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京城
大雪紛飛，整個京城都籠罩在了銀裝素裹之中。這座繁華的大都市，此時也變得寂靜起來，仿佛只剩下了那呼嘯而過的冷風(fēng)，不斷地撕扯著人們的衣服、頭發(fā)、臉龐，將這寒冷帶到了無盡的冰窖里。
天空被黑壓壓的烏云遮住，整個京城看上去好像是一只沉睡中的巨獸，在等待著獵物的自投羅網(wǎng)。
這是北方的冬季，京郊一處隱蔽的小山村里卻沒有絲毫的寒意，只是因?yàn)榇丝檀謇飬s熱鬧非凡。這座山村是京城最窮困的一個小鄉(xiāng)村，村民們的家里都住的十分簡陋，每戶人家里都擠著十幾口人，而且每年也就能吃飽飯。
這座山村有四個年輕力壯的青年正聚集在村委會辦公室里，他們每個人身上穿著單薄的皮襖，手里拿著的也是那種破舊的麻繩編制成的竹筒。此刻這群人正圍坐在一張小桌前，桌上擺放著一些干糧、肉類和一壺水，還有一碗已經(jīng)煮好的粥。而在這群人的對面，則坐著一位五旬左右的老者。
這名老者穿著厚厚的棉襖，看樣子應(yīng)該是剛從外面趕回來。在老者的旁邊，站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婦女，她身材修長，穿著一件白色的毛領(lǐng)毛呢衫和黑色的褲襪。婦女的容貌很清秀，但是臉色有點(diǎn)蒼白，眼睛里還充滿了血絲。
“大哥！“一個青年忍不住叫道：“你說咱們今年能夠收成嗎？“
這名老者看了看桌上的干糧、肉類和水，然后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棉襖，搖了搖頭嘆息道：“這一年都沒什么好收成。不過......這幾日可能還能收一點(diǎn)吧！“
“真的嗎！大哥你說笑了。我們村里的人可是盼了一年才等到今年的豐收啊！“另一個年紀(jì)稍微大點(diǎn)的青年聽完老者的話之后，立馬興奮地叫嚷道。
“大哥！你說說，咱們村里能收多少錢呢？“另一名青年迫不及待地問道。
老者聽見青年的問題后，眉宇間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黯淡之色，他猶豫了一下，然后嘆息道：“現(xiàn)在的價格已經(jīng)漲得厲害了，按照以往的話，最起碼要三百文錢以上的利潤?！?p> “三百文錢？！那不就是一千兩黃金嗎！“這青年聽到這個數(shù)字之后，立刻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大哥你別騙人啊，咱們村里有這么多人嗎？“其余的青年也忍不住驚愕的望向老者。
“呵呵，這一次可能不一定了。我們村里的情況......唉！“老者苦澀的嘆息了一聲，然后低聲說道：“你們知道嗎，前段時間有幾戶姓趙的人家把田給賣掉了?！?p> “賣掉了？他們瘋啦！“這群青年聽見老者的話之后，頓時全都驚呆了，其中還夾雜著憤怒的情緒。他們雖然都是窮苦人，但是也沒想到趙氏一族竟然會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舉動，竟然會將田地賣掉換取更高的利潤。
老者嘆息了一聲，然后緩緩說道：“你們應(yīng)該知道趙氏一族吧，他們祖上是京城有名的商賈。這次他們將房產(chǎn)都抵押給了銀行，然后換取了巨額的利潤。所以，現(xiàn)在我們的收成并不樂觀?！?p> 聽完老者的話之后，這些青年頓時全都閉上了嘴巴。他們當(dāng)然知道趙氏一族是京城鼎鼎大名的商賈，他們的家底也十分雄厚，甚至比起王家還要強(qiáng)盛。如果說趙氏一族是皇親國戚的話，那么王家就是皇親國戚的旁支。王家的資源都是由王家嫡系所掌控著，而這次趙氏一族突然把田地抵押給銀行換取利益，讓王家感到十分不爽，所以王家便直接將趙氏一族給驅(qū)逐出了京城。這樣一來，王家的資產(chǎn)就再度增加了一倍。
這些青年全都是王家的旁系子弟，他們都是在王家附近居住的，因?yàn)橥跫业呢敻粚?shí)在是太雄厚，所以每逢過年，王家就會給這些青年們一些紅包，讓他們?nèi)ネ饷鏋t灑快活。而這些青年則是王家的附庸。不過，這一年多以來，王家并未有任何的反擊。畢竟，這一年的收成實(shí)在是太差了，王家的產(chǎn)業(yè)根本無法滿足王家的需求，所以他們就只能寄希望于銀行貸款，以期望可以賺取大筆的銀錢。
可是，讓他們絕望的是，這些銀行都不肯貸款。
一年以來，他們的父母不辭辛勞地耕耘著這片土地，而他們這些孩子也是在這片土地上辛勤勞作。但是他們的努力，換回來的卻只是這些銀行的不信任和拒絕！
“哼！不就是錢嘛！這些銀行不愿意借，咱們就去找那些有錢人！“這時候，一個青年氣沖沖地拍了拍桌子說道。
老者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兒，嘆息道：“傻孩子，你不懂，銀行這些人根本不是咱們可以招惹的，他們是官府的爪牙。而且......這些官府的爪牙也不是咱們可以隨便得罪的?！?p> “那怎么辦？咱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村里的糧食就這么爛在肚子里吧！“青年依舊憤怒地喊道。
老者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這一年多以來，村里的收成確實(shí)十分的差勁，但是村里的人都沒有想過要放棄。在老者看來，只要有錢就可以買到糧食，哪怕這些糧食的價值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田里的莊稼，但是只要能夠填飽肚子，那就算是最糟糕的情況了。所以老者也并不打算放棄，他相信，這個世界上，一切皆有可能。
“大哥！咱們就不能把村里的田都賣掉嗎？“青年依舊不甘心地繼續(xù)勸說道。
“傻孩子，賣掉了村里的田，誰來種地?。吭蹅兇謇锏奶锉緛砭筒欢?，一旦賣掉，村里的糧食就沒有了，村里的人連一丁點(diǎn)的溫飽都保證不了，又怎么去種田啊？你以為我們不想嗎？但是咱們有什么辦法？村里的人已經(jīng)將村西的田地都賣掉了，現(xiàn)在就剩下村東的那塊荒地了。那里的土壤貧瘠，根本沒有辦法種地??！咱們村里的人也曾經(jīng)試圖種植糧食來解決問題，但是最終的結(jié)果都失敗了。“
老者的話讓這些青年們再次陷入了沉默，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老者的話。在這個社會上，沒有實(shí)力就注定了受欺負(fù)，就像這群青年一樣，他們的實(shí)力雖然比村里的男人強(qiáng)很多，但是在村子里面，他們依舊只是最弱小的一批。所以，他們只能選擇忍耐，只能選擇低調(diào)，只能選擇隱忍。
“大哥，難道我們就只能看著這么多糧食爛在肚子里嗎？“一個青年憤恨地問道。
老者嘆息了一聲，說道：“沒有辦法??！現(xiàn)在只能這樣了，希望咱們可以堅(jiān)持到秋天，等到秋收之后，或許就可以解決這件事情了?！?p> 青年聽了這番話之后，眼神變幻不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青年才深吸了口氣，然后開口說道：“大哥，你先坐下休息一會兒吧！這幾天你辛苦了。“老者聽了這話之后，搖了搖頭說道：“不辛苦，這都是我該做的。咱們家的田被那些人弄爛了，村里的人都指責(zé)我們，如果沒有我們耕作，這片土地早晚是要壞在咱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