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我想著過往,我的的心好像一直沒有翻過山去,我依然還留在這念想之中,兒時的我便記著三國電視劇有著這樣一句話“大丈夫生居天地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那時的我想著我要像英雄一樣浪跡江湖,行俠仗義,天下寸土皆為我所踏,結(jié)識四海聚友,浪五湖春色。但最后我又回到這個貧瘠落后的小山村里,我是生在這里的,是大山的孩子,無論山川河湖,四洲五岳,我還是會想起這個山村的,就跟老斗一樣,我是走不出去這個地方的,翻不過去那座高山的。
回到家的我一天也是無所事事的,想著要和鄰里鄰居吹著自己的所見所聞,想著他們會津津有味地聽著外面的世界,但走出去聽了聽看了看,我才是那只井底之蛙。今天下雪了,所以正適合窩在被窩里享受著這份安逸,但父親是看不慣我的,他們那一輩便被灌輸了“勤勞勇敢”的思想,被這份思想固化了的父親自然是看不慣我身上的這份懶惰愚昧的。高出父親一個頭的我父親自然是不好直罵,只好在院子外面佯著喊道:
“這豬圈里的豬整天就這么躺著,明年的豬肉肯定是膩的……”
父親總覺得走出去就可以長長見識,但被固化了的我在村里是長不了見識的,早已和村里脫軌的我不知所措,在與人交流時的我便要小心翼翼地說著他們愛聽的話,取得他們的悅。兒時的書籍里面有著這樣一句話:“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爆F(xiàn)在看來我還是不能夠做自己,做自己的代價很大,大到整個世界會拋棄你。
兒時的玩伴也陸陸續(xù)續(xù)從外地趕著回家過年了,衣錦還鄉(xiāng)的他們手里托著一大堆江南的特產(chǎn),后面還跟了個外地媳婦笑嘻嘻的,村頭的老不死的看了這一天便又閑不了了,娶妻生子的他們早已成為大西北村莊的一戶,這輩子都逃不過了,在修過路的村頭每天都有著身影,叼著煙搓著手高談闊論著自己的人生所得,時不時被旁邊的人喊上一聲“老板”,眾人便斜了斜眼睛大笑了起來,實在無話可嘮時便搬來幾個板凳圍成一堆招呼一起賭錢了,比著他們我自認(rèn)為是一個胸?zé)o大志的臭識字的人了,就跟老斗一樣,喜歡活成一個人。
后來聽說老斗母親為平息老斗打架事情給那胖小子家做了半個月農(nóng)活,但事后母親并沒有怪罪老斗,相反老斗母親是贊同老斗的行為的,
“斗子,咱家是窮,但可別被別人說咱沒有志氣……咱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但你記住,要給自己掙一口氣活著……”
聽過母親這樣說著老斗的心里瞬間來著一股勁兒,那股從未想活著的勁兒,從未有過想活出個樣子的想法,這句話已經(jīng)生在老斗的心底里面了。老斗自己也明白,以拳頭大小論以君子是為不恥于此,這個世界早已經(jīng)不是論拳頭大小的天下了,是金錢,是知識的天下,在這個西北小村莊也是這樣。
以暴制暴雖然沒有解決所有問題的,但也能解決一些問題,細(xì)看歷史,人類多少偉大文明都有著反抗,這道理也是可以用在一個人身上的,憤怒、仇恨、貪婪、欺詐……等等這一切的罪惡只是來源于對現(xiàn)狀的不滿,所以歷史的推進(jìn)是少不了反抗的,作為個體的人也是如此。
