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沒興趣(二合一)
新鄭的一角。
一手?jǐn)堉崫傻难骒`姬陡然放慢了腳步,直至停下。
鄭澤在想著,上一次被她帶著趕路,自己是什么待遇?
察覺到她停了下來,鄭澤也看到那酷黑玄衣配著金色飾物,冰冷如同他手中鯊齒一般的身影。
衛(wèi)莊單手執(zhí)劍,眼神淡漠地看著面前的兩人。
“想走,問過我的意思了么?”
說話間,他深深地看了鄭澤一眼,對于那柄隨時護(hù)主的刀他并不奇怪,因為在這之前就在韓非的身上感受到了同樣的氣息。
只是一個小小的新鄭,居然同時出現(xiàn)兩柄這樣的絕世罕見的兵器,這讓他略微產(chǎn)生了一絲好奇,或許自己來對了。
鄭澤起身整斂衣容,雖然面前的人不是那么好說話,但至少能說話不是嗎?
“衛(wèi)莊兄是還想試一試?”
永恒之夜是依存自己而存在的,當(dāng)自己離開之后,自然不會繼續(xù)和衛(wèi)莊交手。
可是對方落后那么多居然還能提前抵達(dá)這里,只能說不愧是他!
說實話,鄭澤還挺想衛(wèi)莊出手,他好更加清晰估量永恒之夜對自己的保護(hù)強(qiáng)度。
不過,對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聽見他叫出自己的名字,衛(wèi)莊沒有任何感受。他緩緩將鯊齒收入鞘中,一身鋒芒悄然收斂,不至于讓人感到徹骨。
“跟我來?!?p> 扔下這么一句話,他便自己往城外的山上走去,也不擔(dān)心后面的兩人會不會來。
在他身后,焰靈姬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鄭澤,詢問他的意見。
她不太清楚鄭澤今晚的目的是什么,只知道剛剛那馬車上滿滿的貨物在鄭澤進(jìn)去之后就消失了。因為鄭澤說要來,她便跟著來了,以防萬一還叫上了驅(qū)尸魔和剛趕到新鄭的無雙鬼。
至于剛剛那個男人,很強(qiáng),或許連天澤也不是他的對手。
在她面前,鄭澤攤了攤手,“鬼谷弟子的邀請,總是那么讓人難以拒絕。”
大多數(shù)人應(yīng)該是沒有拒絕的余地,自己么,為什么要拒絕呢?
可看著他施然跟著走去的背影,焰靈姬明眸微閃,她又發(fā)現(xiàn)了鄭澤身上以往從未見到過的東西。
消失的黃金、奇異的武器、鬼谷的弟子……
她很難將這些和當(dāng)初那個在水牢之前唯唯諾諾的士卒聯(lián)想到一起,心下暗暗決定,晚上回去定要想辦法從他嘴里得到想要的東西,這種想法已經(jīng)強(qiáng)烈到不可抑制了。
腦海中這般想著,她也逐步跟上鄭澤,朝著城外走去,發(fā)絲在身后輕輕飄揚(yáng)。
……
高山之上,偶爾有夜風(fēng)吹過,讓人感受到夜晚的氣息,但并無寒冷之意。
一壺酒飲罷,下方的好戲也開始收場,但三人皆無離去之意。
紫女和張良都將目光投向韓非,這場戲的結(jié)局,似乎并不是之前意料到的那般。
想起剛才自己說的話,韓非忍不住輕撫額頭,“也許……今晚并不是個看戲的好日子……”
話音剛落,便聽見張良喊了一聲。
“衛(wèi)莊兄。”
三人齊齊看去,只見將鯊齒立于身后的衛(wèi)莊龍行虎步,走到桌案前。
淡淡看了眼韓非,“你的戲似乎出現(xiàn)了意外,不過我請來了意料之外的角色?!?p> 說罷,視線離開韓非身上,抱起鯊齒走到懸崖邊,背對眾人,注視著崖下新鄭城中后續(xù)的收場。
韓非幾人又將目光往后看去,果然兩道身影不緊不慢地朝著這邊走來。
見狀,三人臉上的神情各不一樣。
紫女深深地看著那個男人,白天還在紫蘭軒后院勾搭自家的弄玉,沒成想晚上居然出現(xiàn)在這里。
韓非也是看著鄭澤,此前便聽說過數(shù)次,也許對方并不像之前想得那般簡單。
而張良看著鄭澤和焰靈姬兩人,眼神若有所思。
并不關(guān)心他們心情如何,反正鄭澤只覺得自己有點累。可注意到身旁一臉玩味著笑看自己的女人,心下思量回去要你好看,但表面上卻不顯分毫。
大晚上選在這里看風(fēng)景的,純純腦子有問題。
當(dāng)韓非看到他們的時候,鄭澤也注意到了這幾位創(chuàng)業(yè)初期的青年男女,雖然把人家第一筆生意搞黃了,可這不是帶著指導(dǎo)性意見來了么?
