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狐貍面具的青年站在桌前,無聊的伸了個懶腰,伸展的腰肢妖異動人,引人遐想。對面靈狐一族的一位侍女就不由得露出貪婪的神色,不過她很快就想起這名男子所作所為,身體就因為恐懼忍不住地顫抖,這種既貪婪又害怕的感覺同樣流溢在其他侍女心間。
不久前酒館發(fā)生一場戰(zhàn)斗,地上遍地的人族碎肉塊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這可不是細小的腰肢能爆發(fā)的力量!更不是她能配得上的人類!這種強大的力量正是這片土地賦予物種的賞賜。
天玄星上充斥著無數(shù)的靈能,將它們吸收并化作靈力的人類被稱為靈能者,當然這是人類自己較為大眾的稱呼,各州各地稱呼都有可能不同。天玄星上共有十大州界,各州的疆域極其遼闊。
修行九境,從接觸靈能的觸靈境開始,根據(jù)駕馭靈力的程度,境界分為觸靈,御靈,靈體,靈魄,玄靈,地靈,天靈,時靈,靈神。前四境較為平常,后五境各有奇異之處。
不見首身份神秘,靈狐一族也是為了找他合作也是花了一些力氣,傳言他臉上的面具是偽裝的絕品,與之對視會勾出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欲望。現(xiàn)在正是靈狐一族和不見首交易的時候,不見瘦被別人打擾了交易,稍微發(fā)了點火,把這群不知好歹擅闖包廂的人打碎了。
這邊侍女好不容易壓下貪婪的色欲,下一秒青年就察覺到了侍女的視線,便將他那覆蓋面具的臉轉了過來,一副狐貍面具遮住整張臉,只流露雙眼示人。
不見首此刻所有動作在侍女眼中都帶有勾引挑逗之意,令其著魔。侍女心中欲火又一次不可控的燃起,一旁坐在位置的狐族公主冷哼了一聲,侍女就如最寒冷的冬日再淋上一桶冷水,冰冷徹骨的寒意讓她清醒過來。
青年見狀不再調戲功力不夠的侍女,將目光看向“狐族公主”旁唯二坐著的小女娃,女童乖巧地坐在旁邊,但身后不斷搖動的尾巴和四處張望的腦袋卻把她真實性格展現(xiàn)出來了。
察覺到青年看了過來,女孩便與他對視,內心對青年的好感加深。不過還沒等青年和小女孩對話,旁邊的狐族公主就繼續(xù)剛剛被中斷的話題:“不見首先生,您戴著的面具是由星隕鐵打造的,這證明了您背后的實力很古老,再加上現(xiàn)在滿地的人族碎塊,您也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女子看了眼遍地碎肉,停頓了一會繼續(xù)開口道:“所以您確實有能力完成我們的委托,不知道你是否打算接受委托,抑或是有什么要求?”青年收住說出的玩笑話,神情認真地看向女子,此刻戴著狐貍面具的他好像失去那種勾起內心真實欲望的能力,他將腿搭在桌上?!敖拥故强梢越?,但是你們得額外給我一根晉狐之羽。”
“你從哪里知道的?幾百年間我族才有幾十根,又不是林間野果那般容易獲得。絕無可能!”女子身后出現(xiàn)一只六尾狐貍的虛影,這是狐族使用靈力的外現(xiàn),青年眉頭微皺,語氣冷淡:“我們江山壁自有手段得知。至于行不行,那就看你們的誠意,如果只是因為談不攏要動手,我也奉陪,畢竟什么樣的客人我也見過。”
“這……”女子先收起了虛影,而后坐回位置上陷入沉思,實際上她在通過秘法和族中長輩溝通,青年抬頭對著女子頭上緩緩出現(xiàn)的靈體,帶著溫和的眼神點頭。
女子頭頂?shù)撵`體看見青年朝她的方向看來還點頭,靈體微微顫動了一下,哪怕由靈力構成的面目看不見表情變換,但青年卻能猜出此時靈體的情緒大多為震驚,“嵐姨?嵐姨?”女子的元神打斷了靈體的驚訝,“婉兒答應他,地靈境足夠保住嫣然和曲兒的命了,晉狐之羽我自己來出?!闭f完靈體便自行消散。
“行了,不用你轉達了,你們靈狐一族這個靈體附身的技能在談判中還是挺實用的。另外提醒你對地靈境尊重點!”青年從靈體那得到答復后,懶得再聽對面所謂狐族公主的廢話,就起身離去了。