吹向西北黃土的風(fēng)也變得熾熱了起來,北漂而來的朵朵彩云也被還在畫在深藍(lán)的空中,南邊的暖風(fēng)這才帶來了屬于春色的生機,南遷給的候鳥也隨著春潮來到了北方,深山之巔的雪水便融掉灰白露出綠點,深眠過的鳥語伴著花香蕩在村莊的路上,村頭裹得嚴(yán)實的老翁總算脫下有著油光的棉衣,剪了胡須洗了禿了的頭嘴里念叨著春去冬來。
今兒村里格外熱鬧,大老爺們趕著趟兒向著村頭走著,耕地的老牛今兒可算是消停下來了,趕著熱天在陰涼柳樹下發(fā)呆著,時不時會啃上幾根硬草發(fā)出咯噔咯噔的聲音,老??赡芤布{悶了起來,
“這老漢今兒干嘛去了……就給這幾根硬草,糊弄畜生呢……”
老斗母親自然是沒有心情管這些了,在白晝來臨之前走向山林,又在黑夜之前回歸故居,日復(fù)一日,唯一值得高興的是,這日子過得舒坦了,過得有盼頭了。
牛娃、孝忠、良田這些愛琢磨的老漢自然要去村頭看看有什么機會的,就近一看,眾人圍著兩個30左右來歲的讀書人議論著,
“聽說這兩個又是公家派來的……這次咋是兩個人呢……”
“上一個那什么文越,真是荒謬,被狗屎毒死了……這次兩個又是什么死法……”
見眾人聚得差不多了,兩人中較年輕的那個便拍了拍手示意著看過來,眾人聽見拍掌的聲音便無意地發(fā)現(xiàn)了這個梳著油亮背頭,長相清秀的年輕人站在高處,是跟被狗屎毒死的鐘文越站著一個位置,不時這個清秀的年輕人用著全身的力氣喊了起來:
“啊,各位父老鄉(xiāng)親好啊……容我向大家介紹一下自己,我叫劉旗云,旁邊這位是我的同事雷春樹,我們兩個是公家派下來委任你們村里的村長和村支書之職……劉某在這里感謝各位鄉(xiāng)親們的合作配合……謝謝大家……”
劉旗云話還沒有說完,站在第一排的牛娃吐掉嘴里半支香煙抽了抽嘴巴說道:
“半年前有一個叫鐘文越的也說他是村上委任下來的村長,在我家白吃白喝了半年,最后跟個笑話一樣被屎毒死了……你呢?你想著什么樣的死法……”
劉旗云見眼前這個半禿頭的肥膩老漢這般說著自己,從高處跳在牛娃面前死蹬著這個沒有禮貌的老漢,從左胸口袋掏出一張蓋著紅章的精致紙張冷冷說道:
“這位同志,看好了……這是公家批下來的,有什么問題嗎……還有,你說有個叫鐘文越的在你家白吃白喝了半年,這并不值得我同情你,最后這個鐘文越被狗屎毒死了,這一點也不好笑……還有,你對一個陌生人這般無理,這點可以看來,你可真是個無禮的人……你活該……”
面對這般冷酷,這般威嚴(yán)的人,在村里占了半輩子的老油條在這個小子身上栽了跟頭丟了面兒。眾人從未見過這樣的讀書人,劉旗云的每一句話都深深震撼住了這里的每一個人。彼時,沒有一個人發(fā)出了聲,剩得就只剩下一雙殺人的眼睛要咬死這個油膩的中年老油條,風(fēng)吹過眾人面前的柳樹枝條沙沙作響,指頭的麻雀也被這片凝靜嚇飛了,作這比翼鳥飛向流水望去的云端了,不巧的是,棱崖處的落石既發(fā)出震耳的聲音,落石的力量砸斷了苗枝,撞亂了耕田,最后落在河流中,濺起層層浪花。
良田不時從人群之中鉆了出來拍了拍這個文若秀花的年輕人說道:
“領(lǐng)導(dǎo)啊,別生氣……你看……你這般我們自然是相信您和這位領(lǐng)導(dǎo)是公家派下來委任村長的……”
良田說著指著搖頭晃腦著,這般形聲懼色表演,這般有語言藝術(shù)的發(fā)言都可以去當(dāng)演講家了,劉旗云見有這般有說話天賦的人,懂得人情世故的人出來圓場便扶了扶下墜的眼睛,臉上的表情也沒有那般威嚴(yán)了,楞在一旁的雷春樹這才反應(yīng)過來捧著笑臉走了過來拍了拍呆住的牛蛙說道:
“哎呀,你看,這誤會不就解開了嘛……這位同志可能是怕咱兩是假冒的……不放心嘛……是不是啊大家……”
太陽光正射在牛娃半禿腦袋上,照在眾人的眼睛上這著瞇著眼睛發(fā)出了笑聲,異口同聲地說道:
“對對對……就是這樣……”
見眾人這樣說道,牛娃也不得已笑了笑握起劉旗云的手說道:
“原來是劉村長的,長得這般清秀有為,就跟以前咱村那個文狀元一樣……”
見牛娃服了軟,劉旗云也收了威冷的表情拍了拍牛娃的肩膀說道:
“大哥這是哪里話……言重了……言重了……這以后還指望著你們配合我倆的工作呢……”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
一陣夸言其詞過后兩人便在眾人的迎駕下進(jìn)了村里,兩人一手一個皮包,一手一個布包,眾人良田要搶過大小包要“立功”的,但倆人的手是死握著大小包的,怕是被良田這副模樣搶了去。眾人將倆人夾在人群中間跳著喊著,村里的小孩子見了以為是在“扭佛爺”呢,邁著踉蹌的碎步趕著要分享這份“佛氣”呢,眾人喊著叫著,村里的麻雀被這副陣仗驚了怕了飛了,以為要抓了它們?nèi)バ读送绒读嗣萌ノ构返摹L鴦拥哪_步便濺起飛傲著的塵土,好像要把這個村里的人們埋了的,吹起一座墓山,這里便沒有人了。
在眾人的舉目中這兩位公家遣下來的領(lǐng)導(dǎo)便走進(jìn)公家的院子里去了,這個不大的院子是蓋在人家最多的巷口的,過來的人們都可以在這里停駐在這里看著這用磚頭水泥蓋起來的住宅,跟那村尾的學(xué)校一樣,住宅的大門是一個刷過漆體的鐵門,里院有四間用紅磚蓋起的房屋的,眾人走進(jìn)里屋去便迎來一股余冬的寒氣,冷得湊熱鬧的人直打哆嗦,角落處留著的花園的黃土便長出了雜草,有一顆少見的紫藤蘿已經(jīng)爬在墻上了,再過著幾天怕是要翻過墻去了。
直到天涼了下去,湊著熱鬧的人們便慢慢散了去趕著吃晚飯去了,劉旗云和雷春樹便趕著收拾著房間,這時牛娃突然從房間走了過來,背著的手這時也放了下來,搓著手笑嘻嘻地走到劉旗云的旁邊說道:
“你看啊,領(lǐng)導(dǎo),兩位不勞千里來到到這里……真是辛苦了……二位應(yīng)該還沒有吃過飯吧……這樣,今天是我冒昧頂沖領(lǐng)導(dǎo)了,這會兒到我家去,我來好好招待二位,就當(dāng)是賠禮道歉了……”
見著牛娃這般耍著滑稽,坐在木椅子上的劉旗云見牛娃笑著臉來這套,回過頭撇了撇笑瞇著的牛便沒有搭理,在一旁喝水的雷春樹見劉旗云牛鼻子又起來了,迎著笑嘔著聲音說道:
“哦……你是叫牛娃是吧……你看,我們剛到這邊,你就邀著我去你家……怪不好意思的……”
牛娃見這領(lǐng)導(dǎo)向著自己走過來,立馬搓了搓手握住雷春樹彎著腰憨著笑,向著劉旗云的方向說道:
“領(lǐng)導(dǎo),你看你們剛來這里又沒有什么準(zhǔn)備,這做起飯來也不怎么方便……我看今晚就去我家對付對付……為我今天的冒昧道個歉……”
見劉旗云沒有一點反應(yīng)便貼著牛娃的腦袋輕聲說道:
“他這個人就這樣,是個牛鼻子,別見諒啊……你去他旁邊說說,他這人是個粑鼻子,你去他旁邊說說?!?p> 雷春樹說完對著牛娃眨了眨眼睛又拍了拍牛娃的肩膀便哼著小曲走出了房間。牛娃的腳步踏起房間未打掃的灰塵,這灰塵是應(yīng)著光照,這樣看來房間是有些時日了。