“紫女姑娘,又見面了!”立于案前,他率先對著站在韓非身側(cè)后方一些的紫女說道。
可看著一臉風(fēng)輕云淡,絲毫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鄭澤,紫女卻有些復(fù)雜。
“能在這里見到,還真是讓人意外呢!”
她的話,總是充滿著別樣的意味。事實也是如此,她的確沒有料到會出現(xiàn)這樣的變故,引起這一切的人,居然是曾顯于眼前卻未引起太多在意的鄭澤。
現(xiàn)在想想,刻意搬來紫蘭軒隔壁,是對方的有意之舉,為了讓他們忽視?
這一切都是他計算好的?又或者還有其他原因。
“人生總是充滿意外和驚喜,就像紫女姑娘遇見我,究竟是意外還是驚喜,還要兩說的?!?p> 鄭澤輕輕說道,話里話外透露著點點暗示。
和上次不同,此刻的他言語間帶著主動的態(tài)度。
“看來鄭澤兄很擅長制造驚喜和意外??!”
就在這時,一聲輕輕的感慨傳來,韓非眼中帶著莫名意味看著鄭澤。
“既然來了,不如一起嘗嘗紫蘭軒的佳釀?”他邀請道。
收回看向紫女的灼灼目光,換上淺笑看向他,“今晚已飲過酒,再喝恐怕要醉了。美酒雖好,可不要貪杯哦。九公子,你說對嗎?”
說著,他落落大方地坐在韓非對面,背對著懸崖,背對著新鄭。
聞言,韓非目光一閃,接著笑道:“說的有道理,今晚帶的酒確實不夠可口,還是下次再請鄭兄喝吧。只是韓非有些小小的疑問,不知道鄭兄可否解惑?”
鄭澤看了眼紫女,嘴上說道:“曾經(jīng)我對一位美麗動人的姑娘說過,無不可對人言,九公子既屈尊下問,有何不可說?”
看著鄭澤毫不掩飾地看紫女,韓非表情有些奇妙,這兩人……
不過此刻也不是風(fēng)月賞談之時,他開口道:“鄭兄可知,我那么一大堆黃金去哪里了么?”
聽著他們間的對話,衛(wèi)莊以肅靜的背影面對,張良俯首靜靜傾聽。
紫女原本也是抱著旁觀的態(tài)度去對待,可鄭澤看著自己的眼神著實有些……令人不自然。
某個瞬間的短暫對視,那眼神中沒有太具侵略性,似是單純欣賞,可就是這種欣賞,不能讓人反感,反而有些讓人無所適從。
而焰靈姬就站在鄭澤身后,關(guān)注著他的言行,說話就說話,盯著人家女子看做什么?
對于韓非的問題,大家都保持著關(guān)注,因為這關(guān)系著他們的選擇,未來前行的方向。
鄭澤深吸口氣,攤開手,“好問題,九公子的黃金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啊。”
對于韓非的問題,他也不能給出答案,畢竟被木偶吸收的東西,究竟去了哪里他確實也不清楚。
然而,韓非顯然是不信的。
“那鄭兄出現(xiàn)在此,總不應(yīng)該只是巧合吧?”韓非抿了抿嘴唇,還是輕聲問道。
手上旋轉(zhuǎn)著對面遞過來的酒樽,雖然不喝,但該有的禮數(shù)都是有的。
“確實不是巧合,在下和大將軍有一點小小的誤會,相信九公子也有所耳聞。聽聞將軍府有事,所以忍不住出來看一看,這個解釋是不是合情合理?”