靈狐一族的侍女見狀也不敢擅自行動,都看向蘇婉兒,等蘇婉兒的命令。蘇婉兒則是被消息震驚到了,嘴中喃喃?!耙蝗随?zhèn)空?才二十八歲就已經(jīng)是地靈境了?本以為不見首只是江山壁的談判專家?!?p> “婉兒阿姨!婉兒阿姨!咱們該走啦!”稚嫩的童音叫醒了還在愣神的蘇婉兒,“嗯。”下意識的嚶嚀一聲以后后回過神的她就發(fā)現(xiàn)眾人在等候她的指令。蘇婉兒嘆了口氣,“為了你那個小姨和表姐,交換一根晉狐之羽也值了,走吧!”慈愛地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蘇婉兒起身牽起小女孩徑直離去,身后眾人則是落在蘇婉兒身后默默跟隨。
靈族的肉體血液皆是寶物,所以靈族一旦出了靈州極易受到人類惦記,更有甚者會當眾出手搶奪。靈狐一族先天生有一尾,之后每升一境就長一尾,三尾以上才能對尾巴收放自如,女童正是露出尾巴,惹來了覬覦,不過那些人恰好打擾了不見首的交易,付出生命的代價。
而在靈狐一族離開的數(shù)日之后,青年又重新站在街道上,幾日前談事的酒館包廂就在這條街道的左側,而另一側無數(shù)房間屋舍的一座獨棟民居內,一名老者帶著一位少年和一個中年男子等著某人的到來,青年腳輕輕踩在街道上,隨著腳步聲不斷逼近民居,少年眼眸微動,閉著眼的老者則在一秒后睜開眼睛,凝視著門口。
下一秒大門碎裂,緊接著坐在椅子上的老者猛然起身,迅速躲開了身后中年男人刺來的匕首,同時雙手一推將一抹銀色的流光甩向了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硬接之下被巨力砸向左側,老者眼神閃爍著奇怪的意味,他裝出一副慌張的樣子,看向少年大喊,“明兒快走!速回白家?!闭f完這句話老者往后一退全身靈力外泄,神色戒備看向周圍。
白明是靈魄境,天下修行分為九境,靈魄境在天玄星也算中堅力量了?!凹词姑鲀红`脈不屬于自己,但是靈魄境也能替我拖上一會,這股力量絕對是玄靈境巔峰以上,甚至地靈境!絕不能久留?!崩险弑砻孀寣O子白明先走,實則已經(jīng)準備拿他斷后了,一旦清楚探知到那股壓迫感的所在,老者就可以找一條相反的路迅速逃離。
此時少年一直低著頭,全身抑制不住的顫抖,老者本以為他是在驚慌,直到看見少年回頭,少年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神色,老者臉色一變,心思急轉,立刻改變離開的想法,快速沖向少年,想要硬生生直接擰斷少年的脖頸,但他的想法注定沒法實現(xiàn),一個人憑空出現(xiàn)在老者的側面,白皙的手掌抓住他的手臂再一用力將他甩飛。
正如老者猜測的一樣,殺招絕不是那個被收買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根本不可能被老者信任,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人才是真正的殺招。
飛出去的老者想要借著這份飛出之勢逃離,他心中暗喜伏擊之人人境界雖高,伏殺經(jīng)驗卻不足,但老者在付諸行動之后,才明白這根本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十死無生的局面。
“咚!”他猛烈撞在身后突然出現(xiàn)的無形屏障上,被屏障截停的反作用力讓他再次受創(chuàng),體內靈力運行也不知為何開始堵塞,不過好在戰(zhàn)斗過大半輩子的他提前用靈力護住了內臟,可以多活一些時間。
不過老者知道自己今天怕是不能活著離開了,臨死前只想看看到底是誰和他的親孫子一塊設計來殺他。
“咳咳”一口淤血從嘴中溢出,血沫被老者咳出,老者艱難地抬起頭看清面前的人,早已負傷的身軀不斷在刺激老者的痛感神經(jīng),奄奄一息的他想到自己的親孫子設計殺他,心中悔恨交加,早知道,就應該提前捏死那個小畜生!
