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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有名

紅白喜事緣續(xù)牽 時令藥刀持刀人

藥有名 夢渡三生 4131 2022-11-03 14:09:21

  今天同樣是無名定親的日子,一切從簡,只在院里擺了幾桌,坐著的都是李家的下人和藥鋪管事的。跳過六禮中的納采、問名、納吉三項,直接步入納征環(huán)節(jié),由男方送上聘禮。

  無名于身后取出一扇,此為昨日夜里畫中突然出現(xiàn),應當是藥師給的聘禮。

  即以此扇送之,李家皆覺平凡卻也無人嫌棄,唯有李夭慧眼接扇觀之,知其不凡。她的眼力竟看不出扇骨材質,開扇見面,畫有一圖。

  “這是你畫的?”李夭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從畫中感受到一種磅礴、神秘的威勢,畫圖人絕非一般人。

  且畫的地方她曾見過,正是她十歲時第一次見到無名的地方。

  見其開扇,無名也是一驚,扇中所化乃是昆侖之景,一時想不通師父意欲何為。

  無名回道:“家?guī)熕鳌薄?p>  事后吃完飯這親也就算定下,無名找到李夭想要回扇子。

  “把扇子給我。”

  “為何?”

  “說好的假定親,聘禮當然得討回來?!睙o名解釋并要求說:“記得準備好船,后天我們就走了”。

  只是不管無名拿回多少次,扇子都會憑空回到李夭手中。

  李夭挑眉玩笑說:“看來你師父很認可我這個徒媳”。

  跑回房間,提出箱籠,打開卷軸,無名叫著師父,約莫兩個眨眼的時間畫中出現(xiàn)藥師的畫像,右眼仿佛被涂黑長了熊貓眼,是命師命逍遙給他的禮物。

  藥師說扇子是別人的贈禮,其實是他搶來并畫上昆侖景象后據為己有,并告訴無名送出之物不可要回。

  之后無名向藥師討要仙·白首,可被一口拒絕,藥道然對于弱水村的事情感到抱歉,對他視如己出的無名更是如此。

  “善會為你帶來厄運,記住不要管其他人的事情,直往長安去?!彼帋熈粝逻@句話,聲音漸弱,畫像逐漸消失。

  次日,李家舉行白事,為李老婦人送行。

  因此無名無故背上“喪門星”的罵名,被李家人所排斥,靈堂里來了不少祭拜的人,只有兩個人格外冷靜——無名與李夭。

  夜深人靜,靈堂中空無一人,有一俊美少年站在靈柩旁,掏出兩種靈藥。

  左手遠志,右手相思,少年既是無名,他要完成答應宋芳的承諾。

  那日,李夫人喚來無名,言之時日無多,并說出他醫(yī)者的身份,因為她感知到無名身上靈藥遠志的氣息,那其中所含是另一個人對她的相思,她怎能不發(fā)覺。

  于是才有后續(xù)讓無名和李夭定親的事情,只為將李夭托付給一個可靠的人,那個“善”字堅定了她的決心。

  她死前說想見上他一面,這里的他是指李文峰,這句話也不是對無名說的,但無名還是應下做出承諾。

  靈藥遠志化為半金半黑的相思子與另外半紅半黑的相思子糾纏在一起,融合成新的靈藥——緣續(xù)。

  藥有名,曰緣續(xù);以相思慰遠志,化而為子,半金半黑,唯男子可有;相思交匯而緣牽,生靈藥緣續(xù),死后服之來生可續(xù)前緣。

  靈藥緣續(xù)與相思子大小形狀一般無二,唯色有不同,半金半紅。

  三顆相思豆、一株遠志,只生成一份緣續(xù),喂于宋芳口中,忽聞有腳步聲踏來。

  無名躲于暗中,觀察所來之人,李夭。

  “娘,你見到爹可要說女兒很想他,多夸夸小夭,爹要小夭做的,小夭做的很好?!?p>  “以前爹在時都是他哄我入睡給我講故事,爹走后就換你給我講,你們的故事好像永遠也講不完,我永遠也聽不膩?!?p>  “以后我就是一個人了,你們有空回來看看我,不然,我會睡不著的?!崩钬才吭陟`柩上哭泣,訴說著她對父母的思念。