“軍餉之事,在下也略知一二,既然九公子知道鬼兵劫餉的原理,那么為何認(rèn)為它不會發(fā)生第二次呢?”
對于鄭澤的解釋和問題,韓非輕輕皺眉,喝了一口酒,味道和來時已經(jīng)有些不同了,“你是意思是……偷梁換柱?”
按照鄭澤的意思,是姬無夜故技重施,用了假的軍餉吸引他們的注意,那么真的呢?
鄭澤沒有給出確切的答案,他只是給出一個思路,剩下的靠大家自己腦補(bǔ)。
“經(jīng)此一事,姬無夜手上的軍餉,九公子恐怕是拿不回了?!编崫纱亮舜辆崎?,感覺它價值不菲。
對于鄭澤給出的結(jié)論,韓非并沒有回答,他在想此事的補(bǔ)救之法。
“作為一個友好的鄰居,告訴各位一個不算太好的消息,白亦非不日將抵達(dá)新鄭?!?p> “白亦非?”韓非目光一閃,劍眉也不自覺微微皺起。
這時候,一旁的張良忍不住出聲,“血衣候白亦非……”
韓非看向他,“子房想說什么?”
見韓非開口,張良也不繼續(xù)沉默靜聽,在腦海中斟酌字句,緩緩說道:“姬無夜創(chuàng)建的夜幕組織,除了那些殺手以外,還有四人最為特殊?!?p> 正待他說著,原在一旁的紫女忽然說道:“皚皚血衣候,石上翡翠虎,碧海潮女妖,月下蓑衣客。張良先生想說的是他們?”
見紫女姑娘早已了解,張良點了點頭,但臉上凝重依舊,“夜幕四兇將從軍商政諜四個方面滲透,已然深入韓國骨髓?!?p> 聽著他們的介紹,韓非緩緩將酒樽放下,看向鄭澤,“不知鄭兄又是如何得知血衣候的消息?”
鄭澤輕輕一笑,“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軍餉一案,九公子打算如何解決?”
面對這個來路尚不明確的少年,韓非一時間沒有給出自己的答案,他還在思考眼前之人的突然出現(xiàn)對局勢的影響。
聞言,鄭澤撇了撇嘴,和韓非這樣的人玩心機(jī)是很難稱心如意的,他有了想要早點結(jié)束這場交流的念頭。
“左右不過十萬軍餉,九公子何必糾結(jié)那是不是原本的軍餉呢?”他問道。
聽他這么一說,不僅是韓非,連同紫女和張良都看向他。
就見鄭澤低頭看著桌案上的酒樽,絲毫不關(guān)注他們的神色,繼續(xù)說道:“龍泉君、安平君既然敢和姬無夜勾連,何不從他們?nèi)胧???p> 韓非目光一閃,臉上少有的劃過一絲凝重,“兩位王叔已經(jīng)過世,鄭兄的意思是?”
鄭澤輕輕一笑,指尖稍稍用力,將面前的酒樽戳倒,里面的酒水頓時順著杯口流到桌面上,自桌檐流淌而下。
“勾結(jié)權(quán)臣,私吞軍餉,罔顧家國之恩,以這些罪名來抄沒家產(chǎn)料想應(yīng)該是夠了,和姬無夜勾連這么些年,想必他們的家財會讓九公子滿意的?!?p> 這些話他是笑著說出來的,可聽到的人,特別是聽到后面,無一不露出駭然目光,心中冷寒。
就連衛(wèi)莊,也不禁回過頭來,多看了他一眼。
似乎花費了不少精力來消化鄭澤的建議,韓非深深地看著他,“你可知自己在說什么?”
