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項平哥?!?p> 李項平背著筐往回走,遠(yuǎn)遠(yuǎn)地走來一個女孩,女孩臉蛋圓圓,五官很是平凡,滿滿的笑容讓眉眼平添不少魅力。
“蕓妹?!?p> 李項平笑著望了望女孩,轉(zhuǎn)身遞過那一筐漁獲。
“看哥抓的好魚,你要上幾條回去嘗嘗?!?p> “這可使不得?!?p> 田蕓笑著低下頭,女孩發(fā)育早,她今年十一已經(jīng)出落得比十三歲的李項平要高了。
黎涇村男女十三五結(jié)婚,同輩間唯兩人年紀(jì)最為合適,女孩心中早已屬定眼前男孩為夫君了。
“不行,拿去!”硬塞了兩只魚兒到田蕓手中,李項平倒是沒有想多,村里人中田叔最厚道,他最喜歡,遇見了他女兒自然要照顧些。
告別了田蕓,李項平急匆匆地走進(jìn)家門,把筐往小塘里一放。他想了想,將那枚鑒子取出搽了搽,塞進(jìn)懷里,拿起桌上的三個木盒就往田上去。
在那里,他的兩位哥哥正在和他的父親干農(nóng)活。
李家有四個兄弟,分別是李長湖,李通崖,李項平,李尺涇,在黎涇村說起李家這四個兄弟沒有一個人不豎起大拇指,田蕓的父親每每談起這四兄弟就羨慕地說:“李木田真是好福氣!”
好福氣的李木田卻不這么想,作為黎涇村里唯一一個出過遠(yuǎn)門的人,李木田看著自己的孩子在田里忙碌痛苦不已。
“好男丁就該讀書將兵,在田里是孬種!”他指著田叔罵。
但生活就是這樣,見過光明的人反而痛苦,李木田從過軍,殺過人,四十多歲回到黎涇村用軍餉買了地成了大戶,他倒最不滿足。
李項平到了田頭,大哥李長湖已經(jīng)早早地等在樹蔭下,他最年長,十七歲的他嘴上已經(jīng)有了胡須。
“三弟慢著走,不急?!?p> 李長湖笑著摸了摸李項平的腦袋,溫和地看著他。
“聽田叔說你今天收獲很多喲”
“太多了哥!”李項平哈哈大笑“今晚可算吃頓好的了!”
“你呀?!?p> 李長湖替他搽了汗,拿起一個木盒對著田里喊著
“二弟——”
“來嘍!”二哥李通崖提著鋤頭快步走來,他先坐下對著李長湖叫了聲大哥,才笑著看著李項平。
“你們吃,我可回去了?!崩铐椘矫α艘簧衔?,可餓得發(fā)慌,連忙回家去了。
————
陸江仙在李項平筐里時就感覺隱約有一種莫名的牽引力在吸引著他,隨著離李家越來越近,這種感覺也越來越強(qiáng)烈。
路過村口的大槐樹,走進(jìn)村落時這種吸引力到達(dá)了巔峰,陸江仙覺得胸悶氣短,筐中的鏡身在微微顫抖,鏡中透著紅光。
“那是我的一部分,或者是對我來說至關(guān)重要的東西。”陸江仙心中有了一種明悟。
“在北邊!那個大湖的方向!”隨著李項平慢慢遠(yuǎn)離村口,這種吸引力緩緩消失,陸江仙心中暗自記下這個方向。
貼著李項平大概在村里晃蕩了一圈,結(jié)合自己感知心理活動和對目標(biāo)動作和語氣的觀察,陸江仙基本能理解見到的每個人在說著什么。
他發(fā)現(xiàn)這里似乎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村落,沒有什么飛檐走壁的武道高手,也沒有見到什么飛來飛去的修仙者。
人們規(guī)規(guī)矩矩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使用的器具和田地的規(guī)模也沒有出人意料的地方。
“這地方似乎真的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村落,最好的房子也只是一座兩層的土木結(jié)構(gòu)房……”陸江仙思忖著,如果有修仙者,再怎么樣也不至于住個小土屋吧?
“強(qiáng)大的力量會帶來強(qiáng)大的生產(chǎn)力,眼前的小村落太落后了。”
他心中已經(jīng)大概有了底,今后的計劃也慢慢有了框架。
今夜的李家格外忙碌,母親和兩個小弟忙著洗菜做菜。
李項平滿載而歸,而弟弟李尺涇竟然在后山摘桑養(yǎng)蠶時悄悄抓了窩肥田鼠悶在糧袋里回來,喜得父親李木田狠狠地拍了拍兩個小伙子的肩膀,夸得他們尾巴翹得老高。
十四五歲正是長身體時,桌上幾道菜基本進(jìn)了幾人肚子。
李木田僅僅嘗了一筷子,母親柳林云也是笑盈盈地看著兄弟四人,只有大黃狗在桌下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在六人的腿間穿梭。
吃罷晚餐。
月亮緩緩爬上大黎山,李項平叼著一根長稗子倚在墻角下,父親李木田皺著眉望著天空,仿佛在尋找什么。
“對了,爹?!崩铐椘脚牧伺母赣H的褲腳,從懷里掏出那枚鑒子。
“清早在河里撿著個這物什?!?p> “嚯?!崩钅咎锝舆^鑒子,瞇著眼翻來覆去看了看
“非鐵非銅,什么好東西?”
清冷的月亮緩緩飄落在屋前,仿佛活過來一般一點點匯聚在鏡面上方,形成了一抹淡淡的月暈,李項平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好似十三年來見過最美麗的月光都在那一抹月暈上浮現(xiàn)。
“爹!”李項平小聲叫著。
“閉嘴!”李木田大驚失色,強(qiáng)迫自己將眼睛從月暈上移開,雙手顫抖不止,他將鑒子往李項平懷里一塞,低低在他耳邊說:
“躲進(jìn)去,叫你哥哥們把刀拿上出來?!?p> 李項平頭一次在父親的臉上看到這樣狠厲的殺意,他的眼睛微微瞇起,像是一只蓄勢待發(fā)的鷹。
“是…”
他聲音顫顫,雙腿發(fā)軟,一點點挪進(jìn)房門中。
夜色尚好,李項平推開了房門。
“哥…父親說快拿上家伙去門口。”
李項平幾乎要叫出來,他顫顫巍巍地對倚在床頭的兩位哥哥低聲說。
“什么?!”
李長湖震驚地站起身,雙手扶住李項平,關(guān)切地望著他“父親可有大礙?可有說什么事?”
二哥李通崖卻翻身從床下取出兩把刀來,又取下掛在墻上的藤衣和長棍,陰郁地望了望窗外,低聲說:
“想必是仇家上門。”
他遞過長刀和藤衣,將長棍持在手中,拍了拍李長湖。
“哥,不必再問了。三弟,你且?guī)е赣H和四弟躲到后院去?!?p> “好”
李項平急急忙忙尋母親去了,李長湖也迅速冷靜下來,穿好藤衣,持著刀就向門口走去。
屋外。
李木田正站在門口,靜靜望著屋前那片瓜田,待到兩個少年都站到了身后,他一擺手,接過長刀。
“你倆一左一右屋前屋后探查,確保周遭無人。”兩人連忙應(yīng)是,分左右去探查了。
李木田自己已經(jīng)大大方方的走到了屋前的瓜田里,彎腰一提,竟然從瓜田中撈出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