  那日李夫人問李夭在無名身上看到什么的時候,李夭就知道了今天的結局,她看到母親面上出現(xiàn)一個字:死。

  宋芳早已相思成疾,病入膏肓,苦苦支撐她的就是李夭的終身大事。李夭知道其母決心去見父親,所以才想了卻她母親的心愿讓她安心離開。

  李夭知道,她的母親要拋下她去見她的父親,她深知他們之間的愛是無法阻擋的,她也不應該阻止。

  于是李夭找上無名,這個被宋芳認可的女婿。那夜回來,她獨自躲在被窩里哭泣,一整晚。

  其隔壁的無名于夢中驚醒,貼墻而聞之,無名不懂她哭泣的原因,他選擇幫李夭是藥師的許可,也是不忍其傷心。

  聽棺內有異動,靈藥緣續(xù)飛出化作兩道光影,一為宋芳二為李文峰,光影乃是緣續(xù)中的相思所化,他們的靈魂怕是已在奈何橋相遇。

  他們攜手相擁,散成光點而去。李夭止不住的大哭,直至哭的疲倦睡去,無名背她回房,第二天醒來還以為是一場夢。

  站在碼頭上送行得李夭臉上難見任何傷心之色,如果無名昨夜沒有見到她在靈堂的樣子,真的會認為李夭是個鐵石心腸的人。

  船未開,只因人未齊,無名還在等柳心。

  昨天是柳心潛力激發(fā)的第七天,她一夜未歸。鏢局里的一間空房,墻上布滿了抓痕和血跡,奄奄一息的柳心爬起來,與鏢夫子一比,好似她才是哪個即將步入黃土的人。

  “隨我來。”鏢夫子也不多說,直接將疲憊不堪的柳心帶到了滿是牌位的房間之中,而后站在一旁,道:“跪下,磕十七個頭”。

  柳心言聽計從,認真地磕頭,每一下都鏗鏘有力,額頭像是被鑿過得石頭。

  一個又一個的英靈從排位中飛出,環(huán)繞著柳心,在無聲的哈哈笑中散去,于地府中輪回。

  “他們是你的師兄師姐,你當承他們之志,光大我武門?!?p>  “自今日起,你亦叫武心,有朝一日騰飛九霄,方可以此名示人?!?p>  “此刀,是師門傳承之物,你且?guī)ё?,可助你一臂之力。?p>  柳心左手持刀,契約天成,藥刀破緣,再獲持刀人。

  四海之上,異像突起。

  黑云凝聚的環(huán)首刀分別從瀛洲、方丈……砍下,落至一半轟然散開,似是碰到了什么東西。

  籠罩全島的結界浮現(xiàn),上有天地之氣所化的鎖鏈束縛,在刀落下后斷開,結界消失,本來茫茫一片的海上翻涌不止。

  一座座消失已久的仙山瓊閣,再次回歸人間。

  各隱世大家、宗門,皆翹首以盼,大世來臨,仙緣有路。

  山風縣南海門的老嫗面色凝重,盯著天空喃喃自語,“持刀人再現(xiàn),四海封印破除,他,真的死了。”

  她的眼中多少有些落寞,誰能想到,曾經璀璨奪目的一顆星,也有隕落的時候。

  新的持刀人出現(xiàn),意味著新舊的更替,有人可以駕馭那把絕世之刀,那把曾經讓八方天驕談之色變的奇刀。

  清晨的風格外冷,吹的李夭發(fā)抖,說了聲:“我就不送了,你們路上注意,我先回去補個覺”。

  扇有名,曰時令,所扇之風隨心意變化,可暖可涼。搖著扇子離開的李夭與回來的柳心擦肩而過,李夭玩笑說:“照顧好我相公”。

  柳心沒有理她,左手按壓掛在劍璏上的環(huán)首刀,朝著向自己招手的無名走去。

  望著遠去的船只,李夭也下定決心,山風縣太小施展不開手腳,她準備要親自去一趟長安。

  藏起來的幾分,能讓她做到何種地步,她也很想知道。

  更何況,李家的姑爺跑了,她這個未婚妻能不管?

  “安叔,交代一下,收拾東西,明天出發(fā)去長安?!崩钬采茸右缓希瑢χ庝佌乒裾f道。

  藥有名,曰相思子,以念為食,食相思以生靈智;曰遠志,生之于念,引亡靈歸途;曰緣續(xù),以遠志慰相思,相思交匯而緣牽,死后服之來生可續(xù)前緣。

  可以說,靈藥緣續(xù)也是上天給有情人的一個機會,來生相見的機會。

  亦是天賜的良緣。

  在山風縣過了幾天郎情妾意你儂我儂的瀟灑日子,無名可算是不用繼續(xù)表演了,這幾天他是樂在其中,一松下來發(fā)現(xiàn)還挺累。

  山風縣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不知道無名和李夭定了親的。裝情侶的那幾日藥無名算是把此地逛了個遍,逢人便說李夭是自己媳婦,在人們面前扮演了一個一見鐘情,深情的未過門的丈夫。

  李夭演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再提醒他:“我們是假定親,你演的太過了”。

  可無名不覺得,他認為自己表演的天衣無縫。這讓李夭懷疑,無名他真的記得是假定親嗎?