“領(lǐng)導(dǎo)啊,你看今天是我的不對,是吧,是我魯莽了……你看你也說了你是咱村的村長啊,這村長應(yīng)該不會和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計較吧……咱官農(nóng)一家還要一起建設(shè)美好鄉(xiāng)村啊,是不是……”
聽得牛娃這樣說著,劉旗云想著覺著便有那么一點道理了,轉(zhuǎn)了轉(zhuǎn)彎兒的劉旗云這才站了起來對著牛娃說道:
“你這么一說還真又道理,看來是我太小肚雞腸了……”
“哎呀,怎么會呢,領(lǐng)導(dǎo)不跟我一般見識,那便是宰相了,有句老話不是說了嘛,宰相肚里能撐船,領(lǐng)導(dǎo)你就是宰相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聽罷牛娃這般夸說著自己劉旗云甩了甩手說道:
“別別別,你這樣說就有點不實誠了啊……好了,今晚我跟雷書記去你家轉(zhuǎn)轉(zhuǎn)……“
聽見劉旗云說著這畫,牛娃張著紅臉仰著頭大笑了起來,彎著半腰握住劉旗云的手連聲胡說八道著.,情至深處又抱著劉旗云撒潑了起來,本就對牛娃不怎么招待的劉旗云見牛娃又是瘋又是抱的樣子便又生出了厭惡的表情,識著趣的牛娃便立馬撒開了手肅靜了下來,這時從外面走進(jìn)來的雷春樹見兩人和了便說著:
“這樣就好了嘛,以后大家還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嘛……”
“對嘛,大家以后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嘛……那兩位領(lǐng)導(dǎo)就移步我家,咱兩好好認(rèn)識嘮一下……好不好……”
牛娃這才說著便要拉著劉旗云和雷春樹的胳膊往著外面走,剛走到鐵門處便碰面了良田,良田見匪里匪氣地攙著兩位領(lǐng)導(dǎo)便猜出了牛娃放了什么屁,冷著牛娃一眼笑著對劉旗云和雷春樹說道:
“兩位領(lǐng)導(dǎo)這是干嘛去,我這要請著兩位領(lǐng)導(dǎo)來我家吃個飯,畢竟這第一次來這里也沒什么準(zhǔn)備嘛……”
劉旗云還是對良田的印象還是正面的,應(yīng)著笑對著良田說道:
“這不牛娃同志先著你邀請我去他家吃個飯嘛……你看,這不就湊巧了嘛……要不咱一起?”
“是啊,你看著好巧不巧……要不你也到我家去吃口飯?”
這時牛娃便有了得意的樣子了,臉上的小得意全都顯露在嘴角,就算野風(fēng)吹起頭頂?shù)膬墒冻龊邝铟畹念^頂,牛娃也是樂呵的。
“是這樣啊,領(lǐng)導(dǎo)……那我改天邀請兩位,今兒是來的不是時候?!?p> “這老是麻煩你們也真不好意思……行吧,那改天吧老哥……行吧”
劉旗云對良田還算是有些好印象的,對著牛娃那是有說有笑的,小雞腸的牛娃在一旁看得也有些不爽了,嘴角上昂的肥肉便是耷拉了下來。
“好好好,領(lǐng)導(dǎo),那咋改天,好不好……哎,禿子,給兩位領(lǐng)導(dǎo)照應(yīng)好了,別讓領(lǐng)導(dǎo)說咋村待客之道不行……”
聽著良田這樣躲著自己的面子,立馬直桿著腰指著良田說道:
“我說瘦驢,你吃的閑的一天凈瞎操心,咋兩位領(lǐng)導(dǎo)第一次到咋村來,我能丟了面嗎……你就看好了,我讓領(lǐng)導(dǎo)今晚肯定樂呵樂呵得……”