不怪他們?nèi)绱苏瘃?,實因鄭澤出言過于匪夷所思。
當(dāng)前的七國經(jīng)歷了春秋爭霸,瓜分了周室的天下,雖自號為國,可仍舊沒有脫離世家天下的影響,像韓國這種參與了三家分晉的尤其如此。
他的建議就如同是主人家把自己的資產(chǎn)用在奴仆身上一般,駭人聽聞。
超越時代認(rèn)知所給出的提議,猶如巨石落入水面,激起千層巨浪。
即便是有所準(zhǔn)備,氣度涵養(yǎng)極高的韓非也難以平靜。
然而,面對著難以理解的注視,鄭澤只是毫不在意地一笑,既然已經(jīng)可以不用顧忌他人的態(tài)度來做到預(yù)想的事情,那么為什么不讓自己更愉快一些呢?
“怎么,這難道不合九公子法天下的理念么?”
當(dāng)他開口后,場間的寂靜已經(jīng)落針可聞,張良出身相門,對此事諱莫如深。
其余人更是以作壁上觀的姿態(tài)來聆聽這段有些驚世駭俗的對話,也許他們也很好奇,會是什么樣的結(jié)果。
韓非眼神有些復(fù)雜,整理著心中思緒,緩緩開口,“若行如此之事,王族手足相戮,豈不令王家威嚴(yán)掃地?若是如此,群臣百姓以王族殘暴不仁相稱,他國列侯該如何看待我韓國?”
對此,鄭澤給出了相反的意見,“百姓見王室知錯便改,定會拍手稱道,贊嘆韓王仁義公正,德行天下;群臣見王族犯罪都如此下場,自當(dāng)謹(jǐn)言慎行,秉公辦事。至于諸國列侯,呵……”
他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這笑聲中不知夾雜了多少嘲諷,“不曾想,韓國還在意他國的看法?”
論韓國這些年的行跡,說是首鼠兩端都不為過,哪有什么名聲可言?
似乎被鄭澤這一番毫不留情、沒有留下任何體面的話說到問題上,韓非只是注視著桌案上的酒樽,久久未言。
有些話,說透了說破了,事情就沒有什么意思了,場面也不好看了。
見著眾人沉默,鄭澤起身,指了指桌案上被自己推翻的酒水,“有些事做之前就應(yīng)該想到,一旦入局便會如它一般,覆水難收?!?p> “一點小小的建議,換紫女姑娘幫個忙如何?”沒有繼續(xù)去顧及韓非,鄭澤看著紫女說道。
沒成想話頭突然轉(zhuǎn)到自己身上,紫女愣了一下,說道:“什么忙?”
“百越之戰(zhàn)后,舊太子天澤并沒有死,而是被姬無夜關(guān)在秘密之地。請紫蘭軒幫忙找到他的關(guān)押之地,事后必有重謝?!?p> 聽到這句話,紫女成熟的眼眸中露出思索,沒有立即答應(yīng)。
而身后的焰靈姬則面露異彩,沒想到他真的記在心底。回想起鄭澤曾經(jīng)和自己說過的話,好像真是……句句有應(yīng)!
“其實,也并不只是幫我。也許某一天他會成為姬無夜手中,指向你們的一把刀,這么說的話紫女姑娘應(yīng)該更有興趣?!?p> 話是對紫女說的,但聽的人可不止她一個。
說著他伸了個懶腰,“時間也不早了,酒水也涼了,各位,該回去休息了!”
話音落下,也不顧幾人態(tài)度,直接轉(zhuǎn)身朝著山下走去。
“鄭兄既有如此眼界高論,何不入朝為官,造福百姓?我可向父王舉薦,令鄭兄大才彰顯!”
還未走遠(yuǎn),便聽身后韓非起身高聲說道。
停頓了一下,在他身后的焰靈姬面露好奇,想知道他會如何應(yīng)對。
卻見鄭澤頭也不回,抬起手舉過頭頂擺了擺。
“沒興趣?!?
蘭因絮果哦
二合一章節(jié),感謝守望長城大佬的萬賞,加一更,加更章節(jié)在中午十二點。 另外對于永恒之夜不必過于糾結(jié),代入比逆鱗強(qiáng)一點可成長的護(hù)主武器就好了,它涉及有關(guān)劍的支線。原本就是這個設(shè)定,寫這個名字就是靈光一閃,算是對大元帥的致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