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角的世界里她自己就是主角,命運將她就于就只是配角——
正篇接入——
那年我十六歲。
不知從何時起,我就已經(jīng)是這樣了,行尸走肉般過著渾渾噩噩的日子。
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么了,我到底是怎么了?
人都有一個自己的理想,傾其一生。為何我是這般麻木?
江南很美,想去看江南的荷花,黃梅。可惜我從小在京城長大,不知天下有多大也沒那個機會去走走了。
琴棋書畫說不上樣樣精通,才女這么好的詞,怎么配得上我這么個人?
今年陰雨綿綿,好像在附合著我的心情。
空氣中彌漫著草的清香,下雨時的泥土味,蛙聲綿綿。
才下了一陣大雨現(xiàn)在只是毛毛小雨,石臺上爬上了嫩綠的小青苔,街上到處都是濕漉漉的,行人也只是兩三粒而已。
我慢悠悠的恍若失神般走在街上,連一把傘也沒撐。
起初婢女婉婉,看著我這個般想要為我撐把傘,就在后面喊著:“小姐撐把傘,小心著涼?!?p> 我恍若未覺沒搭理她,她說著說著也就閉了嘴,乖巧的跟在后面手握油紙傘,時刻做著準(zhǔn)備。
婉婉其實很小的時候在丞相府就跟著我了,以前情同姐妹,但她始終都沒越逾,待我也是忠心耿耿。
作為丞相府的大小姐,我這樣確實有失風(fēng)范,丟了爹爹的臉。
可我又能怎么辦呢?最近有個叫風(fēng)秋云的人經(jīng)常來找我,他也沒同我說話就是靜靜的坐在我面前,有事也就走了。
我不以為意,也不想同他熟。我就這樣冷冷淡淡的,他好像也不生氣,他明明是王爺我如此對他,他也是不該這般的。
我走在街上晃了神沒看見他,就把一個瘦小的青年給撞倒了。
同他道了句歉。
今日好像真的不是一個好日子,總覺得腦袋昏昏沉沉,難受的很。
我挺喜歡河水的,特別是沿著水流而下吹來的一股清風(fēng)。
所以我去了京城東街,那里有一條很大的河,旁邊種了很多花柳。
枝條垂落,搖搖曳曳。
其實丞相府離東街也不遠(yuǎn),我走了大概一柱香吧,東街這邊相比我們北街似乎在這種陰雨天氣,人要多了許多。
三五成群的男男女女,閑散地走在大街上。他們不時回頭看我,臉上表露出我不明白的神情。
婉婉似乎聽到了什么,上前來同我小聲說:“小姐他們這些人都在議論你,說你為了個男人要死要活,不知廉恥。小姐,你難道就不生氣嗎?”
我記得婉婉以前好像不是這樣的,他從前不喜在背后說他人壞話,議論他人。
倒是個勇敢直爽光明磊落的小姑娘,畢竟也是侍衛(wèi)家出身,可惜家里中途隕落了。
我看著她眼里地情緒多了些,冰冷也退散了些,搖了搖頭,看她還是憤憤不平的樣子,只好輕聲說:“這也怪不得別人,只是讓兇手逃之法外?!?p> 東街的這條河確實極美,我以前也常來的只是最近只剩我一人了。
河水澄清緩緩沿著河道留下,微風(fēng)習(xí)習(xí)揚起陣陣漣漪。
我邁步走上了用青石建造的石拱橋,站在正中間,仰起頭,細(xì)雨隨著微風(fēng)飄向了我的臉龐。
“嗚嗚嗚嗚~霧霧”不知從何處傳來,令我靈魂一震的嗚咽。
是叫的霧霧嗎?瀟瀟哥哥以前也會這么叫我的,不經(jīng)手指有些發(fā)抖,是我得妄想癥了嗎?
夢境吧!又是夢境,現(xiàn)實明明告訴我瀟哥哥他不在了。
可是我還是想繼續(xù)隨著夢境演下去,于是我看著聲音發(fā)出的地方,問婉婉:“婉婉你有聽到什么聲音嗎?”
婉婉不明所以,“小姐你在說什么?這里不是只有河風(fēng)的聲音嗎?”茫然的對我說。
我心里一沉,但還是想去看看,于是我邁步走向了聲音的源頭。
聲音似乎是從岸邊的橋下傳來的,我尋聲望去,看見了一團特別大的雪團子。
我沒來由的說了一句:“霧霧嗎?”
那一個特別大的雪團子突然動了,露出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耳朵尖尖的豎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又叫了兩聲“嗚嗚~”
我想伸手去摸他的頭,卻被跑過來的婉婉阻止了,“小姐,那是西藏敖犬,別碰很危險的?!彼鼻械卣f。
我心里想的卻是這只白色的狗狗這么可愛,剛才還叫我霧霧了,應(yīng)該不是兇猛的惡犬吧!
我壯著膽子伸手摸向了他的頭,毛發(fā)很柔軟,也很乖,不停地蹭著我的手掌心,真的很乖巧。
后面的婉婉雙眼冒著綠光,一出口就冒出了一串臟話,“臥槽,假狗吧!不是說這種狗很兇猛的嗎?”
后面我聽婉婉說,這種狗很難養(yǎng)的,一般人家是養(yǎng)不起的。她說她不記得京城有哪家人養(yǎng)了只西藏獒犬,她回憶了一番再三肯定。
這只白色的狗,似乎像是憑空出現(xiàn)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特別想親近他,控制不住我自己這種行為,好像是我身體本能作出的反應(yīng),我就該這樣。
我后面把他帶回了丞相府,父親母親看到了也只是驚訝了一番,沒有多說什么。
覺著能陪著我也挺好的。
這兩天我精神似乎好了許多,還讓管家買了一些狗狗用的東西。
***
這一夜又是一個不眠之夜,月亮很圓很大,皎潔的光亮打在后花園的竹林上,鍍上了一層銀輝。
我坐在屋外的亭臺上,眼望著被吹的沙沙作響的竹林,臉頰有兩行淚流過,啪嗒打在地上,似乎很不值錢。
白犬就坐在我身旁,依偎著我,不停的用頭蹭著我。
用粉嫩的舌頭舔舐著我的手背,喉嚨里又是發(fā)出兩聲“嗚嗚”的聲音。
我最近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白犬和平常的狗子不一樣,很聰明。知道很多東西的用法,還會安慰我,照顧我,不像別的狗一樣總是喜歡亂吠。
他總是喜歡對著我喊,“霧霧。”
我又想瀟哥哥了,一個喜歡了七年的人叫我怎么能忘記?
瀟哥哥,是我太沒用了,還要你來救我。明明自己可以出去的,偏偏為什么是要為了我?
難道我的命就比你還重要嗎?
可惜再也沒有人能回答我了,只剩滿室的寂寞。
白犬身上有你很多的影子,我甚至有時把他看成了你,看見你對我溫柔的笑,不停的打趣著我,一遍一遍的叫著我“霧妹妹”。
我已經(jīng)分不清夢境和現(xiàn)實了,眼前的你似乎是真的,可我又不敢信,每次都是這樣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不要錢地掉?。?p> 眼前的你忽然就消散了,在我面前的只是白犬,用他那粉嫩的舌頭舔著我的手背。
到底是你還是我把他當(dāng)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