當(dāng)給他個痛快?”

  “可若是從前…”

  李嬈反問道:“若有一日有人將你親近的人虐殺,你將如何?”見寇延之不語,李嬈自嘲地笑道:“若是阿忱,你猜她會說什么?”

  “阿忱決不會希望見到今日的你,她一定希望你永遠是她記憶中那個溫柔善良的大姐姐!”

  李嬈轉(zhuǎn)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自顧自騎著馬,不想再理他,她知道,寇延之不會了解如今的她,畢竟局外人永遠只會冷眼站在局外,縱使局內(nèi)腥風(fēng)血雨,也不會被沾染分毫,她又想起七年前剛回到南漳之時的情形。

  那日的風(fēng)一如今日,輕輕拂掉她掛在眼角的淚,她走進家門,看到時渾身泥濘的兄長那具冰冷的尸體,和哭得不能自已的父親,她問父親兇手是誰,父親卻不說話,只是不停地叫著兄長的名義:“克兒,我的克兒…”

  那年她十二歲,她的兄長李克十八歲。

  赦玉兒見寇延之的樣子,只覺得好笑,寇灃此人生性狠辣,多半是這些年均云游在外的緣故,狼窩里竟養(yǎng)出個羊崽子,若她是李嬈,也定會如此,心軟只會讓自己早入黃泉。

  行至半日,路遇一處茶館,赦玉兒跳下馬說道:“歇會兒吧,就算我們快馬加鞭,今日也到不了無妄城?!?p>  李嬈與寇延之也下了馬,與赦玉兒一同在茶館坐下,忽見幾人騎著快馬從眼前飛奔而過,赦玉兒突然站起身,看著遠去的身影說道:“褚天仲的人,去無妄城的方向做什么?”

  “難道是沖著阿忱去的!”李嬈放下茶碗,翻身上馬,說道:“今日就算趕不到無妄城,也要追上前面這幾個人!”

  三人隨即快馬加鞭,半個時辰后在嶺山腳下攔下了那幾人。

  寇延之率先開口問道:“褚天仲派你們?nèi)プ鍪裁矗墒且苣强N都城的少主?”

  “你們是什么人,既知我們是褚城主之人,何故出手攔截?難道是縉都之人?”為首之人立馬警覺起來,持刀相向,毫不客氣地說道:“若不是,還請不要多管閑事,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

  寇延之剛欲亮明身份,李嬈說道:“我們是煙雨閣的人,我們閣主與褚城主的關(guān)系,想必不用我多說了,都是自己人,若有什么要緊事,我們也能幫上一二!”

  為首之人狐疑地看向寇延之,說道:“這位少俠剛剛的語氣可不像是與我們北川交好的樣子,爾等可有憑證?”

  正當(dāng)李嬈思索憑證之際,赦玉兒亮出一塊煙雨閣的腰牌,說道:“這位兄弟如此不信任我們,倒真讓我們煙雨閣的人寒心哪!”

  為首之人見腰牌確為煙雨閣信物,轉(zhuǎn)而笑道:“既然是自己人,不瞞各位,無妄城中暗探來報,納蘭梟也在無妄城,我們兄弟幾人前去一探虛實,若情況屬實,我們定要將消息快馬遞于城主!”

  話音剛落,就被赦玉兒一記軟鞭纏繞住他的喉嚨,將他立時斃命,隨后飛身而起,將他身后幾人也一一擊殺,隨后說道:“城主離開縉都此事,絕不能讓褚天仲和聞人炤知曉,否則縉都城就危險了,我們需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無妄城,揪出藏在無妄城的暗探,否則消息還會再傳出去!”

  方才還萎靡不振的赦玉兒,聽到事情與納蘭梟有關(guān),恨不能自己立馬出現(xiàn)在無妄城,隨即策馬而去,李嬈擔(dān)心她又迷途,立馬追了上去,留下寇延之將剛剛斃命的幾人的尸體處理干凈。

  李嬈追上赦玉兒,想起方才的腰牌,有些警惕地問道:“你怎么會有煙雨閣的腰牌?”

  赦玉兒不屑道:“我不僅有煙雨閣的腰牌,還有北川城的獅吟戒,無妄城的玉玨,天下各個勢力乃至小門小派的信物,我都有?!?p>  李嬈自知失言,看來之前還是小看了這赦玉兒,跟隨納蘭梟這么多年,自然有常人不可及的本事,赦玉兒看了她一眼,又說道:“不過你倒是比寇家那小子可聰明多了,那小子沖動冒進,心腸又軟得很,難成大事?!?p>  “每個人都有自己處理事情的方式,何須他人評頭論足。”

  赦玉兒聽懂了這話中的意思,心中自覺沒趣,不再說話,專心趕路。

  無妄城中

  入夜,納蘭忱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心中正思索如何悄無聲息地拿走十世鏡,寧祁靠在門外,看著天上殘缺的月亮,宛如映照了他破敗的人生,忽聽納蘭忱驚叫一聲,寧祁立馬推門而入,見納蘭忱從床上跳下來,然后又飛快的站到桌子上。

  “少主,怎么了?”

  “床上...蜈蚣...快快快弄走弄走!”納蘭忱已經(jīng)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她生平最怕腳多的和沒腳的蟲子,一個城主府的客房,竟然連蟲子都不清理干凈!

  寧祁將床上的蜈蚣挑走,又換了一床被子,仔仔細細地將每個角落都檢查了一遍,無奈地說道:“可以下來了,桌子都快被你踩塌了?!?p>  納蘭忱還是覺得心里發(fā)毛,硬是不肯再呆在這個房間,拉著寧祁,說道:“走,隨我去搶蘇奕的房間,他的房間肯定干凈的很!”

  納蘭忱氣勢洶洶地就往蘇奕的房間走去,寧祁只得跟在身后,納蘭忱一把將門推開,蘇奕剛脫掉一件外衫,就被闖進來得納蘭忱嚇了一跳,說道:“大半夜你跑我房間,你對我心懷不軌?。 ?p>  “我房間有蟲子!你去睡,我要睡這兒!”

  蘇奕歪了歪頭,看著納蘭忱身后的寧祁,張了張嘴,有些震驚地問道:“和他嗎?”

  納蘭忱一時沒聽明白,寧祁聽明白了卻沒有說話,納蘭忱又可憐兮兮地說道:“照顧一下剛受了驚嚇的弱女子,不然...”

  “停,你睡你睡!”蘇奕實在見不得她這副矯揉造作的樣子,抱著自己的衣服走了出去,走過寧祁的身邊時,又問道:“你不走嗎?”

  寧祁剛想說些什么,被納蘭忱一同推出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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