說罷,牛娃便挽兩位領(lǐng)導(dǎo)向著子里巷子里走去,走在前面的牛娃左跳右跳躲著泥溝,可又不能不跟兩位領(lǐng)導(dǎo)搭話,于是便像個賊一樣兩步一回頭,看兩位領(lǐng)導(dǎo)的眼神也越加珍貴了起來,生怕兩位領(lǐng)導(dǎo)一溜煙,人沒了。
人們也是沒有怎么注意到這白晝便得長了,就是覺得一天一天更累了,駕車的老?;氐郊乙惨C上那么一小會兒了,西邊上的夕陽要和月圓搶著沐浴著生命,撒下的余暉依舊照著人家的院子,人們也像期盼朝陽一樣期盼這久去的夕陽,這兩個都是一般的美好,因為人們期盼著。
吃過晚飯的兩人便要辭著走出來,劉旗云更是不愿意在牛娃家待的,見兩人不肯留著下來,牛娃便協(xié)著媳婦送了兩位領(lǐng)導(dǎo)出了遠(yuǎn)門,嘴里還喊著一些客套氣的話,劉旗云也是直率,出了院子跟牛娃一聲招呼也沒有打,雷春樹只得拉著牛娃的手拍著搓著,是一個勁兒地替著劉旗云說好話,牛娃也是受氣,討著別人也沒有得了好,見兩人走了遠(yuǎn)剛剛笑著臉的牛娃立馬黑起了臉,蹬著兩人走遠(yuǎn)的方向說道:
“這個劉旗云真是龜孫子,不識抬舉,真把自己當(dāng)根蔥了……我老牛要不是有事麻煩他,見了他不帶瞅的……”
牛娃這一陣罵完,見自家婆娘沒有應(yīng)過一句,便用著力咳了一聲咳嗽說道:
“哎呀,老婆子啊,你老公啥時候這樣被人踩啊……老了呀?!?p> 聽著牛娃喊著鬧著牛娃媳婦白了牛娃一眼扯了個嗓子喊道:
“唉呀,熱臉貼了人家冷屁股了吧……事兒你是一句話沒提,害得老娘白忙活了一下午,家里的老母雞就剩那幾只了,我看你啥時候糟蹋完咱家那幾只雞了……”
聽過這些牛娃是更鬧心了,但又聽著自家老婆子說也在理,只得顫了顫嘴唇摸著頭回了屋去吃完剩著的老母雞了,不然壞掉是更鬧心了。
向著巷外走著的雷春樹趕上前面的劉旗云便拍了拍肩膀說道:
“哎,旗云,你咋回事?就跟那個牛娃過意不去……他家是村里的大戶,咋可不能和他掰扯了,不然咱兩的事沒辦法進(jìn)行下來呀……”
“我就是看不怪他那張變法似的嘴臉,看著他,我就渾身不得勁……”
劉旗云正說著,對面便走過來一位戴著綠頭巾背著背簍的女人,這女人雖穿著布衣,但迎面而來的那股味道使得劉旗云迷了進(jìn)去,這姑娘腳步又輕又快,意猶未盡的劉旗云轉(zhuǎn)過身才發(fā)現(xiàn)這女人的背影是更加引人注目了,像是一朵煙雨里打濕了的丁香,雖不像玫瑰那般艷麗所愛,引得人只想摘下她的魁美,借過故時的詩文贈予另一個他,更不像開在海邊的棠花一般寓意著詩和遠(yuǎn)方。但這朵丁香就是可以飄香著整條巷子,像是妝著淡雅的江南女子一般儒雅秀氣。
劉旗云呆望著這朵綻放在黃土之上的丁香,久久不能舍去,看不過去的雷春樹踢著劉旗云一腳昂著頭說道:
“你小子注意一點,咱倆現(xiàn)在一個是村長,一個是支書……在外面也沒見你這樣啊,那姑娘怎么就長在你心頭了?啊……”
聽著雷春樹鬧笑著,劉旗云這才回了回神說道:
“就是感覺這姑娘跟別人不一樣……”
聽見這話的雷春樹又踢了劉旗云一腳說道:
“給你小子還說出感覺了是吧……咱先把咱倆的事干好,在這之前,別扯那些有的沒的了……”
深巷里面是黑得比較早了,回到家的老斗母親便看見老斗架著火燒著了水,老斗的臉也被灶火映得通紅,熱了的蒸汽直沖著屋頂潤了多年的干土了,在微亮的燈光下,便顯得有些安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