老者猜測與白明最有可能合伙的人選,就是接他懸賞的那個戴著狐貍面具的男子!那個狐貍男子本來說好了幫他取得紅木參兔,今日就是交付時間,哪曾想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局!
受傷的身體沒有力氣,但老者還是艱難地抬頭睜眼看清了面前的來人,果然是那個狐貍男子,老者雙眼圓瞪著白明,老者最不甘的事就是沒殺掉那個小畜生!終日打雁,叫雁啄了眼!不見青年任何動作,早已奄奄一息的老者再次受到一道攻擊徹底泯滅了生機。
少年站在老者尸體前久久不語,望著那死不瞑目的老者,心中先是事后恐懼和興奮交織襲來,隨后親手殺死自己血親的悲哀涌上心頭,幾次想開口又止住了嘴,最后千言萬語化作一聲嘆息,回頭看著做完事就離開的青年,那張狐貍面具出現(xiàn)在他腦海里,比蘇嫣然和蘇曲兒她們更加妖異美麗,也更加令人恐懼。
他知道從爺爺?shù)氖直磺嗄曜プ∧且豢虪敔斁鸵呀?jīng)死了,龐大的靈力一瞬間灌溉而下,只要爺爺?shù)撵`力運用到極致時,他就會感覺到靈力對沖,運行緩慢。
又因為境界差距過大,無法快速排出體內,地靈境的鎮(zhèn)空領域再發(fā)動,空間內任何地方都被一道無形的屏障包圍了,爺爺只要撞到就會引起他體內那不屬于他的靈力激蕩,而靈力在體內激蕩的后果,輕則奄奄一息,重則爆體。
白明看著老者完好無損的尸體,眼神冷漠,至于為什么嘛沒有爆體,這自然不是老者好運,而是白明要求青年有意為之。
冷漠的眼神深處卻是對自己實力弱小的悲哀,白明此刻才真正明白青年和他所說的差距真的是天囊之別。就像他想要殺白山不依靠別的手段,自身實力一輩子都不一定能殺掉他的爺爺白山。
他記得自己曾經(jīng)也挑戰(zhàn)過青年,青年都沒出手就讓他失去了挑戰(zhàn)的欲望。而后青年在他面前伸手抓住一只飛蚊,將飛蚊放在他面前晃了晃?!霸谖覀冄壑心銈兣c蒼蠅飛蚊無異,這就是地靈境超然的資本?!?p> “無論如何努力你都不可能打敗我,甚至碰都碰不到我!所以我勸你最好收起那些無用的心思,完成你我之間的交易即可?!闭f完青年將飛蚊捏死,那爆出的星星點點血腥粘住青年的手指,在少年的童年記憶里留下些許陰霾。
少年恭敬的目送青年離開,隨后又收斂眼神低頭看著地上的老者開口:“走吧!收拾一下離開這里回白家?!?p> 空無一人的房內閃現(xiàn)出三人回應少年,“是?!鄙倌昕熳叩介T口時,他回頭看向破碎民居中躺著的中年男子,還有些許氣息,少年輕呼了口氣,然后看著青年早已消失的背影,他輕且慢地說道:“帶上他,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