  無名是揮一揮衣袖就走了,可生于此長于此的李夭可就難辦了。

  事情儼然是朝著要坐實二人親事的方向走的。

  對此李夫人宋芳倒是喜而樂見,傳的越開,效果越好,假的也可以變成真的。

  貨船兩端堆滿了貨物,中間則是一個船艙。

  本以為走水路就可以免了麻煩事,可殺機還是步步緊逼。

  山風縣去往長安的路上有一地,大約六個時辰路程,即清水縣。夜里航行危險,通常過往船只會停靠一晚后再啟程,而李夭的船在這里停下足有四天。

  “小姐,已經四天了,姑爺的船會不會根本沒??慷侵苯娱_走了?”掌柜安叔站在李夭身旁,對著一臉愁容的李夭說道。

  他們比無名晚出發(fā)一天,按理說即使碰不上,那也應該打聽的到消息才對。可是辦完事情后她吩咐安叔打聽,那艘船卻沒有蹤跡,她吩咐過船工一定要在清水縣停留,現(xiàn)在過了四天不見船影,不免擔憂起來。

  到達此地第一天李夭就收集到石家的情況,石家派人去各縣各地收購藥材,目的是獲得靈藥。那是因為石家地主好色成癮,染上隱疾,無藥可醫(yī)。靈藥雖然不能根治他,但能緩解病情,所以只要是靈藥他都要。

  最近從地下渠道獲得的靈藥用光,才不得不用收購店鋪的手段引出鎮(zhèn)店之寶,如果運氣好對方的鎮(zhèn)店之寶中或許能得到靈藥,更能引出那些擁有靈藥的人,他們會自動找上他。

  石家家主石鐵運氣不錯,前后又獲得十株靈藥,而其中三株不是別人送的,正是李夭為他備下的大禮。

  第二天,街頭有人叫喊,人們歡呼雀躍。原來是有人病逝,死去者是他們最厭惡的當地地主,石家家主石鐵。

  主人作惡多端,手下也沒有好貨,石鐵死后其管家石橋霸占他的家產和妻子。只是到第三天又傳出石橋喝水嗆死的消息,自然不會是簡單的運氣不好,只有安叔知道原因,因為是他慫恿石鐵妻子下的毒。

  而后石鐵妻子在房里畏罪自殺,他們又沒有子嗣,石家分崩離析,官府對這個案子也是睜一眼閉一只眼,有人除了禍害他們還少些麻煩。

  清水縣縣令還算個清官,只是手軟又沒有能力,安叔找上他時兩人一拍即合,從而制定料理石家的計劃,除去這個毒瘤。

  石家家產被沒收,產業(yè)被上位才一天的管家石橋變賣,其下人李夭也沒有難為他們,任由離開。

  李夭選擇住在小客棧里,避免太多人打擾,左等右等不見人,大概是真的直接往長安去了。在安叔的勸說下她安排人手留在此地,留下的都是見過無名的人,一旦他出現(xiàn)就寫信通知。

  李夭吸了口氣叫人開船準備離開,船漸行漸遠。那個五歲嚷嚷著要娶她為妻,然后欺負她的小娃,又一次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時間一晃就是一年,清水縣的碼頭岸邊飄來一具尸體,圍觀者見尸體活動以為詐尸而慌忙逃竄。

  尸體復活后,找到一艘船,背著一同飄到岸邊的箱籠向長安而去。

  很多人不知道她是誰,他們的描述中說,那人腰間有把環(huán)首刀,臉上戴著面具,身后背著書生才會用的箱籠,尤其是那雙眼睛像是深淵,沒有絲毫情感。

  探子將情況傳遞至長安,李夭下令尋找柳心,她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為何柳心過了一年才出現(xiàn)在清水縣,無名又去了哪里。

  直到某一日,長安城門前站著位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乞丐,他笑了笑昂首走進長安城。

  “柳心丫頭應該還好吧?!睙o名好不容易逃脫,想的第一個人就是柳心。

  同時收到消息的還有某房間里的李夭,她氣道:“終于出現(xiàn)了嗎?”。

  至于這些日子無名都去了哪里,這說起來就是很長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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